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……這位小姐想必也是新客,老夫有些麵生……”
“小女子倒是對文識典籍略知一二,可以趁此為大家助助興!”
楚淵一眼望去,臉頰有些泛紅。
此女真是美若天仙,沒有過多的粉末修飾,素顏宛如聖女下凡,不沾人間煙火。
那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顯得分外傳神。
白無痕一臉吃瓜地拍了拍楚淵的肩膀。
“殿下……悠著點,您可是有婚事在身的。”
楚淵立馬回過神來。
“哎呀,小白,我成不成還是兩碼事……”
“墨先生,可否由小女子先來為您拋磚引玉?”
楚淵一時緊張,嘴說不出話來。
“啊……啊,啊……哦哦,好噠!”
女子清咳兩聲,娓娓道來。
“春濃苞綻落京城,祈福年裏道賀榮。”
“一醉方休桃花酒,青絲已然斷腸流……”
眾人隻聽得如癡如醉,仿佛置身於桃花源之中。
就連楚淵也不例外。
侯文兆卻不樂意了。
怎麼會有人搶了自己的風頭!
我上我也行,這幾句隨便都能想出來……
肥胖男人拍手稱妙,“小姐真乃才子佳人……這幾句簡直深入人心呐……可否告知尊名?”
女子眉眼一挑,像是早有準備。
“大家聽了不要笑話,我叫……呂靖楓!”
颯,好颯爽的名字!
這是給楚淵的第一印象!
看樣子父母是希望她變得強健自立,像男兒一樣。
可這文學功底也相當不凡了!
女子對著一旁的魁梧男子悄咪咪說道。
“我這出門在外用你的名,不介意吧?”
“小姐說笑了,一切都是安全起見,我都聽小姐吩咐!”
兩人聲音很小,沒有其他人聽見。
女子扭頭又笑眯眯看向墨淵。
“墨公子,小女子獻醜了,還請見諒……”
沒有的事!
楚淵又一次沉醉了……
“切!姓墨的你行不行啊,不會半天都想不出來一句吧?”
侯文兆撇撇嘴。
楚淵此刻想一巴掌呼死他!
媽的!別打擾老子聊天!
“呦……我怎麼聽見狗叫了,哦,原來混進來一隻!”
“要不讓喜歡狂吠的狗先叫吧,我怕它抄襲……”
女子宛然一笑,饒有興致地看著楚淵的麵容。
侯文兆頓時被侮辱的暴跳如雷。
“我來就我來!誰怕誰!”
“桃花樹下桃花酒……酒莊裏麵你和我……”
眾人都笑得合不攏嘴。
這也叫詩?
叫兒歌吧!
“看來無能的狗連門都守不了,不會作詩,隻會吃詩……”
侯文兆頓時無地自容。
“不是,你們都欣賞不來嘛……”
楚淵袖袍一揮,端起酒壺,準備來波大的。
“聽好了,讓你看看什麼叫詩!”
楚淵已經把背過的有關桃花酒的詩句都想起來了!
這就讓你看看我與古代聖賢的羈絆!
“花魂釀就桃花酒,君識花香皆有緣。美酒消愁愁不見,醉臥花下枕安然。”——明代:唐寅《桃花庵遇仙記》。
楚淵一飲。
“忘懷不使海鷗疑,水映桃花酒滿卮。”——唐·羊士諤《野望二首》。
楚淵二飲。
“胸前瑞雪燈斜照,眼底桃花酒半醺。”——唐·李群玉《同鄭相並歌姬小飲戲贈/杜丞相悰筵中贈美人》。
楚淵三飲,已然有些臉紅。
手中酒壺沒拿穩,哐當一聲摔倒了地上裂開。
眾人先是愣在原地,半晌後炸開了鍋。
好詩,好詩啊!
如此絕句,就這麼水靈靈的出世了!
還是一口氣做了三連!
三飲桃花酒,三連桃花詩!
侯文兆聽不懂,但是大受震撼!
女子也眼裏放出光來,不斷細細品味著。
“墨公子真是文采斐然,小女子佩服佩服!”
肥胖男子也驚掉了下巴。
這是十九歲的少年郎做出來的?
