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醫院。
靠近住院大樓的方向,已經是被人堵了個人山人海,不下一百個人圍聚在門口,以及電梯處。不僅如此,這幫人還頭戴白紗,身披麻孝,胸口別著白紙折疊的菊花。
一首淒涼的哀樂從為首之人腰間別著的便攜式音響中放出來,淒淒慘慘,加上這麼多人共同大哭,像是為人送行的出殯儀式。
而醫院的病人們看到這幫人都是繞道走,就算是有幾個頗有正義感的醫生想要趕人,但注意到前麵幾個壯漢凶神惡煞,裸露在外的頸脖和手腕上的紋身時,又自覺的縮了縮脖子,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,當沒看到。
不過,大部分人都可以繞著走,唯獨張家人不能。
因為這領頭的人懷抱著一個令牌,上麵的黑白照片正是他們張家老太太。
其實,老太太楊本華經過昨天林雲凡的治療之後,晚上還沒有蘇醒過來,但已經被轉移到了住院部大樓,辭了公司職位的張永山,以及張元琴等幾個婦人留在這裏照料。
本來大清早的眾人精神都不是太好,但如今這幫披麻戴孝的黑衣人出現,卻是讓他們心中一凜,個個都精神了起來。
“這幫人,簡直太過分了!”
張元琴憤憤道。
“就是,從早上七點過就來了,一直鑼鼓喧天的,簡直晦氣。”
張淑芳也咬牙切齒。
雖然使用音響裏放出的音樂,但這吵人的音樂和真的出殯時所播放的沒什麼兩樣。
最關鍵的是,他們捧著的那個照片,遺照上是他們的母親。
這下子所有經過醫院大廳,甚至在門外的人都可以看到。
這簡直就是一種侮辱,他們老母重病已愈,活得好端端的,任誰都看到都會火冒三丈。
不過,在張永山到來之前,他們這些婦人都不敢做什麼,畢竟這幫人一看就不是什麼良人。張淑芳倒是告到了副院長那裏去,但出來的保安幾下就被這幫人給收拾了,勸解的醫生也被打傷了兩個,無奈之下隻能報警,但都一個多小時過去了,警察也還沒有來。
張永山也是一臉的難看,但要他去和這幫人爭執,他也要掂量掂量。畢竟他可不是一腔熱血就頭腦發熱的愣頭青,這一百多個人,他還自忖沒有能力對付。
而且,他們有恃無恐的出現在這裏,還給他們這麼一個難看的場麵,肯定也是有所依仗。
“我已經打了電話了。”
張永山麵對眾人的憤怒,連忙道:“林雲凡一會兒就來。”
聽到林雲凡的名字,張元琴等人憤怒中帶著緊張的神色才終於鬆懈了幾分。
放在一個多月以前,他們恐怕絕不會想到這個名字會帶給他們這麼強大的安全感。
“這些人,是長恩集團的人吧?”
張家一個親戚問道。
“是。”張永山臉色陰沉,回答道:“他們領頭那個人我認識,叫喬毛,以前是猛虎會的周黑虎手下,現在已經巴結上了長恩集團。”
正因為看出了喬毛的身份,張永山才打電話朝林雲凡求助。
“長恩集團到底想做什麼?”張元琴死死咬著牙,道:“搶了我們的生意,又指使我們的合作方退訂單,現在還來奔……奔喪,他們是要把我們張家幹淨殺絕嗎?”
張永山默然不語。
但眼中也有怒火升騰。
邱慧在離家出走時,說過那些股份是輸給了長恩集團,但對方一直沒有到公司來收盤,所以他們心中才存在僥幸。
說起來,這幾天的張氏集團雖然被長恩集團折磨得頻臨傾塌,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和長恩集團的人近距離接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