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祖沒有搭理芙蕖,尾著黑影離開的方向,追了過去。芙蕖也緊隨其後,飛身追去。
倆個人七拐八繞的,總算是在一座山前停了下來。
這是一座上古時期的無名山,不大,不險,植被卻甚為茂密,透著濃濃的妖氣,夾雜著些許怨氣,是座有故事的山。
倆人站在山腳下,仰著頭,看著山頂,皺著眉頭。
“不太平哎。”芙蕖一臉興奮的說著。
“嗯。”冷靜的應著。
“看著挺有趣。”興奮的搓著手。
“嗯。”波瀾不驚的表情。
“怎麼做?何時做?”鬆動一下全身筋骨,已然做好了準備。
“首先,蓋幾間茅草屋住下來。”
“什麼?”芙蕖一臉驚詫的看著老祖。
“然後住下來休息一下。”
“啊?”芙蕖搓了搓耳朵,生怕自己聽錯了。
“然後再從長計議。”淡淡的一笑,宛如春風般和煦。
芙蕖隻是一臉的不解,和滿心的詫異。
“行動吧,別發呆了。”已經動手砍起竹子了,似乎主意已定。
這老頭,八成是老糊塗了吧,分不清事情的主次嗎?好好的不去除妖,倒是在這砍竹子,蓋房子,還真是有夠閑雲野鶴,這境界,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。
撅著嘴,滿心的不情願,有一下沒一下的用腳踢了踢,眼前飛過一隻五彩斑斕的花蝴蝶,勾去了芙蕖的心智。
追逐著花蝴蝶,不知不覺間竟是走進了山林裏,朦朦朧朧,恍恍惚惚,竟跟丟了那隻花蝴蝶。
枝繁葉茂,鬱鬱蔥蔥,枝葉深入天際,竟透不進一絲陽光,許是因為如此,整座山看著特別的詭異。
腳底淨是枯枝腐葉,綠色青苔,藤蔓蜿蜒卻不見一朵小花,不聞一聲鳥啼,不見一絲生靈蹤跡。
芙蕖一身素色,站在叢林深處,周身靜的聽不見一絲風聲,樹影暗如魍魎,黑黢黢的,宛若深淵。
靜身其中,芙蕖能夠深刻感應到,一縷怨念在不遠處遊蕩,實在是過於陰暗,自己無法探知到具體方位,隻覺得這股念力,有些熟悉。
“小妖精,能出來了。”老祖的千裏傳音,讓芙蕖收起了警戒心,轉身離開了。
簡易木屋已初見雛形,芙蕖看著這小屋子,吞了口唾沫,很是懷疑小屋的質量。
“放心,我的東西,風吹不倒,雨打不爛,經得住時間的打磨。”看著自己的作品,甚為滿意,讚許的看著。
芙蕖也不做聲,環著雙臂,若有所思。
見芙蕖沒有回話,在她頭上給了一個爆栗子,疼的她一蹦三尺高,捂著腦袋,瞪著老祖。
“你做甚呢,幹嘛打我?”
“我同你說話,你聽見沒?”
“呃,聽見了。”心不在焉的應著。
“哼,還是我那四個徒弟好,妖精就是妖精,沒心沒肺。”尋了個地方坐下,無奈的歎了口氣。
呦嗬,這話聽著,怎麼就那麼不對味的,芙蕖立即換上一臉諂媚的笑容。
“生氣啦?哎呀,我肯定沒有你那四個愛徒貼心了,我這是外人,自然是比不得他們了。”
瞅了瞅她眉眼間的賊樣,哼,小嘴倒是挺能忽悠,“那是自然。”
芙蕖的眉毛抖了抖,這老頭,蹬鼻子上臉了還,給你二兩顏色就能開染坊。
“我那幾個徒弟,尊師重道,且不說胸懷廣大,潛心修煉了,就一個耐得住寂寞已然將你甩出個萬裏遠。意誌之堅定,抱負之遠大,也是讓我這個做師傅的很是感動。”
芙蕖坐在老祖一側,雙手托著腮,胳膊肘抵在膝蓋上,豎著耳朵,聽的很是認真。
“世間初始階段,周遭哪裏有如今的這番動人景致,更沒有這些個熱鬧氣氛。除了死氣沉沉,就是毫無生機,寂寞,孤獨,一望無際的荒涼。好不容易才出了他們這幾個元靈,我傾心培育,才出了這四個靈氣十足的徒弟。
他們也很是爭氣,得道高升後,一心造福這個世界,為我也是減輕了很多負擔,這才讓我得以有空,雲遊四海,踏遍四方。”說到此處,老祖已是滿眼的欣慰。
“你的運氣可真是好,竟能有如此完美的徒弟。”芙蕖說的滿滿的豔羨。
老祖看了看芙蕖,頓了一頓,“嗯,運氣是挺不錯。”
“他們現在都還好吧?”真的很想去一睹真容,看看他們的風采。
“他們早已出師,各自開宗立派,徒子徒孫枝繁葉茂,遍布各處,為世人造福,除了我那個最小的徒弟散聖那個渾小子。”
“你就不能管管他嗎。”
“人各有誌,樹都有根,隻要他不同正道作對,我就很安心了。何須再去強迫他,由著他的性子,隨著他去吧。”老祖心安理得的說著,心裏卻很是遺憾。
“到底是何方神聖,我倒是越發想見一見他了。”芙蕖被老祖說的話攪得心裏饞的很。
“有緣自會相見,無需太掛懷,況且以我們現在的處境,似乎也該結束這個話題了。”老祖說完這句話,臉色便沉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