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此情此景,賈島深吸一口氣,將神魂斬下一段,分為三份,挨個的向空中三塊玉胚投放過去。
這是製作本命玉牌的關鍵,隻要神魂與玉胚融合一處,那麼,本命玉牌就算是製作成功。
盡管賈島隻是知道製作玉牌的辦法,但前世他可是一次都沒有做過這東西。
畢竟,在補天道人死後,就再也沒有幾個人,可以值得讓賈島牽心掛肚了。
盡量小心翼翼的把玉胚與神魂融合,賈島不敢有絲毫的大意。
在他的操控下,每一縷分出來的神魂,都完整的附在了玉胚之上。
接下來,隻需要在玉胚冷卻之前,打上陣法,本命玉牌的製作就算完成。
然而,就在此時,變故突生。
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音,吸引走了賈島的注意。
聽到聲音的賈島不由得一愣,連忙一揮手,用神魂之火包裹住了玉胚,不讓玉胚凝固,然後趕緊下床出房間來,詢問門口的蘇小白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蘇小白茫然搖頭,張口道:“不清楚,主人,要我去看看麼?”
賈島想了想擺手:“你留下,看著房間裏別出什麼事,我去去就回來。”
說著,賈島不管許多,徑直往樓下而去。
他一路走下來的時候,正是看到寧青蔓抓著一個帶著灰色鬥篷的人不撒手。口中連連叫著小偷。
那人雖然看不清楚表情,卻也是慌張的不能行,幾次都想要掙紮離開。
見狀,賈島走了上去,沉聲問出什麼事了。
寧家兄妹回頭看到賈島,連忙施禮,跟著,寧青蔓便眉飛色舞道:“賈先生,抱歉驚動您了。我抓住了個小偷。”
聞言賈島愕然,跟著望過去:“小偷?”
寧青蔓用力點頭。卻是那灰鬥篷連忙擺手:“我,我不是小偷。”
話出口,好似銀鈴那般清脆悅耳,這與賈島想象中,那種粗獷的聲線大不相同。
最重要的,賈島總覺得這個聲音自己在什麼地方聽過似的。
再一瞧,這人裝扮也有些眼熟。
是了,去孤山之前,自己看到的那兩次流浪漢,不就是這個打扮麼?
賈島自己在這思考的時候,寧青蔓拉著灰鬥篷哼哼唧唧:“還敢說自己不是小偷,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都在別墅外轉悠了好幾天了。你這不是踩點是什麼?啊?”
灰鬥篷更加緊張了:“不,我不是。”
寧青蔓哼一聲:“你想說你不是小偷是吧?”
灰鬥篷連忙點頭。
寧青蔓則道:“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麼?賈先生,要怎麼處置他?”
迎著寧青蔓詢問的眼神,賈島沉吟了一聲,揮手說道:“你先把他放開。”
聞言寧青蔓啊了一聲,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。
自己這一鬆手,要是小偷跑了怎麼辦?
可一想到這是賈島的命令,縱使想不明白,但寧青蔓還是照做了。
當鬆開了手,那灰鬥篷沒有第一時間跑開,而是揉著手腕,怯生生的站在那裏。
賈島則直接走上了去,來到了灰鬥篷的麵前。
後者有些慌張,將頭壓的更加的低了。
見狀,賈島便左手按住了他的肩膀,右手抓住了他蓋在頭頂的鬥篷,刷一聲掀開。
當鬥篷落地那一刻,寧家兄妹都驚呆了。
好,好漂亮的女孩。
雖然臉上有些汙垢,但卻難以掩飾女孩那絕美的容顏。
以至於,寧青蔓都懵了:“小偷,是個美女···”
女孩略有些慌張。
卻是賈島點了點頭,看著女孩道:“果然是你。”
寧家兄妹聞聲誒了一聲,果然是你?什麼意思?難道賈先生認識這個小偷?
賈島嗯了一聲,問女孩道:“所以說,你怎麼會搞成這樣子的呢?皇甫玉兒?”