“公子真是品酒與作詩的天才!今日讓我們大飽耳福!”
楚淵一一謝過,自己不過是沿用先代聖賢詩。
換句話說,自己是沾了他們的光。
但是如今的世界,和自己並不在一個維度上。
什麼唐宋元明清,跟這裏毫無關係。
這裏自成世界,這裏便是一方新天地!
楚淵趁著酒勁,心頭一熱,看向摔碎的酒壺若有所思。
“今日喝的實在盡興!我再為大家作詩一首!”
肥胖男子嘖嘖稱奇。
這人的靈感看來要爆發了!
“不知公子還想圍繞什麼作詩?”
楚淵手指著破裂的酒壺,有些微醺。
“就拿這碎掉的酒壺!”
眾人又摸不著頭腦了。
一個破酒壺,有什麼能夠作詩的亮點嗎?
“好戲開場……!”
女子目光被楚淵深深吸引,充滿期待。
“千金難買玉壺空,百味人生一點通。此物方圓存日月,乾坤萬裏醉懵懵。”——《七絕·酒壺詠》
好一個存日月!
好一個乾坤萬裏!
眾人CPU直接被幹燒了!
這該有何等的胸懷!何等的豪氣!
肥胖男子再也不淡定了!
“酒壺竟然還有這等封神亮點!我們竟從未注意過!”
眾人紛紛附和。
“真是少年奇才!將來必成文聖啊!”
女子一臉癡醉,沉溺在意境中無法自拔。
“小姐小姐……你沒事吧。”男子提醒道。
“最後,祝大家碎碎(歲歲)平安!”說罷,便徑直倒了下去。
還好白無痕手疾眼快,一把接住了他。
……
等到楚淵再次醒來時,他已經躺在了一張精致的大床上。
一旁昏昏欲睡的白無痕感受到動靜,立馬警覺起來。
“殿下……您醒了?”
楚淵朦朧中看著自己換掉的新衣衫,瞳孔都震驚了。
“不是……小白,我把你當兄弟,你卻想要泡我……你竟然是同?”
白無痕一臉蒙圈。
“不是……殿下,你在想什麼呀!是你剛才在詩會喝酒暈倒了,才給你換的衣服,不然一身酒氣……”
“謝了……還找這麼一家上好的客棧,回頭我給你報銷!”楚淵望著一屋子稀奇高等的家具說道。
“不……殿下,您可能誤會了……”
白無痕湊到他耳邊。
“這是那個叫做呂靖楓的女子給定的房間……還有印象不?”
楚淵詫異,是人家把自己安置到這裏的?
可是他們並不相識啊!
出於什麼目的!
正在說話間,房門被敲。
“墨公子,我是詩會上的呂靖楓,您還好嗎,如有冒犯請您見諒。”
楚淵能明顯感受到門那邊的女子有些嬌羞。
“啊……呃,謝謝姑娘好意,小子心領了……”
“我可以進來嗎?”
“哦,可以可以,姑娘請便……”
楚淵急忙拉著白無痕乖巧的坐好。
而女子踏入門檻的一瞬間,另一名魁梧的男子也走了進來。
楚淵一愣,難道這姑娘已經名花有主了?
不不不,不至於。
不然也不會把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安置到一家上好客棧。
“哎呀,你跟進來幹嘛,把人家嚇到怎麼辦?”
男子麵色嚴肅,“小姐的安全比我的生命重要千倍!”
女子無奈搖搖頭。
“這位是我的侍衛,雖然長的嚇人,但他並不壞……”
楚淵也連忙介紹道。
“巧了嗎這不是!這位是我的貼身侍衛,你可以叫小白,人傻心腸好……”
白無痕有苦說不出。
這是誇自己還是算罵?
女子嬌羞一笑。
“方才在詩會,公子真是文藝卓絕,不僅三連作詩,還把這酒壺刻畫的大氣非凡!”
楚淵拱手推脫。
“哈哈……僥幸而已,姑娘的文筆也是極好,在下實在欽佩!”
“哦?你覺得我哪一句寫的極好?”
女子一臉真誠期待。
“啊,這……”楚淵早就喝斷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