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人,將他押去本宮的寢殿。”
鳳傾歌隨意的呼喚了一聲,一名暗衛便悄然而至,將蕭明鈺拉了起來,推讓著往前走。
“走快點,磨磨嘰嘰,別耽誤了殿下的正事。”
蕭明鈺臭著臉,狗膽包天竟還敢反抗,暗衛早就看這廝不爽很久了,重重踢了一腳,原本被踢傷的左腿傷上加傷,直接走路去一坡一顛的。
鳳傾歌這會兒已經躺到了榻上,目光帶著冰冷的警告,“你敢亂說話,便當場絞了舌頭。”
不一會,院外等候的數位太醫並道走來,手裏拎著個藥箱,個個年過半百,都是太醫院裏醫術最為精湛的,也最是懂眼色。
“殿下得知蕭世子要納妾,便起了爭執,殿下本就重傷未愈,氣極攻心,便暈了過去,還請各位太醫盡快給殿下診治。”
蕭明鈺接連吃了兩次教訓,麵上不敢造次,臉色不太好看,立在一旁,仿佛他呆在這裏的原因是來關心未婚妻的身體情況。
一位須發皆白、經驗豐富的太醫緩緩步至她榻前,搭上了她的脈門。周圍,幾位年輕些的太醫屏息凝神,目光中交織著緊張與期待。
榻上的那位貴人,可不能倒在他們的誰手中,很快其他幾位也一一把完脈,各自提筆,指尖在宣紙上跳躍,書寫醫案。
幾乎在同一瞬間,幾位太醫幾乎同時放下了筆,他們相視一眼,無需多言,那份默契已深深刻在彼此的心中。
“我家主子重傷未醒,還請各位大人暫留府上一些時日,現在請諸位大人隨我去府中藥房,商議一份最佳診治方案。”說罷,秋雨臨走時眼神冷冽的盯了蕭明鈺一眼,轉身出了寢殿。
待周遭人聲漸息,鳳傾歌緩緩睜開雙眸,那眸中寒光閃爍,如同冰封的湖麵下暗藏的激流,冷冷地鎖定在蕭明鈺身上。
“你,你又想幹什麼?”
鳳傾歌盯著他時,渾身都仿佛要被凍僵。
“說……顧家販賣私鹽,你是否也參與其中?齊國公府究竟以何等利益相誘,能讓你在這京城繁華之地,無視無數名門貴女,偏生執意要娶那顧家的庶女顧湘為妻?”
她的話語,字字清晰,如珠落玉盤,既顯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,又透露出幾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。室內一時靜謐,唯餘二人呼吸交錯,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。
鳳傾歌的眼神,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,她緊盯著蕭明鈺,期待著一個能讓她信服的答案。
而蕭明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質問,麵色微變,卻並未立即回答,隻是那深邃的眼眸中,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光芒,似乎在權衡著什麼。
“六年前,青州瘟疫肆虐,是她出現救了命懸一線的我,她於我有救命之恩,我們是真心相愛。你說的走私之事,我並不知曉。
再者,禮部尚書一職,雖掌管邊關貿易之要務,但欲借此謀取私利,卻非易事。其間牽涉甚廣,規則森嚴,非等閑之輩所能輕易撼動。”
鳳傾歌緩緩起身,衣袂輕揚,宛若雲間漫步,她輕拍素手,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“傳令,將蕭世子打入地牢,務必讓底下人細心‘款待’。就施水牢之刑罰,本宮需得顧全顏麵,他暫時對本宮另有用處。”
蕭明鈺反抗道:“鳳傾歌,你幹什麼,你竟然要對我濫用私刑,我可是定國公府世子,你不能軟禁我,放我離開,放我離開,你聽到沒有....”
