轟隆隆!
劫難雷光不斷的砸落,巨大電流若奔騰的巨龍,從天而降,砸入大地,濺起了萬千的雷光,饒是隔著數百裏之遠,都能夠感受到電流的湧動。
趙悲歌站在劫難中心之外,看著正在劫難中發愣渡劫的孔廟雲,心裏麵如有一萬頭草泥馬奔湧而過一般,難言心中此刻的想法。
周圍越來越多的武者被驚動,距離孔廟雲所在的苗雲山周遭數百裏內的所有武者,統統趕來一觀。
甚至是擎天島上都有鍾聲長鳴,更有一尊尊四禦天宗的長老、大人物紛紛駕臨,遠遠觀望。
孔廟雲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,仍舊是呆愣愣的看著手中的乾坤袋,念頭全部融入了周身,探查著周身的變化,在這一層層變化之中,感受到了他的強大。
他有一種苦盡甘來感覺,很想一舒胸中悶氣,但又想到了趙悲歌,心知若沒有趙悲歌,此刻他哪裏能夠獲得如此強大的力量,哪裏能夠引落劫難,渡劫進境。
想到這裏,他對趙悲歌是更為感激,在回過神來的一瞬間,忽的扭頭看向了周圍,欲要在周圍觀看的人群中,找到趙悲歌。
轟隆隆隆!
就在這時,有一道雷霆落下,雷聲震天,卷起來的風浪,竟將百裏之內的眾多造化境之下的武者吹飛了出去,一時間天空中一片混亂。
唯有趙悲歌所在的地方,雷打不動,風吹不晃,一片雲氣孤懸天地,看起來與眾不同。
“找到了!”
孔廟雲看到了趙悲歌,他和趙悲歌的眼神對視在了一起,無形中,兩人都笑了起來。
他們竟在這一刻,都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。
這是一種難得的默契。
“廟雲能有如此機遇,還要多謝大哥!請受兄弟一拜,待我渡劫過後,定要好好的謝謝大哥!還是那一句話,大哥如我親兄弟,乃是這世間我最親的人,日後但凡誰敢惹你,上天入地我孔廟雲必幫你殺敵!”
忽的,孔廟雲也不去管頭頂上的雷霆,任憑雷霆墜落,將一股股雄厚的力量送入他的體內,不斷的增強著他的體質,改善著他的一起,甚至是不斷的提升著他的力量。他對著趙悲歌長揖一禮,而後竟跪地叩謝。
如此感言,如此行動,驚得周遭無數武者均是大驚,眾人紛紛看向了趙悲歌,就連那四禦天宗的諸位長老甚至是宗門的大人物也都看向了趙悲歌。
此刻,在另外一邊的雲團上,正有一穿著錦衣的青年負手而立,他看著正在劫難中大發感慨的孔廟雲,眉頭漸漸的皺起,正要扭頭詢問身旁一青衣少女的時候,忽見少女麵露震驚,似在失神,不由沉聲喝道:“珠兒,這個時候你還敢走神?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麼?”
這青年不是別人,正是孔廟雲的對頭孔武。
而這名喚珠兒的少女,也正是偷偷借助工作便利,私自安排來幹擾孔廟雲的那個小侍從。
如今兩人竟站在了一起,可見之前的事情也並非是趙悲歌胡思亂想。
“大兄,那邊那小子,就是孔廟雲謝的那個人!就是今天去找孔鶴的那家夥,我故意將他引向了孔廟雲的廟雲山,還派了人去看看,當時他確實是將孔廟雲被驚的動了真氣……可為何孔廟雲會謝他……難道他們之前就認識?”
這珠兒雖隻是一介築基境的武者,但在麵對孔武時卻沒有絲毫的驚懼恐慌,反倒是應對得體,就連稱呼也極為親昵,可見兩人關係定不是普通關係。
孔武眉頭微蹙,又看向了趙悲歌,沉聲說道:“這小子也不過是造化境的修為,能幫得了孔廟雲什麼?
難道是孔鶴故意讓他來演的一出戲……不過,那小子和北辰家的小公子出去執行任務了,一直都未曾歸來,又是什麼時候安排下來的呢?”
正在孔武思考的時候,微微發愣的趙悲歌不由苦笑了一笑,他可不想這般的引人注目,正要去回話的時候,卻忽的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眼神,心神感應之下,扭頭朝著遠處的天際邊上看去。
他這一看,眉頭頓時皺起,眼中泛起了一團怒火:“我倒是誰敢這麼大的膽子坑我,原來是有九劫境的武者撐腰啊!”
見到這裏,趙悲歌扭頭對著孔廟雲打了打招呼,身形一動,在空中劃過了一道流光,三兩步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。
孔廟雲以為趙悲歌不想在人前露麵,頓時暗暗自責,覺得自己沒有考慮到趙悲歌的感覺,當即一歎,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,卻忽的覺得腹中饑餓難忍:“壞了!我這場劫難難道不是雷霆,而是這饑餓之劫?可我身無長物,又沒有積累,哪裏有什麼東西來填肚子?這賊老天也是的,淨欺負窮人……壞了!壞了!我要是被餓死了,豈不是成了鴻鵠界的笑話……”
“咦!我手中不是正有現成的麼?”
