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四十三章動搖的心
“啊！逃啊……”
血腥殺戮仍舊在繼續著，圍攻血魔之盔的武者根本攻擊不到怨魂，在幾次糾纏後，一些意誌堅強的武者紛紛逃竄。
趙悲歌站在血雲下，眼中泛著陰冷的目光，低頭看了眼周圍的一切，忽的想到了先前周靈音和他說的金蟬脫殼之計。
想到這裏，趙悲歌忽的閉上了眼睛，默默的想著：“李清幽要殺我？他的目的又是什麼？……不！若是李清幽的話，他不可能做的這麼明顯，七百門盾炮，還讓人知道了他的身份，他不會這麼蠢的……難道是唐宗的計謀？……”
趙悲歌心裏麵一片紛雜，並沒有去在意戰場，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，周圍已經是一片血紅，圍攻他的武者無一人逃脫。
血魔之盔比之前又大了兩倍，直徑足足有三十米，多出來的這數百怨魂，比原來的那些怨魂還要強，甚至有的怨魂已經開啟了靈智，擁有了一兩歲的智商。
這就是武者之魂和普通之魂的區別。
當年血魔橫掃天下時，施放出去的怨魂，最低層次也是煉罡境的武者之魂，如此的強大的怨魂，才能夠做到一息千裏赤地，億萬人伏屍，血流萬裏的殘酷景象。
嗡！
趙悲歌看了眼狼藉的戰場，將戰場上眾武者的乾坤袋和遺留下來的盾炮，以及各種兵器盡數收入了血魔之盔中，而他也重新進入了血魔之盔。
“小師叔，血魔之盔有傷天和，還是慎用啊！”
趙悲歌剛剛進入裏麵，還沒有去清點這一次的戰利品時，穀小天和羅布已經走了過來，兩人目中帶著一絲驚恐，渾身隱有顫抖的看著趙悲歌，渴望的說著。
他們出身藥王穀，雖是邪宗出身，可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，更沒有如此瘋狂的殺戮過。
就算是這一次跟著妖蠻一族血戰金國，他們也隻是在鸚哥嶺那一晚上瘋狂了一把，剩下的時間也都跟在大軍中，和金國的大將對戰，從未多殺過一個小兵。
這一次，他們雖沒有參與廝殺，可親眼見證了一場殘酷的殺戮。
不到盞茶的功夫，圍攻血魔之盔的武者一個不剩的死去，且死法殘忍，死後連靈魂都不得解脫，這在他們看來，才是最為殘忍的事情。
趙悲歌聽的一愣，看著眼前的兩人，心頭隱隱生出了一股同樣的感覺，他一邊回想著方才的事情，一邊隱有後悔，不由失聲說道：“我做錯了麼……”
正在他思考的時候，位於萬毒之心的小洞天中，阿珂、丹和陣正站在九蹬山上，看著外麵的一幕。
“他遲疑了！他對自己的做法，自己的決斷，生出了動搖！阿珂、丹！我真不知道，你們為何這般的看重他，他雖然有才華，可對自己的武道之心隨時都會動搖的人，又有什麼資格讓你們臣服？”
陣傲然昂首看著前方的畫麵，不屑的說著。
丹咬著牙，不知道要如何卻說，扭頭看向了阿珂。
阿珂咯咯一笑，並未因陣的話而感到氣憤，反倒是更加的開心了：“這是好事！人隻有在不斷的動搖，不斷的堅定中，才會真正的成長！且他動搖的不是武道之心，而是善和惡！他分辨不清，自己到底是善還是惡，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對還是錯！等他想明白了，日後自然不會再有這樣的苦惱！”
“說的不錯！我就擔心他想不明白！”
陣並沒有覺得阿珂有說錯的地方，而是說出了她心裏麵的一個擔心。
正是因為她的擔心，才沒有答應阿珂和丹的要求。
她擔心自己會幫了一個懦夫！
阿珂並沒有這樣的擔心，她也在仔細的看著趙悲歌，似對自己又似對丹和陣說道：“我相信他，我相信他一定能夠想明白的！”
嗡！
正在阿珂說話的時候，趙悲歌的心神一震，一股低沉的情緒遊蕩心間，竟直接幹擾了趙悲歌的修為，讓他的生命烘爐，還有那凝實的三道漩渦，生命胎血都出現了一絲動搖。
似乎它們會隨著趙悲歌的低沉，而徹底的破裂。
趙悲歌感受到了修為的動蕩，知道自己的情緒影像了武道的路途，可腦中紛雜的思考，讓他苦惱不已。
“哎！你可知道世間從來都是弱肉強食，縱然有理也是枉然！虎豹獅狼的凶殘多被人稱讚，那弱兔麋鹿又有誰會可憐？在我看來，殺人隻有一種情況，那就是對方想要殺你！既然他要殺你，就應該有被殺的準備！
你被他殺了，他拿著你的腦袋邀功慶祝，你殺了他卻在這裏思考善惡邪魔，自責愧疚，這不是自欺欺人，還是什麼？難道你殺了他們，還要讓他們跪下來謝謝你不成？我想這世間也沒有這個道理吧！……”
這時，周靈音忽的從血魔之盔中走了出來，她的身軀比之前壯大了三倍，周身帶著一團陰冷煞氣，衝天的怨念將人的血液都給凍結了。
她一出現，嚇的穀小天和羅布一顫，兩人下意識間躲到了趙悲歌的身後。
趙悲歌抬頭一看，眼神中盡是震動，他不由失聲說道：“周師姐，你……”
“我選擇了成為強者！就算是成為怨魂又如何，我還有機會踏入武道，我還會辦法壯大自己，豈能整日躲在一處，為記憶中的傷心往事抹淚怨恨？那樣的我，隻會越來越弱，就算是你幫我重生了，也不會有多少成就的！趙悲歌，不要在想那些無用的人，人都殺了，還在乎什麼仁義道德，他們要殺你時，可曾想過仁義道德？殺一是罪，屠萬是雄，自古成功者哪一個不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，誰又會說他們殘忍不仁，被賦予這些稱謂的都是失敗者！當年的血魔若是贏得了天下，上古劍門在今日也是邪魔！”
周靈音一笑，她認真的看著趙悲歌勸諫道，她不知道該怎麼說，隻是將心中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。
這些話是說給趙悲歌聽的，也是說給穀小天和羅布聽的，更是說給她自己聽的。
趙悲歌聽的心神震動，眼中的光芒不斷的亮起，漸漸的搖晃的修為穩定了下來，他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在這一刻，他的靈魂忽的有了一種蛻變的感覺，尤其是意誌比之前更加的堅定了。
隱藏在他血氣中的忘情煞正一點點的釋放出來，借著這個機會，悄然影響著趙悲歌的氣息，而其他兩股煞氣也都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趙悲歌。
“多謝師姐的一番話，今日若沒有你的話，我的路也就斷了！”
趙悲歌忽的挺直了身板，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周靈音，尊敬的行了一個大禮，答謝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