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不是讓你打贏了他們,你怕個毛?糾纏,糾纏懂不懂?隻要給我機會喊兩嗓子就行。打不過你不會跑啊?”蘇漾白了他一眼。
瘋和尚糾結了半晌,肚子疼似的五官都擠到了一起,最後還是憋出來一句話:“不成不成,那我的老臉豈不全丟盡了。傳出去沒得讓江湖同道笑話。”
“好你個老賊禿,我算認識你了。吃著我的,花著我的,你看看你現在吃穿用度什麼不是靠老子,現在我用得著你了,你卻不幹了。行行行,回頭你把所有錢還給我,咱們一刀兩斷,誰也別欠誰。你回你少林寺繼續當瘋子,我把錢收回來雇別家好漢去。”蘇漾噴著唾沫星子大罵不止。
瘋和尚撇了撇嘴:“少林寺香火錢多的是,幾個臭錢老衲不放在眼裏。說不去就不去。”說完一屁股坐在床上,擺出打死都不動的態度來。
“耍賴是吧,咱們走著瞧。”蘇漾恨恨的準備好自己的東西,走到門口拉開一條縫,回頭冷笑道,“老賊禿你聽好了,勞子的債不是那麼好還的,我能成功還好,若是被抓住了,我就說你逼我上去的,我看你能不能置身事外。”說完呲溜一聲跳了出去,衝著東邊山頭就跑了過去。
“我曰你奈奈個籫!”瘋和尚紅著眼追出來,滿臉褶子都在抽搐,發現被這小子給徹底坑了,到現在才驚覺上了賊船。倆人根本是一條繩上的螞蚱,一個出事另一個也別想擦幹淨屁股,當即咬牙切齒罵罵咧咧地追了上去。
倆人也是一樣的脾氣,誰都沒有走正門,全都是跳出院門悄無聲息地在黑暗之中朝著東邊山頭摸索。
八步趕蟬的輕功絕對是江湖頂尖一流速度,沒過幾分鍾就追上了蘇漾。瘋和尚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隻能跟著他一條路走到黑。
兩人也不說話,急匆匆來到了接近半山腰。瘋和尚突然拉住蘇漾的胳膊,衝前邊擼了擼嘴,表示不遠處有人。
蘇漾仔細瞧了一會兒才隱隱綽綽的發現那裏貓著個人影,豎起大拇指朝瘋和尚晃了晃。果然第二層的高手就是不一般,這麼隱秘竟然還能遠遠的發現,果然功力高深就是耳聰目明啊。
兩人小心翼翼的繞了個大遠路,避開了那個暗樁。不過因為平時也沒啥危險,兩人過去了回頭居高臨下瞧了瞧,那個所謂的暗樁其實早已經靠在樹上呼呼大睡了。這防禦當真是太過稀鬆,雖然有人暗中值守,卻跟沒人沒啥兩樣。
兩人小心翼翼的躲過了所有暗樁,來到了接近山頂的位置,躲在一處被風的地方休息了會兒,這才看出頭去觀察山頂上的情況。
一隻老鼠從不遠處輕輕爬了出來,趴在地上看到了兩人,然後又窸窸窣窣的鑽進了草叢裏。
瘋和尚雖然看見了那老鼠,卻沒有放在心上。誰會把一隻晚上偷摸出來覓食的老鼠當成對手呢?卻不知道在確認了氣味源頭之後,那紅毛大老鼠已經撒開腿的往回狂奔……
蘇漾與瘋和尚小心翼翼的往山頂上走,誰也不敢大意,專門找著樹木茂密的地方走,每一步都如履薄冰,慢慢靠近山頂。
沒辦法,誰讓隨風說上頭有四位門神大高手,萬一驚動了人家,說不定就是一場惡戰。
快到山頂的時候,兩人看見了上麵的地形,都有些錯愕。
因為這山頂的造型有點像中年禿頂男人的腦殼,周圍密密麻麻的都是樹林,中間卻寸草不生,典型的地中海式結構。
再往前走,突然間就沒有樹林了,一直到頂上都是光禿禿的岩石,雖然長了幾顆雜草,但相比下麵密密的參天樹林,這地方簡直幹淨的令人發指。
這踏馬還怎麼玩?兩人相顧愕然,沒料到竟然被地形給難住了。現在是騎虎難下,上也不是下也不是,懸在半截道裏當真鬱悶。
往下退,不甘心;往前走,鐵定暴露身形,根本沒地方藏身啊。
兩人不甘心的圍著地中海在半山腰走了一圈,耗費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,最終結果相當無奈。
這地中海式的山頂跟中年禿頂男人有相同的命運,四周再茂密都無法遮掩中間的光禿。兩人也是服了,今兒個晚上月光還那麼明朗,把下麵照的秋毫畢現,別說兩個大活人了,有蛐蛐螞蚱在地上跳都能看得清楚,真是活見鬼了。
轉這一圈倒也有收獲,他們已經看到了山頂上的一處天然洞穴,估計應該就是嬴辟邪閉關衝擊瓶頸的地方。
而且還看見了四個鬥角拱飛的古色古香的亭子,坐落在山洞的四個方向。每個亭子裏都盤膝坐著一個身背長劍的男子,全都是白須白發,閉目打坐。應該就是隨風口中所說的“四門神”了。
瘋和尚在發現四人之後立刻拉著蘇漾遠遠的躲了出去,在他耳旁毫不猶豫地使用了傳音入密道:“都是高手,散發出來的氣勢每個人都比你強,至少都是一層巔峰的水準,雖然每個都不如我,但四人合力我也未必打得過。”
蘇漾也用傳音入密回複:“那就是不算厲害,你一個人絕對能拖得住他們。”
“開什麼玩笑,我根本沒敢去感應他們的氣息,隻是靠經驗猜測的。但中原武林最神秘可怕的就是劍客,劍乃百兵之祖,敢用劍的都不是尋常人物。看看你師父出劍時候那斬天裂地的氣勢,你就知道劍客有多厲害。啥也別說了,咱們回去,如果是四個第二層的劍客,老子今天非栽在這裏不可。”瘋和尚可不想讓少林的名頭毀在峨眉手裏。
蘇漾撇了撇嘴,一萬個準備都做了,就差這最後一哆嗦,哪能說走就走?正琢磨著用什麼辦法讓瘋和尚出去吸引四個門神,手卻又被瘋和尚給拉住了,耳朵裏傳來他驚疑的聲音:“瞧瞧你左腳邊那隻老鼠,我記得沒錯,我已經看見他三回了。從山腳下一直到這裏,好像始終都在跟著你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