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落座後,石竹的大夫人忙著調製茶水,其餘三個夫人則忙著去準備吃食了。
龍出雲緊挨著荼蘼坐著,荼蘼已經懶得搭理他了,任由他去了。
等待的時候氣氛多少會有些尷尬,石竹早已安排妥當了。
上來了幾個會舞蹈的女仙,隨著現場清新悅耳的旋律,扭動妙曼的身姿,風情萬種的舞動著。
荼蘼眼裏根本看不進這些妙曼的舞蹈,聽不進婉轉悠揚的旋律,滿腦子都在想著怎樣才能甩掉龍出雲這個狗皮貼。
茶水糕點都上了桌,荼蘼的心思還沒有回來,胡亂的喝了口茶,神情一震,這茶水,入喉之後滿心清新,滿肺腑的滋潤。
“這茶,果真不錯。”荼蘼品著茶,很認真的說著。
似乎在哪裏喝過,入喉的感覺,很是熟悉,把玩著手中的茶具,定定的看著粉色的茶水,淡淡的花香,沁心入脾。
“多謝仙姑謬讚。”牡丹看著默然的荼蘼,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紅。
若果是夕顏,她早已撲入自己的懷中,撒著嬌,撅著嘴,甜蜜蜜的哄著自己:“娘親的茶藝,整個仙界無人能敵,絕對的藝壓芳群!”
一切宛如昨日,現在也隻剩下追憶了。
“夫人的茶藝,在這個仙界,也算是上乘了。”荼蘼看著牡丹,淡然一笑。
“那是自然,她這裏的糕點,也很是不錯,甜而不膩,糯而不幹,你嚐嚐。”龍出雲遞給荼蘼一塊白玉似的糕點。
荼蘼白了他一眼,眾目睽睽的,又不好發作,隻得忍著,硬著頭皮接下了糕點。
“多謝。”明明是個感謝的詞語,從她嘴裏出來的怎麼一股子諷刺的味道。
“一家人,不必客氣。”小聲的說著,自然隻有他倆聽得見。
“咳咳咳。”龍出雲的話讓荼蘼內心一個不穩,入口的糕點嗆著了。
“慢些吃,多著呢,沒人跟你搶。”龍出雲趕緊遞上一杯茶,假惺惺的說著。
“你給我等著瞧。”荼蘼惡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句話。
“隨時恭候你的大駕。”一臉無辜的笑著,實則心裏早已樂開了。
荼蘼心裏的那個小賬本上,在龍出雲的那一頁,又華麗麗的記下了一筆,遲早有一天,要一道討要回來。這個臭小子,竟敢調戲到我頭上了,越發的無法無天了。
“花神,老生有些乏了,就先回去了。”荼蘼起身,同石竹謙和的說著。
“仙姑這就要走,何不再多留一會。”聽聞她要走,全家人都很是不舍。
這氣氛,怎麼感覺像是嫁出去的姑娘今天回娘家,然後姑娘要回婆家了,娘家人依依不舍的送別。
“呃,叨擾許久了,今天就此別過了。”荼蘼看著一個個苦淒淒的模樣,心裏倒是有些不忍了。
想想也是可以理解,好不容易養大個閨女,最終是白發人送黑發人,連個屍首都沒剩下,也是怪可憐的。
最見不得這種場麵了,總是能觸動人內心最柔軟的那個地方。
心一狠,離開了花族,心裏卻是說不出的苦澀。明明沒有什麼血緣關係,怎麼搞的像個生離死別一樣,矯情,太僑情了。
會龍族的路上,三人都沒有言語。
“弦樂,你與花神家的女兒,也很相熟吧?”荼蘼看了看跟在身後的弦樂。
“是啊,她是個很好的姑娘。”弦樂也很是替夕顏的早逝感到惋惜。
“看得出來,她的家人也都很好,她自然也是差不了哪裏去,真是可惜了。”心裏倒是說不出的同情。
由剛開始總是被他人誤認,心裏的不勝煩厭,到現在的同情,這個轉變過程,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。或許是自己沾染了感情這種東西了,也變得理性了吧。
“折騰了這麼一出,你也是煞費苦心了。”荼蘼頭也不回的說著。
“仙姑,此言何意啊?”弦樂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。
“可憐天下父母心,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。”龍出雲淡淡的應著。
弦樂一會瞅瞅龍出雲,一會瞧瞧荼蘼,這倆人是在唱雙簧不成。
“你這隻會讓他們徒增傷感,遠水解不了近渴。況且,我又不是她。”荼蘼似有不悅的說著。
“我知道,這事理應先與你商量一下,但是我真是不忍心打擾你休息。”
這個理由,竟讓自己無力反駁了,荼蘼無奈的搖搖頭。
“算了,僅此一次,下不為例。”
“嗯,我知道,還是你最善解人意了。”龍出雲一臉輕鬆的笑著,仿佛卸下了什麼重擔一般。
又來了,這小子,嘴裏時不時的冒出幾句甜言蜜語,嘴裏每天都抹了蜜糖不成。
“你這整日都這麼話多,不覺得累嗎?”
“我隻對你話多,別人我都懶得搭理,這幾日,你都看得見的。”
分明就是表裏不一,言不由衷,陽奉陰違,真不知這是誰推薦的,怎會選了這小子。
“是啊,整日遊手好閑,龍族的尊神當真是忙得很,敬業的很。”挖苦人的話,自己還是很拿手的。
“最近沒什麼大事情,唯一的事情就是陪著你,照顧你。”你挖苦的有多深,我甜言蜜語的就有多濃。
“上梁不正下梁歪,尊神不務正業也就罷了,仙尊也是整日吊兒郎當的。”
弦樂一臉無辜的看著正齊齊瞪著自己的倆人,“我,我又怎麼了?”
真是躺著也中槍啊,我招誰惹誰了,我一個字都沒說,就聽著這倆人在像說天書一般的你一句我一句的,怎麼現在又怪到我的頭上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