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一十六章悟劍
嗡！嗡！嗡！
九蹬山的山道上，趙悲歌接連破關，一路暢通無阻，幾乎沒有遇到任何能夠阻擋他前進的問題。
半個時辰後，趙悲歌蹬上九蹬山第一層。
這一層立著一麵石碑，石碑上紋刻著一篇陣法基礎，上麵有一道若有若無的光芒籠罩，須得登山者，全神貫注，動用強大的精神力，才能夠看清上麵的文字。
趙悲歌站在了第一層，駐足眼前的石碑，目光灼灼若火，吸收了烈陽煞水後，他的精神力暴增兩倍，觀看石碑所需要的精神力並不能給他造成負擔。
“有趣！有趣！原來這就是陣法！……通天地之紋，左右自然之勢，營造一個自我主宰的小天地。攜天地之勢，用自然之力，輔助武道通神路。陣以紋為骨，脈絡為經脈，天地自然之力為血，陣石、陣旗等布置之器為血肉……”
站在石碑前，原本趙悲歌是不屑於看這些普通的東西，可深入細看之後，他幾乎如癡如醉。
武道修煉側類旁通，一法通萬法，兩種道路多有相互連同之處，且許多道理都相通，讓趙悲歌理解起來、應用起來更是一念生萬念，霎時間腦中念頭紛遝而來。
“呼！倘若沒有我以往的經曆，這一篇陣法基礎對我來說也隻是一篇入門的知識類書籍而已！現在，我卻有了更多的主意……”
許久，趙悲歌方才將眼神從石碑上離開，他微微閉上了眼睛，心裏麵激動異常。
陣法基礎中，記錄的都是陣法的基礎知識，還有他走上的九十九道台階上所刻畫的九十九道基礎陣紋，以及陣紋的變化和聯係。
根據上麵所言，一切陣法都是從基礎開始構建，逐漸豐富，而後衍化出了更為繁奧的陣紋，方才有了各種各樣的陣法，花式繁多的禁製。
“陣可應用於萬物，這話的確不假！我手中的玄血劍中就蘊含有精妙的陣紋，正是因為有了這些陣紋，方才能夠讓它發揮出更強的力量！而我學的三才化龍陣，更是以陣紋為脊骨，由陣紋帶動萬千劍陣，貫力一擊……斬木劍上也有一些紋路，對了！鯤鵬劍翼上的十萬劍羽，也是通過陣法溝通的……”
趙悲歌並未繼續踏上台階，而是盤坐在了第一層的空地上，閉目思考。
漸漸的他腦中出現了一條主線，有了一些明悟。
因為心無雜念，隻專於劍，趙悲歌思考的問題也都是劍的問題，他漸漸的摒棄了對焚劍掌、毒影拳的研究，轉而將所有的精神思維，全部放在了陣和劍上。
他這一思考，卻是急壞了山下的阿珂，讓山頂的陣目露失望，轉身閉門。
“他到底在幹什麼？難道第一層的考驗他都通過不了麼？”
阿珂站在山腳下，緊張的關注著趙悲歌，喃喃的說著。
在她的記憶中，八荒心宮傳承的考驗不是最難的，卻是最刁鑽的。不過饒是如此，在以往的傳承者中，幾乎沒有人如趙悲歌這般用時長久。
山頂上依舊沒有一絲的動靜，可阿珂卻知道，陣又犯了倔脾氣，肯定對趙悲歌失望透頂。
正是熟悉陣，知道陣的脾氣，阿珂才會為趙悲歌擔心。
她擔心趙悲歌過不了這一關，擔心趙悲歌和八荒心宮絕緣！
她這一擔心，導致自己的心神混亂，一時間各種情緒表露麵上，坐立難安。
“哎！阿珂，你不知道關心則亂這四個字麼？
我看那小子肯定不會被擋在這裏的，你可不要忘了，他連我的片花凝血之術都能夠學會，小小的陣道第一關，又如何能夠難的住他！”
這時，丹走到了阿珂的身前，她目露不忍的看著阿珂，淡淡的說著。
阿珂一愣，驀然扭頭看去，卻發現眼前的丹已經不是她熟悉的丹了，雖然語氣相同，可表情神態還有極大的差別。
這讓她心頭一空，方才在那一刹那，她有一種丹就在身邊的感覺。
“這些都是孫小空告訴你的麼？”
阿珂思緒回轉，也控製住了自己的神情，看著丹淡淡一笑。
丹勾起了一絲自嘲的笑來，抬頭看著第一層上的趙悲歌，沒有隱瞞的點了點頭，認真的說道：“是的……阿珂，你不能始終活在回憶裏！前一個我雖然去了，可我還活著！那一個是丹，我就不是丹了麼？我們同源，同體，同記憶，我缺少的隻不過是那近萬年時間的記憶和經曆而已，我倒是覺得，現在的我才是最輕鬆的，以前的我太難了，想的太多了！”
這段時間，孫小空和她講了許多以前的事情，也讓她明白了阿珂為何會對她如此的態度，為何阿珂見到自己後，總是有意無意的不敢看自己，甚至連話都不敢說。
正是聽了這些事情，她心中才憋著一口氣。
今日趙悲歌闖關，她見阿珂左右搖擺，情緒混亂，忍不住走上前來安慰，也沒有忍住，將心裏麵的話一一說了出來。
阿珂聽的一愣，心神猛然震動了一番，久久不能回過神來。
“她為何能夠記住孫小空的話？……難道萬毒之心也變了麼？如此說的話，我們千百世變化的記憶，是不是也有一天會重新占據我們的腦袋呢？”
她目中閃爍著震撼的光芒，心裏麵忍不住想著。
萬毒之心有自己的規則，內中的靈除卻知識記憶外，其他的記憶在新生後根本不會被喚起，且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以往。
就算是有人告訴她們以往的事情，她們也會被遺忘。
然而，眼前新生的丹，竟記住了孫小空的話，且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。
這太過反常，唯一的解釋就是萬毒之心有了變化！
這些變化到底是什麼變化，她一時間還無法探究。
想到這裏，她不禁抬頭望向了趙悲歌，喃喃低語：“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？”
站在阿珂旁邊的丹露出了會心的笑，她從阿珂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，雖然兩人並未在說話，可她卻明白阿珂的心思。
這一刻，丹也抬頭望去，眼中帶著一抹火熱的看向了趙悲歌，若有若無的對著阿珂說道：“等你將自己給他的時候，請帶著我一起！我害怕寂寞，害怕孤獨，更害怕失去我抓不住的東西，我要放手一搏，追去我的世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