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前世慘死,重生相逢

“蕭明鈺是你...是你們害我...蕭明鈺顧湘,你們好狠毒。”

屋內的男人突然拔高音量:“休要狡辯,新婚便不守婦道,與外男廝混。身為皇室公主,令皇室蒙羞。為夫自然不會罔顧律法,這是陛下授意,讓為夫好生管教,振夫綱。”

鳳傾歌緊抿著唇,眼眸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,無力反抗的任由那無情的鞭影一聲聲響徹,抽落在她傷痕累累的身軀之上。

每一次鞭擊都帶著撕裂的痛,但她卻倔強地咬緊牙關,將所有的痛苦與屈辱深埋心底,不讓一絲一毫的呻吟泄露於外。

四周靜得隻聽見鞭聲,以及她心中那微弱卻堅定的心跳聲,仿佛在向眼前的男女宣告,即便身處絕境,她也絕不會向他們低頭。

端坐在旁的美豔婦人,麵無表情地盯著倔強的鳳傾歌,眉頭微蹙了蹙,像是觀看了一場了無生趣的表演:“夫君算了,姐姐好歹是皇室公主,身份高貴。”

“夫君,姐妹一場,妾身不忍姐姐繼續承受這皮肉之苦,便給姐姐一個解脫吧!”

那美豔婦人,指尖輕挑,端起一盞漆黑的毒酒,步伐款款,直至奄奄一息的她麵前。

她的眸中閃過一抹決絕與狠厲,纖手猛地扣緊鳳傾歌精致的下顎,不容抗拒地將那杯承載了死亡之吻的毒液,狠狠灌入她顫抖的唇齒之間。

完成這冷酷的動作後,毫不留戀地鬆手,鳳傾歌如同即將凋零的花瓣。

蕭明鈺靜默佇立,麵容冷峻如石雕,他未曾有絲毫動容,仿佛眼前的女人隻是個陌生人。

但那雙冷漠眼睛之中藏著不為人知的複雜情緒,有對皇權的無奈妥協,有對權力鬥爭勝者為王的冷眼旁觀。

美婦湊到蕭明鈺的懷裏,“夫君,手疼了吧!”

蕭明鈺輕啟薄唇,語氣溫潤如春日裏最和煦的微風,眸中閃爍著對身旁人獨有的寵溺光芒,緩緩言道:“勞夫人掛心,小心動了胎氣。”

無媒苟且的狗男女,竟連孩子都有了,卻站在德道的製高點指責任不守婦德,當真是可笑,守衛森嚴的定國公府,如何會輕易進入陌生男子還是北狄之人,一切不過是她們自導自演的戲碼罷了。

鳳傾歌無力的躺在地上,望著屋裏的男女與被紅綢喜字裝點得過分喜慶的婚房。

她的心中卻翻湧著難以名狀的厭惡與苦澀,他們臉上的笑容如此刺眼,仿佛是在她的傷口上肆意撒鹽。

蕭明鈺牽著顧湘的手,一字一頓,擲地有聲的開口:“你自己不能生,難道還不許別人替本世子生,湘兒腹中早已有了我的子嗣,若非你吵著鬧著進宮退婚,你又何至淪落到今日地步。”

她渴望自己內力尚在,能有一把兵器在手,讓這對狗男女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,讓他們的笑容永遠凝固在驚恐與絕望之中。

“蕭明鈺,八歲那年,我還曾救了溺水的你,救命之恩,你便是恩將仇報的嗎?”她以柔情繾綣,試圖撥開蕭明鈺迷失在權力當中的最後一絲良知。

他緩緩踱步至她身旁,聲音低沉且虛偽:“長公主,不要怨恨我,一切皆因您的親皇兄所賜。我無意置您於死地,奈何皇命難違。”

“你身為女子卻如同雄鷹將北狄的鐵騎擊得潰不成軍,戰績赫赫,震攝天下。每次邊關傳來捷報,你的名字便被百姓傳頌,每一場勝利,都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一個事實——你的光芒越盛,便越映照出某些人心中的無能與自卑。”

鳳傾歌臉色慘白地緊緊攥著雙拳,眸底滿是冰寒,聲音帶著顫抖:“嗬..原來,這才是我必須死的理由...”