沒錯,女孩正是從家裏逃婚出來的皇甫玉兒。
她從上京逃離,一路來到了東州,裝扮成了流浪漢的模樣。
原本皇甫玉兒想的是直接來找賈島,可之前幾次,都不好意思露麵。
後來賈島去了孤山,皇甫玉兒就在別墅周圍呆著,想要問賈島什麼時候回來。
可誰曾想,寧青蔓盯著他幾天了,皇甫玉兒才露麵,就被抓到了。
說起來,皇甫玉兒也很是無奈心酸啊。
這麼會兒,寧家兄妹也反應了過來。
寧青蔓硬著頭皮問賈島道:“那個賈先生,您認識她?”
賈島嗯了一聲,低頭瞧著皇甫玉兒,二次發問:“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的?”
賈島不問還好,這一問,皇甫玉兒就忍不住眼淚啪啪往下掉。
看到這一幕,賈島多多少少有一些的好奇:“到底怎麼了你直接說啊。別哭啊。”
皇甫玉兒擦著眼淚,在賈島的連番追問之下,這才將事情全盤托出。
包括自己是懸壺閣大小姐的身份,和李沐風訂婚的事實,又怎麼逃出上京的這些,一一都給講明了。
聽了這些,賈島方才恍然大悟:“怪不得那天你匆匆忙忙的就走了,原來是因為這樣。”
皇甫玉兒搖頭:“我這一逃,李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。不管是我還是靈兒,都低估了李家的力量。這些天來,我隻能打扮成流浪漢的樣子才能躲避李家的追捕。”
賈島捏著下巴若有所思,李沐風麼···
早知道會這樣,那天晚上自己就上去把他給殺了。
賈島如何想先不去管,倒是寧家兄妹,在聽到皇甫玉兒這些話時給嚇了一跳。
特別是聽說了皇甫玉兒就是李家的未婚妻時,二人更是驚悚不已。
對他們而言,屠滅了整個寧家的李家,無疑是心頭的夢魘那般,隻是提起,就把二人嚇得魂飛膽喪。
“既然你已經決定逃離,為什麼不找一個更安全的地方,反而會來東州呢?”
皇甫玉兒苦笑:“我也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,可我曾經的那些朋友。在知道了我的事情之後,都不肯收留我不說。還把我的消息告訴給李家。我是實在沒辦法了,才來了東州,想要找你幫忙的。”
說著,皇甫玉兒頓了頓,麵帶著哀求神色:“賈島,我知道,我這樣會給你帶來麻煩的,但,你能幫幫我麼?除了你,我真不知道還可以相信誰。求你了。”
望著皇甫玉兒我見猶憐的模樣,賈島笑了,他張開手道:“你我本是朋友,什麼求不求的,未免太見外了吧。從現在開始,你就住在這裏。有我在,誰都帶不走你。”
皇甫玉兒聞言麵上一喜,連忙低頭,不斷的對著賈島道謝。
賈島揮揮手示意皇甫玉兒不用這麼客氣,跟著,喊來了寧青蔓到跟前來。
“別墅裏你應該還有多餘的衣服吧?”
寧青蔓點頭。
賈島便道:“你找出來一套,先借給她穿。”
寧青蔓恭敬答是。
倒是皇甫玉兒有些緊張:“不,不用了,我現在就挺好的。”
賈島搖搖頭,用手按著皇甫玉兒的肩膀,倆人身高相差無幾,甚至於,皇甫玉兒比賈島還要高一些。
這也就導致了賈島的動作怎麼瞧怎麼有些滑稽。
“你身上都有些餿了,怎麼能挺好的。先去洗個澡,換身幹淨的衣服。然後出來吃飯。放心吧,在我這裏,是絕對安全的。”
看著賈島認真的表情,皇甫玉兒是能感覺到他的真誠的。
那種發自肺腑,毫不做作的真誠。
但也正是因為賈島的真誠,皇甫玉兒才更加的感動。
回想起自己著逃亡一路,那些十幾年二十幾年交情的朋友閨蜜們,在聽說了自己的事情得知了自己下落後,哪一個,不直接給李家打電話報了自己位置?
若不是被友情背刺,皇甫玉兒這般心高氣傲的人,又怎麼會扮成流浪漢呢?
淚,直接從眼角滾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