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章 哪來那麼多的是非曲直!

子書傾塵的神色倒是,沒有什麼變化。隻是,她的芊芊玉指輕輕的折下了,那瓶中的開得更盛的荷花,呢喃:“本不屬這瓶中,又何必開的如此盛,養的如此好。”

幾個丫鬟聽到後,還彼此望了一眼,都心照不宣,她們自然是知曉子書傾塵的意思的,柳兒努了努嘴,幾次欲想開口,都還是,忍了回去。

郡主怎麼做都是對的,這就是所有丫鬟們的進府必背規矩之一。況自己不過一個丫鬟,隻要聽著吩咐做便好了。

良久,那香已燃盡,簾外風又起。吹得簾卷簾落,她微闔了一會眼,幾個丫頭還站在那,似乎一直在等著她的回答。

“本宮乏了,先睡上一個時辰。等會兒,記得來叫本宮,還得去西院那,走一趟。”她以左手食指沿眼角臥蠶撫過,揮袖舞過起身。

頭上釵搖,雙手在身前交叉相疊,裙擺及至地板上拖著,繡花鞋踩在地麵上。

那四名丫鬟將雙手握成半拳狀,從右手相疊,膝蓋半彎曲,衣袂垂在地上,口中念至:“諾!奴婢等,謹遵郡主令!”

柳兒又點上了一支安神的香,讓她有些昏昏欲睡,眾人悄悄地退了出去。

閣樓中,又恢複了那份該有的寧靜。沙漏緩緩而流,時光會溜走的,可也會被時間記錄,隨著曆史長河的長流逝緩緩流淌。

內室也有風襲來,陣陣清風帶來的味道,她已經分不清究竟是這房中的熏香,還是從那園中飄來的花香。

這屋子,碧玉輝煌的,可見每一個物件什兒都是精致的。她實在也挑不出什麼錯,可卻,並不喜歡這樣的華麗。

好不容易回了府,怎可能睡得安心?明日又得進宮的情況,這現在的心性又是一灘散沙,又不知會發生些什麼,該是如何應對?

況,這府中的事還未解決,她也本該是不會處理這些內務的!天知道她這一天天的,怎麼就活得如此辛苦!

此刻,她就坐於梳妝台前,抬頭望著鏡中的自己,玉指輕輕撫摸自己的臉龐,這容顏開始芳華正茂時,可見眉梢平白就聽到這許多愁。

自從來到了這兒,她便從未試過宮裝。不知怎的,她不會挽髻,卻單單是會梳正裝髻鬟的,拔下發間插著的玉簪,發釵和步搖。

一時,發,就這麼垂落,鋪灑整個背脊。窗外又恰好有風吹至,三千青絲就這麼輕輕起。銅鏡中的她看起來很是美麗,一番別樣的美豔。

發上抹上了桂花油,那是閨中女子最愛之物。桐花鏡前抹上桂花油,閑適之美。

方才的麵紗也不知道自己丟去哪了,不過,也幸好,在這王府之中,也是用不了它的。

手執木梳,他的發倒是柔順至極。執木梳發,發絲穿過木梳,在她的手上盡情做到它自己該實現的價值。也算是化了腐朽為神奇。

等會兒該去那些西院了,也好,本宮還未嚐過這穿著正裝的滋味!瓶中養的苟開的過於旺盛,以至於那蓮荷竟還想著怎麼回那蓮池之中!

不該養在這的,怎麼做都是不對的!如此這般,自然該是以剪一刀剪之!想著,那宮裝發髻中正插入一簪。簪上流蘇輕輕晃!

水滴一滴一滴,滴滴答答的流,時光也在流逝之中。

鳳郡主了,這事算是傳遍了這整個王府!

子書嗣音站在閣樓中,正端著餌料喂這壇中之魚。魚兒拖著尾,很是歡快喜悅。

一支步搖斜插在她的髻鬟之上,看得出,這身裝扮定是精心裝扮過的!看來,她也算是尊重她的對手,沉著冷靜的應戰!

“郡主,你怎地如此沉得住氣?”嫋嫋站在她旁邊候著,郡主如此淡定可她就不是那麼淡定了,忍不住開口問道。

這鳳郡主回府後,定是會喚丫鬟還傳喚樂音郡主走一趟的。她現在竟然還有這閑心喂著壇中之魚!簡直是悠閑至極!

子書嗣音笑了笑,放下的魚餌,便往她內室那檀香木鏤空紋床榻走去。

嫋嫋見狀,趕緊扶著她,這樂音郡主平日待自己也算是不錯的。

鞋底踩在地上,噠噠之聲可比擬那水鍾。

坐在床沿,望著窗外,十分鎮定,答之:“沉得住氣?本郡主,如今沉不住氣,又能如何?她該是來找我的。從前仗著母親權勢,在這王府,無拘無束,甚至同情於她。如今才知,她才是這王府之主!母妃不過為父王妾侍,本郡主不過一庶出郡主,怎能比得過那嫡出郡主?”

說這話時,她的眼圈已是灰暗。

嫋嫋想著,是啊,怎麼不是這般道理?如今這般局麵,不坦然笑著麵對,這郡主又還能怎樣?心中是否該慶幸自己隻是一個丫鬟罷了?

她也恨自己,到底是做不到,隻侍奉一主。

“郡主,切莫如此說。您平日也沒做過什麼,且待人和善,眾人無不誇讚您的仁善。想來那鳳郡主清楚也是不會對你做什麼的。”

如今,她僅僅隻是沒底氣的勸著。郡主都不敢保證的事,自己一個丫鬟,又懂得了什麼吧?不過說一句,稍許樂音郡主安心些罷了。

子書嗣音也是淡然一笑,拍了拍她的手,像是在安慰她:“罷了,本郡主這算是看開了,你也切莫著急。”

“諾!”子書嗣音坐在床沿,嫋嫋側站於一旁,手被她拍了拍,雙手成半拳狀相疊交,屈膝道。

“想來,本郡主這,也就你這麼一個可心人兒。”子書嗣音微笑的看著她,雙眸中寫著的是滿意二字。

“且吩咐下去,著茶房沏壺好茶來,本郡主該是和姐姐一同促膝長談了,都仔細些,切莫讓碰姐姐小瞧了這西院!”

嫋嫋點頭,保持微笑,她的口中應著:“諾,多謝郡主教誨!當是謹遵郡主意,定不辜負郡主期望!”

切莫說嫋嫋聽到子書嗣音對她誇讚,便找不到了東南西北,她可是時時謹記府中規矩的。

便向後退了兩步,轉身正欲離去。剛行幾步複又聽得子書嗣音喚之:“嫋嫋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