“沒錯!其實兵符收回,你便對陛下失去了威脅。可你是東陵的戰神,隻要還活著,便要活在你的陰影之下忌憚不安。所以你必須死,那些人想要斬草除根。”

既無麵對風雨的勇氣,亦失卻了光明中挺立的脊梁。

這群人,非但不以國家興亡為己任,反而如同藏匿於暗處、怯於日光的蛇鼠,其行徑之卑劣,令人發指。

鳳傾歌的目光,猶如鋒利的刀刃,緊緊鎖在蕭明鈺身上,那眼神中,既有對命運的不甘,又蘊含著對眼前人難以言喻的恨。

在生命消逝的餘暉中,仿佛要化作永不熄滅的火焰,烙印在記憶的長河之中,靈魂永記今日之恥辱。

若有機會活下去,總有一天,她會以自己的方式,讓這世間的所有不公與黑暗,都為之顫抖。

蕭明鈺的衣袖輕輕遮掩下,雙拳不由自主地緊握,直至指節泛白,那是他內心深處複雜情感的唯一宣泄。

在確認鳳傾歌已徹底失去翻盤之機,一抹不易察覺的釋然悄然爬上他的眉梢。

望了一眼地上另一具躺著的屍體,暗暗鬆了口氣,大哥,休要怪我這麼做,怪隻怪你是敵軍之子,既然五年前死在了外麵你就不該回來,更不該戀慕長公主,你落到我的手裏,成為我權力道路上的一塊墊腳石。

我成全你與長公主,做一夜夫妻,你應該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。

房門吱呀一聲緩緩開啟,兩道身影如同避開汙穢般,目光中滿是不屑與厭惡,腳步不自覺地向外挪動,仿佛急於逃離這室內的每一寸空氣。

“夫君,此二人若繼續留於府中,隻怕會汙了府邸的清名,平添無盡晦氣。”

女子輕聲細語,卻字字透著決絕狠,“不如,遣人將他們送往城外那片荒涼的亂葬崗,讓天地間的孤風野鬼作伴,也算是對他們‘深情厚誼’的一種‘成全’了。”

男子聞言,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,目光深邃而複雜。“哼,堂堂一國公主,竟與北狄郡王私相授受,其行可恥。那奸夫身上的信件,便是他們背叛與苟且的鐵證。既然他們如此‘情深意重’,便讓他們做一對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吧,也算是對皇家顏麵的一種微末補償。”

言罷,相視一眼,眸中閃過一抹默契的狠厲,隨後轉身離去,隻留下一室的冷清與門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。

一陣陰風驟起,門窗啪啪作響,原本晴天萬裏的天氣突然黑雲籠罩整個皇權,電閃雷鳴間,突然下起了冰雹,帶著幾分不寒而栗的意味,仿佛上蒼在發怒。

時光回塑。

突如其來一陣陰風,黑雲驟起,緊接著雷聲漫天。

狂風伴隨著飛沙走石,卷起枯枝爛葉,形成了一道可怕的龍卷風。

在通往京城那條塵土飛揚的官道上,兩股勢力猶如狂風驟雨般激烈交鋒。

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的氣息,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,仿佛連天地都為之色變。

一匹受傷的馬馱著個受傷昏迷的女子闖進一處密林中。

緊接著,這時又出現一撥殺手,追向瘋馬逃跑的方向。

同一時間,一名男子,身著一襲銀白的錦袍,宛如暗色中最亮的剪影,他的麵容隱匿於一張獠牙鬼麵之下,隻留下一雙銳利的眼眸,閃爍著不屈與決絕的光芒。

他的步伐略顯踉蹌,白袍衣襟透出斑斑血跡,顯然剛剛發生了激戰。

緊隨其後,是幾道如影隨形的身影,他們身著夜行衣,麵容冷峻,步伐矯健,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。天昏地暗下,他們的刀刃閃爍著寒光,每一步都透露出緊迫與殺意,誓要將前方的獵物置於死地。

麵具男子雖負傷前行,卻迎刃有餘。

雷鳴電閃間,那冰涼的雨點砸在鳳傾歌的身上,刺激著她的感觀,原本重傷暈迷的人抬了抬眼,身體直接被瘋馬甩飛了出去,意外地落入到了一個強壯有力的懷抱中。

陸離塵帶著久違的激動,“阿傾……穿過黃泉之路,跨過無盡虛海,我們終是又見麵了,這次誰也不能分開你我。”

