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番話她醞釀了一早上,說出來的時候臉上泛著紅。
因為她也知道,要不是自己,林雲凡壓根兒不會跟人命扯上關係。
可是她一看到林雲凡,就總能想起來昨天張衡的死狀。
她怕自己早晚會被逼瘋,所以必須得離開才行。
林雲凡並沒有說阻攔的話,而是衝她招了招手:“你要走可以,不過你先過來,聽我說件事。”
“等說完了你也聽完了,還是想走,我也不攔著你。”
“畢竟我是開醫館的,不是拐賣人口的。”
苗栩的臉色有點兒猶豫,不過半晌後她還是從床上鑽了下來,腳步虛浮地走到了林雲凡對麵坐下,刻意跟他保持了幾分距離。
林雲凡也不介意,隻是把早飯往她麵前推了推:“吃點兒吧。”
苗栩看到雪白的豆腐腦淋上了辣油,有點兒反胃,皺著眉搖了搖頭。
“行,不吃算了,聽我說吧。”
林雲凡沒給她準備的時間,直接開始了自己的話。
“你身上有駐心蓮的事兒你都知道了,我就不贅述了。”
“但是你有沒有想過,這駐心蓮到底是誰放在你身上的?”
要知道,需要用到駐心蓮的蠱蟲,那可是極品蠱毒。
一般人別說養了,隻怕連豢養的方法都不知道。
所以由此可見,種下駐心蓮的人,肯定不是普通人。
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,都不一般。
再說駐心蓮。
養這玩意兒可不是隨便養一株花花草草,心情好了找個地方一栽,沒了再重新養一株就行了。
駐心蓮不僅種子難得,光是養成的時間就需要整整十八年。
現在這株駐心蓮已經快要開了,你猜幕後主使會不會放過你?
說到這兒的時候,林雲凡還專門盯著苗栩看了看。
不出所料,她的臉色已經煞白。
畢竟能考進京都大學的,也不是什麼傻子。
於是,他又接著說了下去。
那天宋紹聰和邵蘭公然在商場搶人,真是閑得沒事兒幹了?
他們的門閥是禁止拐賣人口的,你又猜什麼人能指使得動他們?
雖然現在他們倆死了,但是背後的人能請一個宋紹聰,就能再請十個。
甚至,接下來還會請比宋紹聰更有手段的人物出麵。
到那時候,你一個女大學生有抵抗的餘地麼?
可別跟我說報警,那天你也看到了,宋紹聰要帶你走,有人幫你報警麼?
林雲凡越說得明白,苗栩的臉色就越難看。
說到最後,已經跟白紙沒什麼區別了。
不過林雲凡也沒停下,而是直接把殘忍的真相說了出來:“也就是說,你現在身上背負著的,是一個巨大的陰謀。”
“幕後主使不得到你身上的東西,絕對不會善罷甘休。”
“除了我,沒有人能保得住你。”
一番話說完,苗栩的眼淚已經是大顆大顆地砸在了桌上。
看她這反應,林雲凡輕輕歎了一口氣。
能憋到這會兒才哭,已經很不容易了。
本來身世就已經足夠可憐了,現在還知道了這麼殘忍的真相。
這丫頭命確實苦。
“我幫了你兩次,且不說不是你一句謝謝就能了的。”
“就說因為你,我現在肯定也會被背後的人盯上。”
“也就是說,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,我是被迫上來的,這個責任你甩不掉吧?”
苗栩聽完,眼裏已經翻起了羞愧。
其實她也想到了,能在自己身上下了這種蠱毒的人,絕不會就這麼算了。
按理說她不應該再連累林雲凡,可究竟還是自私了一回。
任由林雲凡幫了自己,還住在他這兒,給他惹來了第二次麻煩。
要不是她,林雲凡也不會殺人。
而自己,居然還害怕他,想要離開。
實在是有點兒沒良心了。
“林大哥,對不起……”
看她腦袋快埋進了胸口,林雲凡語氣鬆了鬆:“你的心情呢,我能夠理解。”
“但我林雲凡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。”
“別說你跟仙兒還有一層關係,就算是個普通人,隻要我瞧見了,就不會不管。”
有半句話他沒說:更何況,這件事還跟蠱毒扯上了關係,背後很有可能是個危害京都的大陰謀。
“所以呢,我也不強迫你。”
“隻要你願意,已然可以留下來,我也方便給你治病的同時保護你。”
“你要是想走呢,也行,隻不過之後我要保護你就麻煩了一點。”
說完,故意歎了一口氣:“唉,這樣一來,我就要麻煩了許多。萬一一不小心還中了別人的埋伏,豈不是……”
“算了算了,隨你吧。”
林雲凡覺得差不多了,站起來就要走。
如他所料,身子骨都還沒站直,苗栩就立馬跟著站起來:“林大哥,我不走了!”
忽悠完了苗栩,林雲凡也算是放下了一塊心事兒。
一早上除了看診之外,他又把昨天晚上韓漁世使用的招數在腦海裏回顧了一遍。
他的內力是從小積攢下來的,但因為父親不知道什麼原因,沒教授過多少武道招數給他。
現在雖然內力方麵已經是宗師境界了,可拳腳上還得再練練才行。
畢竟現在是在京都,不僅有韓漁世南宮無常等這樣經曆過腥風血雨的高手,還有七爺那樣活在傳說裏的人物。
雖然他想走的是醫道,也還是要做點完全的準備以防萬一。
“林老弟,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店裏!”
一道爽朗的笑聲打斷了他的冥想,睜開眼就看到了一道胖大的身影出現在跟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