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飛飛急忙湊過來指著自己鼻子緊張道:“我是誰?我是誰?”
蘇漾微笑:“飛飛老師,才一天不見你就怕我不認識你呀?”
孟飛飛也鬆了口氣,後麵的君莫笑卻神情凝重起來,把眾人分開走上前沉聲道:“我是誰?你又是誰?”
蘇漾從床上坐起來,摸了摸鼻子道:“你是蕭莫君,我是蘇漾。有什麼問題嗎?”
完蛋!
君莫笑立刻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,歎了口氣道:“就是這樣了……可惜可惜。”
後麵的長發妖孽和小青也露出極其感慨的歎息表情,甚至帶著憐憫的看了眼臉色鐵青的拉布,不再說話。
拉布走上來,一把抓住蘇漾的手,嗡聲嗡氣道:“我當年發過誓,會追隨你一生。不管大哥變成什麼樣子,我都不會違背誓言。”
蘇漾臉上露出感動表情:“雖然我記不起以前是怎樣的情況,但你也是我的好兄弟。謝謝你。”
邊說話邊用拇指在拉布手背上快速的點了幾下,拉布神色突然變化,隨後卻不動聲色地鬆開了手。
唐月關心的在他額頭上摸了下:“感覺怎麼樣?”
“還行吧。”蘇漾隨口回答,然後看向給自己治療的嚴家二老,苦笑道:“前輩,除了腦袋不疼之外,我現在跟之前沒什麼太大的差別。按你們的說法,我是不是廢了?”
嚴一走過來探了探他的經脈,直言不諱的點頭:“差不多吧。而且你的記憶沒有恢複,我建議不如就這樣算了。還好你沒想起以前的事,否則前後失落太大,我擔心你會受不了。”
蘇漾眼神露出茫然,有些感觸的道:“或許您說的對,倘若二十多年的修為說沒就沒了,說不定我會挺受打擊的。”
站在旁邊的拉布嘴角扯了扯,沒有作聲,隻是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。有些事情他不會說出來,卻相信蘇漾肯定已經回憶起來了一部分,否則斷不可能剛才在他手背上劃出代表他身份的那個符號。
拉布的心情有些激動,知道蘇漾意識到了自己所處環境的危險,更知道“失憶”對他來說是最安全的保護傘,所以即使認識也會裝作模糊,完全還是之前流浪漢“蘇漾”的樣子。
現在無法確定大哥記憶究竟恢複了多少,因為蘇漾現在流露出來的氣質跟在喬城時候沒有兩樣。與蠻荒時候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凱撒實在大相徑庭。
那個時候的他,別說麵對密室裏的這些人,即便麵對千軍萬馬,麵對整個長老會的所有人,也不會說出一個怕字。
越是如此,他就越緊張,也越發的戒備著站在旁邊靜默不語的君莫笑。
大護法的實力深不可測,到現在拉布都沒搞清楚這位來到俗世是為了什麼。從蘇漾醒過來他就在仔細盯著大哥的一舉一動,似乎在判斷他是不是說了真話。就連後麵的十三和小青也是在默默觀察,對蘇漾又是期待又是戒備,從表情就看出極其糾結。
蘇漾當然也發現了君莫笑等人的注釋,有點不爽的看著他們三個道:“我說,我臉上長花了嗎,這麼使勁兒的盯著我瞅?”
君莫笑看著他,也覺得沒有必要遮遮掩掩,直言不諱道:“還記得是誰對你下的手嗎?”
蘇漾翻了個白眼:“知道的話我早就報仇去了。”說到這兒愣了下:“咦?你的意思是……你知道?”
這鍋甩的漂亮,轉眼就把自己身上的問題丟到了君莫笑身上。
君莫笑聳了聳肩膀,知道在場的人對“蠻荒”兩個字很敏感,卻也沒有這樣的意思。看了眼長發妖孽,那家夥立刻屁顛屁顛的送了個凳子過來。
君莫笑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,掃了一眼屋子裏的人,平靜的道:“蠻荒隻是個說法,跟你們口中的黑暗世界或者中原江湖是一回事,其實並非哪個具體的場所,裏麵同樣各種勢力混雜,而且蠻荒這個名字其實是中原武林給起的。如果真說起來,中原的江湖本身就是蠻荒之一。”
密室裏的眾人同時神情一震,嚴家兄弟眼神淩厲的看向君莫笑:“你有何證據這樣說?”
君莫笑語氣輕鬆,指了指蘇漾,又指了指自己和身後的十三小青,淡定道:“就像白無霜是五毒派的掌門,你們是寒冰門弟子,獨滄是點蒼派掌門一樣,不過是江湖人的一種名號,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。我曾經在蠻荒待過一段時間,說白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”
這無疑等於承認了自己來自蠻荒,眾人神色凝重,又帶著按捺不住的好奇。連郭淑柔都被引動了好奇心,皺眉問道:“那究竟是個什麼所在?”
“怎麼說呢……”君莫笑端起茶杯喝了口,“打個比方,比如這幾天我們關注的殺手界,倘若你問這個殺手界在哪兒,可能誰都說不上來。但毫無疑問人人都知道它的存在。這是一種模糊的群體概念,我們可以在殺手界的私密網站進行生意溝通,他們還有個評估殺手的‘殺手公會’,看似鬆散其實有一套專屬於殺手們的內部規矩。”
獨滄捋著白胡子感興趣道:“也就是說,所謂的蠻荒也是個模糊的概念,擁有蠻荒身份的人可能在這個世界的任意角落,對嗎?”
君莫笑打了個響指,笑道:“大致是如此。不過蠻荒有個發源地,還帶了些奇幻的傳說性質。根據傳說,蠻荒的發源地就在中原,裏麵還有一支專門看守發源地的族群。說實話,那個地方我並不想去。”
站在旁邊的白無霜神色閃過一陣恍惚,記起了之前他在刻著蠻荒大字石碑前的遭遇。咬了咬嘴唇,難道那天遇到的人就是所謂的守護一族?
說到這裏,君莫笑突然露出認真的表情警告道:“我今天在密室裏所說的話,大家出去最好不要討論。因為你很難辨認哪個是蠻荒的人,又隸屬於哪個群體。蠻荒的群體之間關係複雜,有的勢不兩立,有的甚至不允許任何人窺視蠻荒,更有些心狠手辣,手段通天。所以一旦離開密室,大家最好不再討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