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連徐飛和歐陽都沒想到林雲凡會這麼直接冷漠。
看到苗栩瞬間低下頭,低聲道:“老林,是不是有點兒不近人情了……”
“你在拿病人的生命跟我談感情?”
被林雲凡冷冷地掃了一眼,徐飛立馬閉嘴。
歐陽也知道治病救人開不得玩笑,所以選擇了不發言。
“是我不自量力了……”
聽到苗栩蚊子一般的聲音,林雲凡挑了挑眉:“怎麼,想走了?”
“想走就走吧,反正回去之後你還是可以留在醫館打雜,對你的工錢沒影響。”
徐飛和歐陽賢明對視了一眼,臉色有些尷尬。
這不是有點兒太難聽了?
苗栩那丫頭心理脆弱,怕是受不了得哭鼻子了。
可是他倆都沒想到,聽完林雲凡的話之後,苗栩不僅沒退,反而堅定地抬起頭來。
“不,我不走!”
“我來這兒,不僅僅是為了名正言順地拿工錢,也是真心想學習古中醫的。”
“我可以從學徒做起,今天不行,我就明天再來!”
難得看到苗栩這麼硬氣的一麵,雖然她說完了就想跑。
“徐飛,給這位苗大夫拿份藥師的合同出來。”
藥師,也就是負責抓藥煎藥的。
大部分學習中醫的,都是從抓藥開始。
苗栩猛然刹住了腳步,看向林雲凡:“我通過了?”
林雲凡挑眉看她:“怎麼,不願意啊?”
“願意!我當然願意!”
看著她麵露笑容,徐飛趕緊衝她招了招手:“來吧苗丫頭,噢不對,苗藥師,簽個字吧。”
苗栩歡歡喜喜地點了點頭,過去簽字去了。
她剛走,就聽一道男聲響起:“沒想到時隔一年,林大夫的心胸還是這般令人佩服。”
聽著這有點兒別扭的普通話,林雲凡抬起頭來,一眼就看到了一個中年男人。
他頓時有些驚訝:“伊藤潤二?”
不錯,正是一年前在杭城,曾與他一較高下的伊藤潤二。
雖然是島國人,但當時伊藤潤二願賭服輸的行為,還是讓林雲凡對他留有幾分好感。
“沒想到林大夫居然還記得我,真是在下的榮幸了。”
伊藤潤二露出幾分笑容,不過很快林雲凡就發現了,他的嘴角帶著淤青。
就連身上的穿著,也大不如之前昂貴。
布料粗糙也就算了,還十分單薄。
要知道伊藤潤二在島國也是十分有名的大夫,怎麼會落得如此境遇?
“伊藤先生怎麼會來這兒?你嘴上的傷是?”
說到這兒,伊藤潤二露出了苦笑:“這件事情……說來話長。”
原來,那次從華夏離開之後,伊藤潤二的行為就被島國媒體大肆宣揚。
不過宣揚的卻不是他願賭服輸,而是他讓島國大夫丟了人。
島國跟華夏的關係是眾所周知的,伊藤潤二不僅輸給了華夏人,還承認了中醫之道起源於華夏。
這讓許多島國民眾極為憤怒,認為他丟了島國的臉。
在華夏,就應該狠狠地打華夏人的臉才是。
因此,他不僅被剝奪了行醫的權利,地位還一降再降。
他現在,居然淪為了他人的藥童。
這次,他就是跟著幾名其他醫者來的華夏。
聽完伊藤潤二的話,林雲凡的眉頭已經打了個死結:“中醫本就是我華夏之國術,你輸了,願賭服輸本來就正常。”
“落得如此下場,這不僅僅是在教訓你,還是間接否認華夏的勝利。”
“豈有此理!”
他知道,伊藤潤二就是一不折不扣的醫癡。
此人唯一的願望就是追求極致的醫術,所以才會甘願做藥童,也不願意離開醫道。
他本想再追問伊藤潤二幾句,一幫身穿和服的人便走了過來。
為首的人留著一撇小胡子,瞧著四十多歲,一副飛揚跋扈的神情:“伊藤,就算你要給自己找出路,也不必這麼丟人,找一家華夏的醫館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