鳳傾歌恍惚間聽到有個聲音在耳邊劃過,暴雨瘋狂地砸在她的臉上,看不清楚環抱著她的男子是誰,隻見一張獠牙鬼麵。

顧不得重生的驚喜與恍惚,眼見身後射來的箭雨,她急忙提醒:“閃開,箭上有毒,他們是死士,不達目地不會撤退。”

“緣份,追殺我的人也是死士。”

“那我...可要謝謝你...”她一噎,一張嘴說話雨水就混著喉嚨噴湧而出的毒血,嗆得她快要窒息。

“倒也不必,萬一逃不掉,黃泉路上有美人相伴不會寂寞。”

他是誰?

前世這個時候,並沒有遇到他,難道是此人的出現,打破了原本的軌跡,導致她的命數發生了改變,所以她重生了?

心中莫名跳出了這個猜想,卻又覺得荒唐。可是她死了,又重生了,難道就不荒唐,怪異嗎?

一前一後兩撥黑衣殺手,將兩人前後夾擊。

麵具男子冷靜地看著兩方圍追堵截的殺手,抬手一揮:“給我殺..”

他說的格外淡定,原來還有些疑惑的兩方殺手同時出手,殺紅了眼,眼見持弓箭的殺手強壓另一撥殺手。

廝殺間。

咻得一聲,一隻箭射穿透了麵具男子的肩胛骨,他吃痛低吟一聲,緊接著便被人踢了一腳,兩人踉蹌倒地。

閃躲殺手間,他還肆意地笑,好像吃到糖的孩子,問:“咱們像不像對同生共死的亡命鴛鴦?”

這人到底會不會掐重點。

危機時刻,萬幸流雲和滄陽率先趕到。

活著的幾個殺手還在互相拚殺,沒來得及反應,便被滄陽一行人從背後用弓弩射殺。

鳳傾歌口中不斷有黑血湧出,滿臉痛苦。

麵具男子強撐身體站起身,一把拽起躺在地上的她,隻見他左手持劍望向流雲和滄陽他們。

流雲率衝了過來,與麵具男子對峙。

鳳傾歌見狀拉住他,提醒道他中了夢蘭幽傷,若沒有及時在一柱香內服下解藥,便會血氣逆流,七竅流血而亡。就算及時服下解藥,半月內也不得動用內力,否則內力盡失,淪為廢人。

夢蘭幽殤之毒,千金難求,卻舍得用在箭雨上,鳳輕宇當真是卸磨殺驢,半點不顧及兄妹之情。

是啊..前世,不已經經曆過一次了嗎?

當初,她就是這樣落入鳳輕宇的設好的棋局中,從此一步步走向萬劫不複。

麵具男子眼尾高挑,晦暗不明的眸子閃過一絲極為隱秘的遺憾,牽住她的大掌一鬆,張口帶著幾分埋怨:

“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女人,怎麼不早點說...枉我替你擋箭。”

鳳傾歌沒有理會他的抱怨,她又不是傻子,如何能不提防一二。但她心裏能感覺得出來,他對自己並無殺意,甚至內心令她有種莫名地熟悉感。

流雲疑惑的盯著麵具男子,打著眼神官司。

“他不是刺客。”

“你的人來了..我先走了。”

麵具男子捂住肩膀準備離開。

鳳傾歌木納應聲,看向離去的背影,隻覺得剛才發生的事情,有些不真實。

望著他離去的背影,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,更加強烈,總覺得她應當在哪裏見到過。

“喂!你是誰,為何救我...我們是不是過去認識?”

“女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,知道的越多越危險,還有剛剛不是為了救你,我隻是湊巧被人追殺到此想用你做擋箭牌,不必真的感激我。”背對著她招了招手,恣意的很。

“夢蘭幽傷的解藥,需要夢蘭花的根做藥引,它一般生長在懸崖峭壁處。不管怎麼樣,都是你的出現拖住了死士片刻,才令我的人及時趕到,欠你一條命,若有需要可來長公主府找我。”

麵具男子呼吸一滯,好似被人掐住了心髒。

他停頓了一下,還是選擇走了。

阿傾,若有一天,你知道,我是你仇敵之人的血脈,你當如何?

“放心,我死不了。倒是你,此時此刻進城,說不定比我先走一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