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李，我是石寶平。”
電話打入李樹鵬新的大哥大裏。
李樹鵬正坐著去金陵的列車上。
“石主任，好久不見呀。”
客套了兩句，石寶平沉默幾秒，問：“小李，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？”
“這話從何說起呀？”
石寶平知道，上次試探李樹鵬，惹惱了李樹鵬。
從那之後，李樹鵬很少回到青江，兩個人心裏有了芥蒂。甚至這一次，樂士重組，將青江納稅大戶的廠子和職工直接遷走，都沒有提前通知他一聲。
“小李，我知道，上次我不該試探你，是我不對。”石寶平誠心道歉。
“石主任說的哪裏的話呀。”
李樹鵬刻意保持距離，他之前和石寶平合作愉快，並斥巨資成立鵬程實業。
然而，石寶平莫名其妙試探他，給他出了難題，陷入兩難境地。這讓他知道，人和人之間的關係，還是談利益更實際些吧，談感情太虛渺了。
“小李！”
石寶平沉聲道：“我是真心知道錯了，之前一直想給你打電話，奈何聯係不上你。”
“石主任，您是有什麼事吧？”
李樹鵬懶得聽他囉嗦。
“我，我……唉！”
石寶平長長歎一口氣：“趙書記想讓我跟你談談，別把廠子遷走，行嗎？”
就知道你有事！
“石主任，廠子不會遷走，樂士是組建山城分公司，優化公司結構，陽光廠、春興廠依舊是樂士發展的主力軍，也不會遷出青江。”李樹鵬解釋道。
“小李，是不是我們心知肚明！難道你不能賣我一個麵子嗎？這樣，青江給你們讓一部分稅金，樂士依舊紮根在青江，如何？”
石寶平當然不希望樂士遷走。
蓋因樂士給青江市繳納巨額的稅金，幾乎成為青江財政的主要來源。再者說，樂士是創彙企業，未來會成為大型跨國集團，總部設在青江，對青江的發展也是極為有利的。
“石主任，商業決定是以公司利益出發的，這不是賣誰麵子的問題，也不是讓不讓稅金的問題。”
“未來樂士麵向全國，乃至全世界，公司總部會設在滬市或者京城，這是發展的必然。”
“同時，我們也沒有忘記麟省是我們的根，所以我們成立了麟省分公司，未來也不會虧待青江、山城公司的……”
然而，石寶平已經聽不進去了。
掛了電話。
李樹鵬心情很不爽。
以前亦師亦友的關係，如今卻逐漸形同陌路。
“金陵車站到了，美麗的金陵是……”
火車鳴笛，李樹鵬抬頭望向車窗外，蒙蒙下著小雨，就像他此刻的心情，並不美麗。
下車，直接去金陵經委。
……
青江，經委。
“他不同意嗎？”趙崢麵沉似水。
石寶平搖了搖頭。
啪！
趙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：“忘恩負義！”
石寶平不說話。
“當初是誰扶著他一路發展的，又是誰便宜賣給他廠子，被人欺負了為他出頭的！現在翅膀硬了，全都忘記了！”
趙崢暴怒大罵。
“白眼狼！”
“當初就不該幫他！”經委群情激奮。
“老石，把電話給我，我再跟他談談。”趙崢就不信了，如果李樹鵬再敢拒絕，他就把樂士趕出青江！
“趙書記，他不會答應的。”石寶平苦笑。
果然。
趙崢打，李樹鵬根本不接。
嘭！
趙崢直接把電話筒砸在桌子上：“白眼狼！”
會議室內群情激奮，都是罵李樹鵬的。
“老石，那個鵬程實業不是你一直管著嗎？給他停了，看李樹鵬能怎麼樣！”有人出損招。
“這……”
石寶平也一肚子氣。
“停嘍，出了事我擔著！”趙崢一錘定音。
……
“我們金陵十分歡迎樂士入駐啊。”金陵經委一把手費明亮真心歡迎。
能帶來GDP的企業都是好企業啊。
“客氣了費書記，那我就開門見山了。”
李樹鵬喝了杯茶，笑道：“樂士決定來金陵投資建廠，並斥資建設大廈，作為公司總部。”
“歡迎啊，李總看上那一塊地，我立刻幫你溝通，盡量定下來，別耽誤樂士的訂單。”費明亮巴不得樂士入駐金陵呢，對李樹鵬那真是供著捧著。
看了幾個廠子，然後就定下來。
“這三個廠子，樂士都要了。”
“恩，建鄴這塊地也要了，用來建造一個大廠。”
“這棟大廈，還沒建呢吧？”
“才32層？太低了，彰顯不出樂士的氣勢，一共三棟呈品字形，最高的44層，還是有點少，旁邊還有合適的嗎？”
“恩，這棟不錯，43層上還有一個觀景台，不錯。”
“那就這四棟，樂士一起拿下！”
費明亮瞠目結舌。
這是菜市場買菜呀？
不挑不看，直接要，然後還包圓。
“李總，您真沒開玩笑？”費明亮摸了摸額頭的冷汗。
“我有時間跟你開玩笑嗎？”李樹鵬反問。
“那我立刻和相關部門聯係，和您簽約。”
稱呼都變了。
這是尊重。
樂士已經是控股集團型大企業，未來不止母公司上市，而且子公司都會上市，這樣一個龐然大物，豈是一個小小的經委敢貿然得罪的？
費明亮尊敬李樹鵬，李樹鵬自然投桃報李。
“費書記，金陵我是人生地不熟，樂士成立分公司，肯定要在大學內招聘的。但我們公司高端人才短缺，金陵分公司沒有掌舵人呀。”
“我們有人才儲備庫，李總，我會給你一個名單，覺得合適樂士可以聘用。”
金陵還是夠先進的。
李樹鵬欣然接納，笑道：“費書記，我還打算在金陵建造一棟大廈，或者說我金陵地標式建築。”
“樂士要進軍房地產？”費明亮訝異。
“暫時不會，所以需要經委和住建委幫忙，樂士隻管出錢，但大廈的產權要歸屬樂士的。未來，樂士企業會入駐這座地標大廈。”
太有錢了！
費明亮看著李樹鵬買大廈跟買菜似的，然後斥資建地標大廈眼睛都不眨一下，真的太有錢了！
“經委肯定大力支持你，住建委方麵還得你去溝通。”
正說著，住建委的一把手宋芳琴來了。
剛巧聽到這一句，頓時熱情笑道：“住建委一切為樂士服務！”
“宋委您太客氣了！”李樹鵬也哈哈大笑。
樂士蒸蒸日上，李樹鵬難免飄飄然，心態有所變化，在所難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