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傾塵,那被刺殺的傷口正慢慢複原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。痛,痛徹入骨,心在滴血!
那殺手手上曼陀羅花的刺身在她腦中久久不散。不知為何,她總感覺自己的後背像被針紮一樣,奪魂殿為什麼要殺我。
淚落,輕靈的睫毛沉重到無法抬起。
陽光通過木窗照耀在她身,風伴花香,縈繞在她周圍,這種花香,她是再熟悉不過了。梔子花,她曾經埋葬的花。
就那一瞬間,她醒。身後是一張柔軟的描金檀木床,蓋著粉錦團絲薄被。入目便是紫紋雲錦華帳,帳後有一人影,似乎是他在看著自己。
拉開簾,隻見他手撐著臉,似乎是睡著了。他的容顏不改,微微蹙眉,竟如此好看。
屋內,有風輕輕吹動那串掛在窗邊的珠簾。聲音清脆動聽,地上鋪滿了純白毛絨毯,窗旁有
雕花赤鳳檀木梳妝台,配以雕花檀木椅和玉雕銅鏡。
檀木矮桌上有真絲粉白布簾,簾垂,絨毛毯上有兩席坐墊。房間很大,有鏤空木雕蓮屏風將其割分開。
那道屏風後,有方溫泉浴池,陣陣飛珠濺玉的落水聲,清音圓潤聲若環佩。
“你,醒了?”他睜開眼,看到的是她坐在床上背倚什錦藥香玉枕之態。眼中滿是欣喜,隻是她的臉色蒼白。
她還是一貫的清冷,答:“嗯。”
他努努嘴,似乎還想說些什麼,隻聽見她的聲音想起:“我想沐浴,你可以先出去了嗎?”傾塵盯著這方溫泉眼神有些空洞。
南宮君絕心疼地看了她一眼,便起身推開門出去。看著他落寞的身影,她有些傷感。
起身捂住了心髒,雖然已經止住血了,但還是有一絲疼痛。
未穿鞋,赤足踩在地毯上,穿過屏風,站在了浴池的麵前。浴池的四周,嵌著數十個噴水龍頭,溫暖的水流自龍口飛奪而出。如鋪綢抖緞流瀉而下,她褪去了那身沾血的服飾。
白玉石般的地板層疊,她踩在上麵還有些溫熱,竟也不滑腳。霧氣升騰的池水,泛著梔子花的清香,彌漫著一層朦朧的水霧輕紗,飄著片片梔子花瓣。
傾塵走向浴池,到浴池中央,閉眸淺笑。那張被溫泉熏蒸得粉嫩透亮的容顏。她不施粉黛的素顏顏色勝如朝霞映雪,顯得尤為動人。美目靈動清澈,真如畫中仙子。
約莫半個時辰,她便從浴池中起來,拿起了放在浴池邊他準備的流雲暗紗裙。金色的綢緞,朵朵梨花栩栩如生。袖口領口有著若隱若現的純白雲朵形狀。七色彩虹綢緞,自腰間垂落。
她的氣質很是符合如此打扮,隨之便赤足踩在絨毛毯上,坐在銅鏡麵前。風拂,梔子花香在她發間久久不散。
拿起梳妝台前的一本詩集,靜靜地看了起來。這本書集像是手抄體,頁與頁之間,還夾著淡淡的竹葉香。
時間隨溫泉流水聲靜靜走過,夕陽的餘暉,渲染出橘色的綺麗。白色的黃昏都會伴隨著,黑夜莫名的安詳,埋葬落日。
氤氳的寰宇,朦月異樣,將整片天地沾染上慵懶的氣息。夜明珠透著亮,她似乎還沒有察覺天已暗,整個房間隻有翻書之聲。
南宮君絕端著幾道點心,敲門而入。而她還沉浸於詩詞的世界,這本書籍不知是誰寫的,她感覺還真能和唐詩宋詞元曲相比美。
他緩步走去,拿下了她正在翻看的詩集,笑言:“夕陽已西下,本尊可從來沒讓客人挨過餓。”
傾塵意猶未盡,還想著詩集內容,搖頭道:“不了,我還不餓。”
他不由分說,牽著她的手拉她坐於桌前,桌上香爐散發嫋嫋梵香。
傾塵並未鬆開他的手,或許是他的側顏吸引了她,也許是她還未反應過來,呆愣地坐在桌旁。
“這風許是故意的。”她呢喃,有風自窗來,帶著糕點清香,挑戰著她的味蕾。
抬頭,正對他之眸,眸中有心疼與柔和,倒是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。
他望著她,打開了蓮花玉盅中的藥膳。這藥膳倒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樣,相反的,它像是被賦予了魔力般,引得她饞蟲現。
玉盅,經他之手推向她,她低頭望,有紅棗,枸杞等補血之食。還有一些她叫不上來名字的中藥材。
勺,輕輕攪,香味飄,沁入她的心扉。他伸手,糕點遞於她唇邊。
而她低頭正喝著這藥膳,見他遞到唇邊,便輕輕咬了下去。
他言:“芷兒受了傷,現在正睡著。有未言照顧,你不必擔憂。”
“在你這,我自是不擔憂。”她並未因他的動作而臉紅,反倒是眼底閃過一絲擔憂。嘴上雖如此說,眼神卻是騙不了的。
南宮君絕不笑不慍,連眼神都是清澈的。看著她的逐漸疏離,他有些愧疚。
隻是,窗外飄來的梔子花香,拂亂了他與她的心。這花香,怎麼有些濃鬱。
傾塵臉龐竟顯了一些紅暈,有些迷離的說:“這花香,怎的不一樣。”
南宮君絕眉頭緊皺,看她這般,便知定是有人下了媚藥。
她的墨發自然而垂,未紮未挽,迷離的眼神,在她受傷後楚楚可憐地麵容上,竟是如此魅人心魄!
他與她僅一位之隔,衣衫輕碰,她竟環抱上了他,這香,與往常不太一樣,感覺更濃烈,又攝人心魄!
他也感覺身體有些微微發燙,飄飄然之感也油然而生。他任她抱著,未動也未伸手回抱。
他長年待與冰室之中,在她看來,是在清涼不過了。隻是,兩人體內的燥熱在不斷回升。血液由心髒脈搏跳動,躍然於全身。
那媚香無色無害,隻是能使男女合歡罷了。在帝城,未經女子同意是不可使用的。
況,這梔子花園麵積不大不小,灑上媚香,此人膽子不小。
“南宮君絕。”靈動之聲極具魅惑,從她櫻桃小嘴出。
他寵溺地看著她,言:“嗯,我在。”他竟沒有用本尊自稱,而對她以我自稱。
“你究竟,對我,有過真心沒?”
“我對你,”他未說完,她便俯身而上,哭著吻他。矮桌和坐墊,被他以內力震開,穩穩的移到屏風旁。
她躺在純白絨毛地毯上,呼吸已然被傾塵的吻奪去。她閉著眼,忘情地吻著,淚珠落在他麵龐上。
他看著她,抱著她的腰,轉而放她在下。手,輕輕撫去她眼角的淚。
傾塵睜眼,睫毛沾滿淚珠,輕言:“一世僅此一諾,若你敢負我真心,我必挖你之心。南宮君絕,別負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