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南市是被譽為“四大火爐”之一的城市,高溫把這座城市變成了巨大的蒸籠。烈陽高掛,讓人有著流不完的熱汗。
楊霖決定去趟醫院,但剛剛走出九號別墅的院門,便看到一輛車牌號熟悉的跑車,呼嘯著朝別墅區大門方向駛去,那輛敞篷跑車的駕駛位上,是一位長發飄飄的女人,楊霖僅僅是通過她的背影,就判斷出那個女人是秦書瑤。
“奇怪,她怎麼在這裏?”
楊霖關閉別墅院門,朝著跑車消失的方向走去。
出來前,他看到黑蝴蝶留下來的別墅門鑰匙,但根本沒有半點拿走的意思。被禁錮的這兩天,已經在他心裏留下了陰影,以後如果可以,他絕對不想再來這裏,因為真理是:隻有累死的牛,沒有耕壞的地。
市第一人民醫院。
楊霖來到住院部後,便在病房裏看到了張春芬,還有她手裏拎著的兩個保溫桶。帶著幾分驚訝,楊霖問道:“張姨,您怎麼在這?是聽豺狼說的?”
張春芬笑道:“豺狼……不對,是學武那孩子,你看,我都被你給帶偏了。學武那孩子把劉大哥一家的情況,都已經給我說了,所以我就想著,他們千裏迢迢來到京南市,還要在醫院帶著,吃飯就會成問題。所以我就自告奮勇,每天準時把飯菜送過來。”
劉大壯帶著幾分感動說道:“隻是太麻煩您了。”
張春芬笑道:“劉大哥,你又說客套話了。咱們和楊霖的關係,其實都是一樣的。這孩子把咱們當成是親人,咱們就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孩子,咱們共同的孩子。這麼算起來,其實咱們就是一家人。一家人啊!就不用說兩家話,也千萬別客套。”
劉大壯忠厚老實,說不出什麼話裏的詞彙,但張春芬質樸的話語,卻讓他感覺心裏暖暖的。這一刻,他看著楊霖的眼神,也和以前有了些不一樣。
以前。
楊霖雖然真誠的承諾,要照顧他們一家老少,但他心裏隻有感激,卻沒有太多的親近。然而,張春芬的話,卻讓他忽然明白了楊霖的心思,這個孤兒出身的孩子,原來是真的把他們一家人當成親人了啊!
“怪不得,怪不得啊!”
劉大壯眼睛裏有些晶瑩,喃喃自語道。
張春芬迷惑道:“劉大哥,怪不得什麼?”
劉大壯擦了擦眼角,搖頭後露出一絲憨厚的笑意,說道:“沒什麼,楊霖這孩子不錯,很不錯。大妹子,你說的對,咱們不是外人。”
張春芬露出滿意笑容,她兒子為國犧牲,女兒更是被人抓走,那份心靈深處的缺失,因為同病相憐的劉大壯一家到來,令她那塊缺失的部分稍有填補。她也是位質樸的女人,不但把楊霖當成自己的親兒子,就連劉大壯一家,她都產生了不少的親近。
張春芬拎著保溫桶,說道:“劉大哥,你好好照顧大嫂和英子,我就先回去了。等會我去趟菜市場,晚上依舊給你們送飯。楊霖,你要是沒什麼事,就好好照顧劉大哥他們一家,等晚上,我也把你的飯給送過來。”
楊霖連忙說道:“張姨,我等會會回去一趟,拿一下換洗的衣服。這兩天,我和劉叔還需要回一趟川省,為英子的父母辦理下喪事。”
劉小芬急忙說道:“楊大哥,我跟你們一起回去。”
楊霖想了想,說道:“跟我們回去沒問題,但咱們去川省之前,我需要把你就讀的學校問題給解決掉。”
很快。
楊霖送走張春芬,便來到隔壁病房,看到拄著拐杖,正站在病房窗口往外眺望的陸清海,笑著說道:“天天蹲在病房裏,是不是感覺渾身骨頭都生鏽了?恨不得馬上就能痊愈出院?”
陸清海回過頭,看到是楊霖來了,頓時苦笑著說道:“誰說不是呢!我現在都恨不得插上翅膀,直接從這裏飛出去。狐……楊霖,我準備再在這裏呆幾天,就去辦理出院手續。就算醫院方麵阻攔,我也不再這裏呆了。”
楊霖笑道:“多等一段時間吧!等你的傷勢好個大半,我就跟師父打聲招呼,後續治療讓他老人家接手。經過他老人家的治療,保管你能夠重新生龍活虎,活蹦亂跳。”
陸清海啞然失笑,搖頭說道:“我的傷我清楚,想要痊愈根本就不可能……得得得,你別這樣瞪著我,死馬當活馬醫,我同意讓你師父給治療還不行嗎?”
楊霖看著他的模樣,就明白不管自己怎麼說,他都不會相信師父能徹底把他的傷勢治愈。也罷,事實勝於雄辯,等師父真的把他徹底治愈,到時候他就會明白自己沒有大放厥詞。
“老陸,你在京南市的時間比我長,認不認識學校方麵的人?高中……”楊霖問道。
陸清海一愣,隨即搖頭說道:“這方麵還真不認識人。怎麼?誰要讀高中?”
楊霖說道:“電箭的小姨子。”
陸清海愣了愣,迷惑道:“你認識電箭的小姨子?不對啊?我記得離開部隊之前,電箭那小子好像還沒結婚,後來也沒聽說他結婚了啊?”
楊霖一拍腦門,苦笑道:“前兩天有事,就急匆匆的從你這裏走了,倒是忘記告訴你,電箭的父母,還有他的未婚妻和兒子,還有他小姨子都被我接到了京南市。前些日子,我去了趟川省,電箭的老家。他老家那邊發生了地震,造成山體滑坡,結果他們半個村子都被泥石給埋上了,電箭的母親和未婚妻也都受了傷,就在你隔壁住著。”
“你說什麼?”
陸清海瞪大雙眼,臉上明顯有些怒意。
楊霖苦笑道:“是我的錯,前兩天真的遇到了急事,才忘記跟你說了。願打願罵,等你傷好了都隨你。”
陸清海惱怒的瞪了眼楊霖,拄著拐杖朝房門走去,當他來到隔壁病房後,掃視了兩眼,目光最終落在劉大壯身上,猶豫道:“您是劉叔?電箭的父親?“
劉大壯迷惑道:“我是姓劉,可電箭是誰?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