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寂寒林出現的異象確實有些古怪,不用你說,姚琪已經開始展開觀察。”莫通明白其中的關鍵,一口答應。
林霄聽了放心不少,囑咐到:“你先回去吧,一切多加小心。”
莫通不再廢話,轉身徑直離去。
而此時天牢之外,皇宮大殿中。
皇上端坐在龍椅之上,剛下完早朝,難得清閑一會,他緊閉雙眼,身姿慵懶的依靠在椅背。
座椅兩旁兩位侍女手握一人高、通體鎏金的長扇,不時向著皇上扇去微風。
皇上嘴角微微向上彎起,他手掌天下大權,手握無數人的生死權利,他能醉生夢死,也能治理天下,盡管如此,也唯有此時能稍微放鬆些。
大殿內的寧靜維持不久,殿外陡然跑進一位通報下人,下人來到距離皇上不遠處,恍的一下跪倒在地。
“天機閣弟子求見!”
下人的高喝一時傳遍整個大殿,正要入睡的皇上臉上的安詳之意頓時消失無蹤。
他雙手撐起身子坐正,一雙眼不耐煩的看著下人。
大殿內有隨身大臣跟隨皇上左右,見皇上有動怒之意,大臣遙指下人,怒喝:“大膽奴仆,竟敢打擾皇上休息,你該當何罪!給我壓下去!”
下人身子一恍,一時間被嚇得不輕,他顫抖身軀,抬頭望向皇上正要求饒,卻見皇上擺擺手,往向他輕聲說:“天機閣為何求見?”
看到皇上沒有怪罪他的意思,下人刹那間仿佛在生與死之間走了個來回。
下人喜極而泣,連忙回到:“回皇上!據天機閣說,李家似乎對同門天機閣弟子下毒,來肯請皇上討回公道!”
對同門弟子下毒?
皇上聽了腦海裏映現出李雲海此人的模樣,在聽了下人的解釋之後,一對眉頭蹙在一起,勃然喝道:“荒唐,簡直荒唐,李家對同門天機閣下毒?不知是當朕好欺,還是李家之人太過放肆!”
在他看來,李家人對天機閣弟子下毒,簡直是不可能的事,倘若是真,他絕對饒不了李家,如果是假,那麼此時大殿之外還未相見的天機閣弟子,欺君之罪難逃其身!
誰人敢欺君,他倒要看看大殿之外的眾人打著什麼心思。
“讓他們進來!”皇上揮手趕走下人。
下人見皇上大怒,不敢多呆,三步並做一步退出大殿。
而片刻之後,迎麵而來的卻又是另一撥人。
這儼然就是下人口中的天機閣弟子,與李家人同門門派。
皇上此時臉上的怒意早已消失,皇家之人,對於情緒的控製收放自如。
天機閣眾弟子來到皇上身前,各個臉上都呈現出憤然的模樣,為首弟子當中手裏還端拿著一盒丹盒。
“參見皇上!”
皇上在這幾人之間來回掃視,古井不波的說:“何事求見朕。”
眾弟子似乎早已備好說辭,待皇上開口之時,為首之人緊跟其後,語氣間帶著憤怒道;“回皇上,下人鬥膽前來叨擾皇上,正是因為李家人謀害天機閣弟子一事,懇求皇上為眾弟子做主,千萬不能讓李家之人再此放縱下去!”
皇上眼裏閃過一絲狠厲,接著深呼吸一口平複情緒,示意弟子繼續說下去。
“事情是這樣的,李家人草菅人命,竟然有如此狠心在同門派的丹藥裏注入慢性毒藥,如今大半的弟子都已經感染毒藥,懇請皇上徹底調查李家,為我等弟子做主!”
天機閣弟子說著越發激動,到最後已經是歇斯底裏,而身旁跟隨的其餘弟子同樣神色低落,似乎毒藥已經深入骨髓,一聽到李家人三字皆是露出痛恨之色。
皇上見他們模樣不像是作假,想了想緩緩說道:“眾弟子且先靜下心來,如若真有此事,事情的促使者定不會輕饒。”
“不過...如果此事是假,爾等可知謊報實情是何之罪。”皇上顯然不太願意相信弟子的一麵之詞,說到最後臉上已然是浮現出怒意。
天機閣弟子見皇上不願意相信他們,眾人麵麵相覷,為首之人這才說:“下人不敢,不過下人手裏有物證,而我等已經中了次毒,皇上大可一查,這所有的一切都與李家人有關!”
弟子說著,把手中裝著丹藥的盒子高高舉起,說:“這丹藥便是李家人派發給天機閣的丹藥,丹裏有毒,我等身受之毒與此丹無異。”
“皇上也大可派禦醫為我等查毒,若下人所言有誤,不敢皇上親自下罪,我等願意在此以自殺謝罪!”
皇上看著弟子手裏的丹盒微眯起雙眼,聽著弟子們的如此擲地有聲的爭論,天平的一方似乎開始稍微傾斜。
“既然如此...請禦醫!”