“不!不!不!
這些東西都是趙大哥的,我還要還給他的!”
“餓死了!餓死了!要是不吃的話,恐怕就要真的餓死了,到時候債還不上也就算是,恐怕還要讓趙大哥跟著我丟人……”
“吃!吃!吃!隻要人活著,什麼債務我還還不起呢?……”
糾結過後,孔廟雲終於說服了自己。
他在一聲聲饑餓的哀嚎聲中,坐了下來,也不去看頭頂上的劫雲,從乾坤袋中喚出了一顆顆的丹藥,直接吞入了口中。
“嘶!他在幹什麼?”
“吃藥吧!”
“不對啊!他站著什麼事都沒有,為何還要吃藥?”
“你聽,那邊雷霆中還有一聲聲的咕嚕聲,我若猜的不錯,他肯定是餓了!”
“嘶!餓了?就拿八品靈丹、九品靈丹當飯吃?”
……
空中不乏眼光犀利之人,更有一些九劫境的武者低頭討論了起來,待眾人討論出了一個所以然來之時,不由紛紛大驚,一個個恨的牙癢癢,恨不得此刻將自己換成孔廟雲。
更有一些人,羨慕的了不得,甚至還將孔廟雲當成了偶像。
當然,也有一些四禦天宗的大人物,不由眉頭微蹙。
在更高處的天空中,一團和劫雲相近的雲團漂浮空中,從中正站著兩個人,一個人是四禦天宗的天才孔儒,一個是四禦天宗的宗主孟文濤。
孟文濤看著下方正囫圇寶丹的孔廟雲,眉頭微微皺起,沉聲說道:“儒兒,這孔廟雲哪裏來的如此財富,竟拿丹藥將糖豆吃?對了,他方才拜謝的那人是誰?又為何說出如此的話來?他也不想想,他是我四禦天宗的天才,竟對一個外人如此膜拜,傳出去豈不是讓外人笑話?”
“老師,這件事情其實您早就知道了,都是孔武那一脈惹的亂子,他們要是不處處和廟雲兄做對的話,廟雲兄又豈會今日才渡這九劫之劫?我若猜的不錯的話,方才那人定是趙悲歌,整個鴻鵠界恐怕也隻有趙悲歌才有這般的膽氣,肯拿如此多的丹藥送人渡劫!之前想必是孔廟雲求過趙悲歌,要不然……”
孔儒淡淡的說著,語氣中帶著一抹惋惜,更有一絲不解。
惋惜的是,這種大恩之事本該是四禦天宗來做的,卻成全了一個外人。而不解的是,孟文濤既知道孔廟雲是難得的天才,卻還處處放任孔武等人,如此太過讓人心寒了。
說出這些話,他已經做好了要承受責罰的準備。
“哎……”
哪隻,孟文濤並未喝斥孔儒,而是長長一歎,略有惋惜的說道:“非是我不想,而是我做不到啊!”
“什麼?”
這話一出,倒是讓孔儒一震,不由大驚失色,心裏麵念頭不斷,猜想萬千,正想要詢問時,卻忽的一震,猛然醒悟,暗道自己竟聽到了一個潑天大的秘密,頓時隻恨自己怎麼就長了耳朵。
孟文濤見身旁孔儒氣息變換不定,頓時知道孔儒心中擔憂,當即又接著說道:“你也不必如此,此事我之所以點給你聽,就是看到了時機!方才你說的那一切,我都已經想到,我問你實際上是在考驗你!……如今趙悲歌來我四禦天宗,定是為了入北辰家而來的,這一次孔鶴不再,你就負責去招待他吧!若有人挑釁,可任由趙悲歌施為!”
“老師,此事欠妥!”
孔儒一聽登時大驚失色,隱約覺得似乎孟文濤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,趕忙拱手一抱,沉聲勸道。
孟文濤哈哈一笑,在他眼中孔儒就如同是一個有疑心病的小孩:“無妨!……”
轟!
正在孟文濤說話的時候,不遠處的轟天雷聲響起,那一片劫難雷雲在這最後的驚雷聲中,非但沒有減弱,反倒是變得越來越凝重,範圍也變得更加寬廣。
“不好!這小子竟引下了二重天劫!……”
孟文濤被這一驚趕忙抬頭望去,登時大驚,也顧不得隱藏自己,忽的掃了眼正觀看孔廟雲渡劫的眾武者,高聲說道:“傳吾之號令,此乃是二重天劫,速退百裏之外……”
轟!轟!轟!
不等他的聲音傳遞出去,天空中的震天雷音又一次響起,那滾動舒卷開來的劫雲竟忽的一下子達到了百裏方圓,且還在飛速的擴展著範圍。
饒是孟文濤站在這劫難雷雲之下,仍舊是感受到了一股心驚肉跳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