脩若一直到深夜才醒來,剛睜開眼,就看到了在床邊撐著額頭睡著的穆泠絕。
不知為何,時隔三個月再次看到這個男人,她的心底竟生出一些溫暖與欣喜來。
睡了整整一天一夜,喉嚨有些幹,脩若忍不住輕咳了幾聲。
本就淺眠的男人,立馬就醒了過來。
看到脩若已經醒了,欣喜之色遍布眼底。
他扶起脩若,問道:“如何,可還有什麼地方不適?”
“沒什麼了,就是全身乏得很。”
聽出她嗓音的幹啞,穆泠絕立馬替她倒了一杯茶喂她喝下。
一直守在房外的人聽到房裏的動靜,推門而入,見到已經清醒的脩若,都是十分欣喜。
在穆泠絕的攙扶下坐好,脩若笑道:“讓你們擔心了。”
見她已經清醒,顧宇軒迫不及待地跟她說了今日白天所發生之事。
說完,還道:“小若,你說這個念皇是不是太不要臉了?這些年來對非笑不聞不問,現在見非笑本事了,便想著以父子之情將他喚回。”
說是想念他這個兒子,其實還不是為了自己的江山著想!
脩若沒有說話,襲月痕問道:“你們當真要回念國去?”
月子修輕笑一聲,“皇令都下了,我們還能抗旨不成?再說了,要想小若痊愈,必須要用火靈芝才可以。”
顧宇軒輕聲嘟囔,“雖說火靈芝是念國獨有,但是以我們蓮雲宗的本事怎麼可能得不到這一株藥材?真不知道宗主在想些什麼東西!”
脩若微微皺眉,“我總覺得此次的念國之行不會順利。”
她也讚同顧宇軒所說的,明明很容易就能得到的藥材,為什麼一定要讓柳非笑和月子修回國?
若是隻有月子修也就算了,兄長明知道念國皇室當年是怎麼對待柳非笑的,現在卻讓他回國?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又是什麼!?
柳非笑伸手想要揉她的發,卻被某男一個眼神瞪得訕訕收回了手。
見他這般,月子修忍不住輕笑出聲,被柳非笑瞪了一眼後,咳了兩聲硬生生地將笑意憋了回去。
柳非笑滿意地點了點頭,他繼續道:“怕什麼?你隻需好好養傷,剩下的交給我和子修便是。”
他的安慰,並沒有讓脩若心中的擔憂散去,反而是越來越濃烈了。
此次念皇召他們二人回國,月子修還是次要的,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柳非笑。
念皇兒子不多,加上柳非笑不過三個,此次召他回國究竟是什麼事?
隻希望,千萬別是她所想的那般。
見他們二人主意已定,顧宇軒也不好再說些什麼,而是單手撐著下巴,道:“我與月痕陪不了你們,你們記得萬事小心。”
柳非笑睨了他一眼,“說得好像你有多重要似的。”
顧宇軒瞬間暴走,咬牙切齒地看著柳非笑道:“臭小子,你找打呢你!”
“你來呀!難道我還怕你不成?”
二人一來一往間,將室內壓抑的氣氛瞬間衝沒了。
脩若搖了搖頭,聰明如她,又怎麼會猜不到柳非笑這麼做隻是不想讓他們太擔心?
這邊快幹起了架,脩若本想勸說兩句,可是此時卻無暇顧及。
隻因對她寸步不離的某男。
“你到了念國之後記得好好養傷,我回國處理一些事務,過些日子再去找你。”
其實脩若很想說讓他不用來的,但是她敢肯定,這位大爺一定不會聽她的。
而且,看著穆泠絕那雙充滿關心與希冀的鳳眸,她心中所有拒絕的話,到了嘴邊,卻吐不出來了。
***
第二日,林安率領眾士兵在客棧外等候,聽到腳步聲,回頭一望,表情變得有些扭曲。
因為他們的五皇子殿下懷中還抱著一昏睡女子,好半晌,林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“五皇子,您這是……”
柳非笑淺笑道:“小若受傷,我想帶她去念國療傷。”
林安渾身一震,自是明白過來五皇子懷中的是蓮雲宗宗主寵之如命的妹妹,還是新晉的大陸第一美人和與邪王殿下並齊的天才——彼岸仙子。
明白了來者的身份,林安自是不敢怠慢,將唯一的一輛馬車給了脩若用。
上馬車前,柳非笑將脩若交於同他們一道的皓月,“師妹,好好照顧你家少宗主。”
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,還時不時地回頭望向客棧,月子修笑道:“你放心吧!你家宇軒師兄回去是要好好修煉的,不會到處招蜂引蝶、拈花惹草的。”
“子修師兄!”被瞧破了心思,皓月美顏通紅一片,轉身扶著脩若登上了馬車。
其間,還發出了一聲賭氣般的哼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