皇上命人前去叫來禦醫,淡然的模樣永遠那樣古今不波。
“且看爾等是色厲內荏,還真是確有其事。”看著身前跪倒在地的眾弟子,皇上獨自暗忖。
一邊是李家人,一邊是天機閣,欺君之罪,誰都得罪不起。
皇上吩咐下人前去尋來禦醫後,便躺在龍椅之上閉目養神,留下殿內各懷心思的天機閣弟子。
久久未歸的下人在眾人的期盼中,終於帶著禦醫來到殿內。
“臣,參見皇上!”
禦醫看著同在殿中的眾人顯得有些疑惑,皇上龍體安詳,不知叫來自己有何要事?
看著禦醫的到來,天機閣弟子明顯比誰人都要顯得激動,一個個摩拳擦掌,恨不得立馬讓禦醫檢查自己,治李家一個大罪。
感受到下方的變化,皇上睜開雙眼,眼中的精光填塞滿整個眸子,之前的淡然之色在這一刻完全消失,似乎天機閣弟子的要事,變成自己的要事一般。
“禦醫何在!”皇上明知禦醫就在殿中,雙眼也牢牢盯著禦醫不放,這意義不明的一聲叫喊卻是讓禦醫嚇得一個機靈。
皇上可不會無厘頭的瞎嚷,作為皇帝多年,什麼事沒遇到過,這番喚叫禦醫,便是要禦醫專心做事,不得馬虎偏袒。
“老臣在!”禦醫跪倒在地的身子放得更低。
“這幾人乃是天機閣弟子,聽說中了慢性毒藥,你且去查一查。”說著,皇上降低聲線,繼續說:“朕,相信你的手段。”
禦醫額頭已經是布滿了大豆般的密汗,他急忙回道:“臣定會竭盡全力!”
說完,禦醫便拿起工具,來到天機閣弟子身旁,從左到右開始,一一診斷。
每診斷一人,禦醫額頭的密汗便濃上一分。
當天機閣弟子全都診斷完時,禦醫身子已經開始有些微微顫抖。
這幾人中的毒,就連從醫多年的他也感到頗為棘手。
想著剛才皇上的幾番話語,禦醫繼續跪倒在地,回稟道:“回皇上,這幾人所中之毒確實為慢性毒,毒性頗烈,前期還好,隻伴有輕微疼痛,若到了後期,恐怕修為難保,再嚴重些,可能會喪失性命。”
禦醫說完,舉起手袖擦了擦額頭,聆聽皇上的吩咐。
若是皇上讓他治愈次毒,那恐怕會要他半條老命。
聽完禦醫的稟報,皇上難得的露出驚奇之色。
而大殿之中的各天機閣弟子,聽完禦醫的診斷後,更是喜上眉梢。
眾弟子囅然而笑,直道:“皇上,李家人生性陰險,竟喪心病狂的對同門師兄弟下此烈毒,還請皇上為我等做主啊!”
在弟子說完後,皇上並未答應,而是沉思許久,緩緩說道:“盡管你等確實中有慢性毒,可你怎麼能確定次毒是是李家人所下,朕無法確定爾等此事屬實,朕,也能夠懷疑爾等在欺騙朕!”
說著,皇上借助這修為狠厲怒吼出聲,震得大殿內的所有人耳鳴不斷。
其實這時的皇上心裏已經把天機閣的話語信了幾分,隻是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,他不會那麼輕易相信。
天機閣眾弟子聽了,緩了許久之後耳鳴才消失不見。
他們伏爬在地,麵怒懼色,一齊道:“我等萬萬不敢欺騙,我等有十足的證據能確認次毒就是李家人所下!”
“哦?什麼證據?”皇上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幾人。
弟子重新拿出之前手裏的丹盒,對著皇上說道:“皇上可知此丹就是李家人下發給天機閣的丹藥,此丹內有毒,與我等身中之毒一模一樣,若是皇上還有所懷疑,此丹之類還有李家人的氣息。”
皇上雙眼死死的盯著丹盒,沉默許久,冷道:“呈丹上來。”
丹藥拿到手後,皇上是看了又看,聞了又聞,借助各種方法來確定此丹的來曆。
許久之後,皇上麵色陰沉,雙拳死死的捏住一團,壓抑了許久的怒氣最終還是爆發,單拳用力砸向身前的案板,嚇得天機閣各弟子顫抖。
這丹確實乃李家所製,一枚丹藥不足以讓他動怒,而是憑此一枚丹,讓他聯想起了過去幾件事。
“這李家,可真是好膽!”
皇上怒喝出聲,望著天機閣眾弟子,凜然道:“天機閣眾弟子起身,這李家膽大妄為,朕會為你們討個說法!”
天機閣弟子喜出望外,連道:“謝皇上!”
“皇上務必下令處置李雲海,此小人作惡不斷,更是犯下欺君大罪,完全不把皇上放入眼裏,懇請皇上立馬處置李雲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