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統怎麼這麼多事？”
周永平極為不滿：“把我們央視當成什麼？想換就換？想撤就撤？”
“對不起周主任，我們戰略進行了調整，所以撤掉廣告。但是費用我們全部支付，隻是不播放廣告了。”
啪！
周永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：“這是錢的事嗎？”
楊蒼天納悶，難道不是錢的事嗎？
他是彎彎人，不懂大陸人。
九十年代的知識分子大多喜歡海子、顧城、舒婷朦朧派的詩歌，他們對文化有著崇高的敬仰，最討厭的就是銅臭味。
所以周永平生氣，廣告從製作到播出都是團隊的心血，那能用錢來形容嗎？
而且。
在自媒體時代之前，央視爸爸一直獨霸市場，甭管你是何方神聖，在央視麵前都得盤著。
而楊蒼天來撤廣告以為是央視得利的事情，沒有半點求人的樣子。
然而，央視爸爸差錢嗎？
開玩笑。
“你的廣告撤不了！”周永平冷冷道，最瞧不起的就是滿身銅臭味的商人。
“周主任……”楊蒼天委屈。
“你什麼都別說了，央視也有自己的規定，輪不到你指手畫腳。”周永平一錘定音。
廣告絕對不能按時播出！
但周永平說不通，楊蒼天隻能走別的路子。
他在滬市開公司，和當地上層關係搞的不錯，和滬市電視台台長也認識，但張嘴求人辦事確實難以張口。
猶猶豫豫的來到電話局。
撥通滬市電視台的電話。
“你好，我叫楊蒼天，是大統集團的總經理，有點事想找餘台長。”
秘書幫忙轉接，很快，餘台長接通了電話。
楊蒼天大致說了一番。
“楊經理，是這樣，央視確實有自己的規定，我這邊也沒有權限幹涉人家啊。”
餘台長一聽就聽出關鍵來。
楊蒼天不了解知識分子，肯定上門跟人家談錢了，所以被轟出來了。
退一步說，他不願意蹚渾水。
大統來滬這麼多年，也沒在滬台做過廣告，沒給台裏創收，他們也沒有香火情，所以不願意幫忙是理所當然的。
“餘台，我這是沒辦法了，我們戰略調整，必須下了廣告，不然後果很嚴重。”
楊蒼天決定出點血：“大統願意承包滬台這個季度午夜場的廣告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
餘台長猶豫，午夜場廣告很廉價，但沒人願意包，大統願意承包下來倒也不錯。
“一年的午夜場廣告！”楊蒼天咬牙跺腳的加碼。
總之不讓陽光廠好就行！
餘台長鬆口了：“那我試試吧，但不能保證管用。”
“謝謝餘台，謝謝。”楊蒼天千恩萬謝。
“你明天來一趟台裏，我們簽一下合同。”
楊蒼天眼淚都流出來了。
央廣撤了，賠了一大筆。
還要在滬台做廣告，又賠一筆。
都是李樹鵬！還有那個奸細！
我肯定不讓你們好過！
但好處是，半個小時後他收到了周永平的傳呼，廣告成功撤了。
回廠！
重新設計包裝，再上市！
看著倉庫裏積壓的十萬箱貨！
他的心又滴血了！
生產了十萬箱啊，又全都損失了！
靠！
楊蒼天又罵人了。
……
8月24號。
大統廣告沒有播出。
確實打李樹鵬一個措手不及。
陽光廠的冰綠茶就是碰瓷大統，等大統宣發，他們冰綠茶才能乘風而上。
可是。
廣告意外沒播出，估計大統已經察覺到了陽光廠冰紅茶在鋪貨。
所以壯士斷腕，撤掉廣告。
果然誰也不是傻子！
李樹鵬目光閃爍，他還有後手。
你有張良計，我有過牆梯！
李樹鵬來到楚若魚辦公室，她上次幫李樹鵬擺平了華洋堂秘書，李樹鵬特意重新裝修了辦公室，楚若魚對此很滿意。
楚若魚正忙於和家樂福談判，十分繁忙。
“楚總，忙著呢？”李樹鵬貼心地倒了杯水，小心翼翼放在辦公桌上。
楚若魚揚了揚好看的眉毛，停下筆，歪著頭看著李樹鵬。
“嘿嘿。”
求人難張口啊。
李樹鵬之所以敢堂而皇之地出貨，不怕大統察覺到。
就是胡建民告訴他楚若魚的背景，她有一個叔叔就是央視的領導。
所以，李樹鵬確定了蔡俊達和央視簽約廣告，他就大搖大擺的出貨，絲毫不避諱。再說了，這種規模出貨根本瞞不住各地的經銷商，肯定會傳到大統耳朵裏。
“有什麼事說吧！”楚若魚滿臉傲嬌，嘴角噙著笑。
最近李樹鵬表現很不錯，沒有懟她，偶爾她懟李樹鵬幾次，李樹鵬也忍氣吞聲。
“是這樣的……”
李樹鵬簡單說了一下。
“冰綠茶不是原創？你碰瓷大統冰綠茶？”
楚若魚張了張嘴，充滿震驚：“那你是怎麼知道他們包裝的？哦，你有內鬼！是誰？能告訴我嗎？”
聰明人就愛舉一反三，然後把自己套路了。
“你不告訴我，我就不幫你！”楚若魚好奇心特別重。
“郝良。”李樹鵬隻能瞎編個人。
他當然沒有臥底了，誰也不傻，誰願意給小破廠當臥底然後出賣集團公司呢？
楚若魚更好奇了：“你是怎麼收買他的？”
我給他屁吃了你信嗎？
李樹鵬剛想刺激她，但還得求人家呢，趕緊閉嘴：“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呀，恩……說白了就是忽悠。”
真編不下去了啊。
楚若魚腦補了很多場麵，若有所思道：“我們要製定新策略，以防員工被滲透。”
思維縝密，給你點讚。
“那央視的事……”
“包在我身上！”
楚若魚拍了拍高聳入雲處，卻仍有疑慮：“還有一個問題。”
“我全部坦白。”
李樹鵬的態度讓她很滿意，楚若魚認真看著他：“你是怎麼知道我身份的？什麼時候知道的？”
“胡建民告訴我的，聘請你之前我就知道了。”李樹鵬老實地出賣了好兄弟。
估計胡建民知道會哭，再罵李樹鵬不仗義。
“你還知道什麼？”楚若魚覺得他隱藏得太深了，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。
“其他不知道了，老胡隻說你家裏很有背景，在央視也有關係。”李樹鵬滿臉坦然。
“真的？”
楚若魚不信，不過好在他夠坦白，不然她肯定走人。
她很不喜歡借用家裏的權勢。
尤其討厭別有用心的人妄圖借用她家的權勢！
“老胡不知道的，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哼，算你老實。”楚若魚滿意地點點頭。
過關了。
楚若魚卻還做出氣鼓鼓的樣子：“以後不許隨便打聽我隱私，一丁點都不許打聽！知道了嗎！”
“知道了。”
求人難啊，以後最好別求人。
李樹鵬心裏老大不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