這次,倒還是女皇愣住了,她是萬萬沒想到,這東方縈玉竟然能為了子書義鴻能這麼做。
而東方縈玉則直接站了起來,一味的請求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。凡事還是得去爭,她早知道她的母皇想用的是緩兵之計。
隻是,她的母皇小看她了,這招怎麼可能對她有用,她想做的事,還沒有辦不到的!
一紙信箋,從她柔荑的指環中取出。那是她妥善保管了十年的東西!
她將信箋捧著,站在那,遞於女皇。這紙信箋是豔麗的紅,一抹讓人忽略不了的紅。
其上繡著寒冬臘梅,梅花開後百花開。它是開端也是結尾。冬,孕育了春,同時,也結束了四季。
女皇沒有接過,顫了顫,苦口婆心的勸:“縈玉,母皇知曉你的死性子,你當真想好了,要用這個承諾?”
“是的,女兒想好了。這次,是真的準備放下了。”她笑了笑,不過一紙信箋。
東方淳雅尚可求棄流雲國宮主一職,自廢武功做那臨帝國最風光的妾。自己何嚐不可求此,不僅可救臨帝國水火中,還可永結兩國交好。
“你可知,這信箋若交出,可意味著什麼?”女皇也是死心眼的人,她是非要刨根問底,探個究竟!她不信她的女兒一個個,都為了一個男子,如此傻!
東方縈玉還是保持著遞信箋的動作,她真的,受不了這樣的母皇,十分再帶九十分的篤定言說:“當然,還請母皇即刻發兵!”
女皇知曉,說什麼都沒用了。顫抖著接過這信箋,看著上麵尚還存在的臘梅花,這是當年東方縈玉及笄時,她送給她的。
一紙信箋便是一句承諾,這是流雲國至今尚還保留的習俗。每個宮主及笄那年,女皇會送她一個信箋,依照個人喜好。
這也算是給了她一個承諾,一個無論怎麼荒唐都可以兌現的承諾。
看到她的女兒如此堅定,女皇也不好在多說什麼。顫了顫嘴,她也知道多說無益。接過她的紅色信箋,算來也隻有這兩姊妹敢這麼做了。
隨隨便便就用完這個承諾,保持女皇該有的微笑,對她言語:“罷了,既用此信箋換承諾,本皇兌現了便是。”
隨後,將信箋以火之術法燃燒,舞袖站起,頗具威嚴的喚來丫鬟:“來人”
“奴婢在,女皇有何吩咐?”一清秀丫鬟從門外進來,行禮,回應。
看這女皇的神情,眉頭一皺,想來必是有大事發生,小心翼翼的回應。
女皇直接大手一揮,洋洋灑灑的揮墨書寫,遞於她,口中言:“向宗政家主說,本皇需他帶兵援助臨帝國新任軒帝,助他保住皇位!”
“諾,奴婢即可傳旨!”她的丫鬟也不是笨的,躍至半空接著女皇懿旨,鄭重其事的點頭,離去。
這流雲國的聖城中的宮,豪美華麗,從女皇宮中彎彎繞繞,一路過回廊,穿過眾多地方。在這宮中,還不準使用術法。
可想,她出了宮門,在宮門處乘疾風馬車,風風火火的離開了宮中。
她此刻火速趕去宗政士族,而那女皇宮中,東方縈玉知道她母皇的性子,端端正正的行了大禮,磕了頭。
“多謝母皇。”她磕了一個響頭,抬起,恭恭敬敬的言語。
這女皇雖是冷麵,但心中對她的這個孩子還是存著別樣的柔情的。在她孩子麵前,什麼威嚴什麼形象早已不再需要。
起身,眸中柔情似水,心疼的扶起她,似媽媽般的溫柔,心底的那份柔情盡現,對她言說:“母皇已經承以前諾派兵助臨帝國,你也勿要擔心了。隻是,母皇希望今後你莫要後悔。心中的情,怨,還有恨,都要放下,不然你的這會疼,任何人都醫不好。”
“是,縈玉知曉了。母皇此恩情,縈玉再不敢忘!”她被她母皇扶起,眸中竟含著幾分感動。
“願你能想通,我的女兒,母皇很高興。母皇老了,也累了,你也跪安吧,母皇回寢宮去了。”她拍著東方縈玉的手,她要強了一輩子,最後還是敗在了孩子手中。
她也想通了,要強了一生,又有什麼用?能有一個孩兒承她的皇位,她便很高興了。人呐,還是不能貪心。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了,不能再失去了。
懶起畫蛾眉,弄妝梳洗遲。這就是她的寫照,現在若非她的女兒來這,她怕是早已懶的梳妝了。
她的這一生,到此,也夠了。
再後來,子書傾塵的眼皮在跳動,她不知道自己又進入了哪層夢境,又好像回到了第一個夢境。所以,姑且算是她一個晚上做了兩個夢吧。
“皇帝。”這是病重臨危的太後對軒帝的呼喚。
或許是那年諸事不順吧,不僅十八辰王策反,流雲國奪皇位之爭,這太後還病重。
聽太醫說,這是她思念先帝所致。再加上十八王策反一事,使得病情越發沉重。
子書義軒緊緊抓住太後的手,表情凝重,微皺的眉盡顯威嚴,話語中卻無不透著擔心二字:“兒臣在,母後可有何吩咐。”
“吩咐?皇帝言重了。哀家不過一將死之人,哪敢向皇帝談吩咐二字!”太後立在床邊,甩下子書義軒拉著她的手,從她的語氣中便聽得出,她對他是滿滿的不爽!
子書傾塵站在一邊,這戲很是精彩,她竟不知如今還在夢中。或許,每個人都是如此,人生如戲,從來不知,自己究竟是在夢中,還是現實社會。
皇帝跪在一旁,要知曉他可是九五之尊,從來沒有帝跪太後的先例。可見,他對自己母後的尊重和崇高的敬意。
“母後,您有氣,打兒臣罵兒臣,兒臣甘願。還請母後莫要再說這般話語,兒臣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是敬重母後的。”他的這番話算是出自肺腑了,說的真摯誠懇,這番話語從一個皇帝口中說出不易。
太後闔眸,眼眸泛起淚花,她的孩兒她怎會不曉,隻是她的諄諄教誨他都記哪了?
她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,沒有睜開眼,直接問:“哀家隻問你,接到你父皇遺旨時,哀家對皇帝說的為君之道第一點是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