“拉走..本宮這兒可從不養閑人,若是能說點有價值的東西,再放出來。”
隨著命令的傳達,一名暗衛應聲而出,步伐沉穩有力,將蕭明鈺帶離大殿。
未央宮。
皇後聞訊長公主病勢沉重,便親自挑選了心腹太醫混在幾位太醫這中,跟隨至長公主府邸,以期妙手回春,逆轉乾坤。
然而,日影西斜,那太醫踏入長公主府已逾半日,卻未見絲毫歸返之兆,更無消息傳來。
皇後的心,隨著這漫長的等待,漸漸被一層不祥的陰雲籠罩。
她暗自揣測,傳言中長公主遭遇刺客,重傷暈迷,十有八九不是空穴來風。那份憂慮與恐懼,如同春日裏突如其來的寒風,悄無聲息間侵入了她的心房,讓她不禁為長公主與李家的安危揪緊了每一根神經。
皇後閉目凝神,雙手輕撚佛珠,默默為長公主祈福,心中祈願上蒼垂憐,讓那醫術高超的太醫能夠化險為夷,救長公主於危難之中。
“父親,時至今日,顧家之勢如日中天,其影響力已悄然滲透至整個宮廷,連那太後亦與顧家暗通款曲,情誼匪淺。淑妃以鐵腕執掌後宮,恩寵獨厚,其子女更是風光無限,而我李家,昔日全賴長公主之慧眼識珠與鼎力相助,方得今日之安穩與榮耀。
然世事無常,君王之心深似海淵,他竟欲收回長公主手中那柄守護家國安寧的兵權。此舉之下,令女兒不禁揣測,長公主回京的那場突如其來的刺殺,真的是否是敵國之人的刺殺。”
丞相李靖安緩緩抬起手,指尖輕輕摩挲著那枚鑲嵌於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,其色澤溫潤,恰似他此刻複雜難言的心境。
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回蕩,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無奈與深沉:
“你如今身為一國之母,至今尚無子嗣,而為父雖在臣相之位,卻不得不避嫌,勸解陛下之意,除非能請動傅老太師。”
“他是三朝元老,乃天下文臣之首,且得意門生眾多,他的門生在朝中的皆或多或小,任有要職,關係甚大,牽涉甚廣,隻是可惜傅老太師已經年邁,早已不聞世事,隱居鬱州。”
前朝風雲變幻,後宮更是波譎雲詭,顧家如日中天,其影響力幾乎滲透至每一個角落。
麵對這看似堅不可摧的局勢,李靖安的目光多了幾分沉重。
“如今,我東陵的未來,或許就係於長公主一身。她能否以非凡之才,力挽狂瀾,不僅關乎個人榮辱,更關乎社稷安危,朝綱能否得以整肅,皆在此一舉。”
“蕭世子野心勃勃,不僅想娶長公主,還打算娶顧家庶女為平妻,陛下他又聽信奸臣讒言,一心想要收回兵權。為父已得到消息,各大城門在近日換成了禁衛軍,想來是陛下會有一番大的動作。
臣相看了一眼憔悴不堪的長女,心疼之餘唯有勸戒道:“無論如何,雪兒在後宮要先保全自身,不日你大哥將回京,皆時再想辦法。”
長公主書房中,鳳傾歌正在給傅老太師去信,昨日秋雨在她的提醒下提前送走了被鳳輕宇秘密關押的將領家眷,滄陽如今去了鬱州。
接下來,宮中的鳳輕宇很快便會收到信息,她將人送走了,沒了人質,又沒有了蕭明鈺的挑撥衝動進宮,他接下來會有什麼行動對付她呢?
這時,窗台上飛來一隻白鴿。
鳳傾歌停下了筆,將信封好,吩咐了暗衛即刻送出京城,轉身去窗台前抱起信鴿取下綁在它腿上的信件。
打開字條:傾傾,可有想念本王,白雲寺那位逍遙王爺即將回京,小心為上。
陸離塵....
你到底還隱藏了何身份,終有一天我會讓你親自摘下麵具站在我的麵前。
鳳傾歌靜靜立於原地,凝視著手中的字條,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,既有對真相的渴望,亦不乏對棋局未來的籌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