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3章 海外生變有玄機

四隻青滅蟲來勢極速,小青又是鞭長莫及,小白顯然心中亦生驚恐之意,猛然間將身子一抖,隻見一道紫白色的弧光自體內飛出,呈半月之狀襲向四隻青滅蟲。

這紫白弧光前所未有,分明是小白初次動用,亦極可能是剛剛修成。

就見那弧光犀利之極,“錚”的一響,四隻青滅蟲有兩隻被削為兩截,另兩隻青滅蟲離得稍遠,弧光威能不及,這才勉強逃過一劫。

然而這時小青已然殺到,攔頭一噬,就將那隻先前受傷的青滅蟲一口吐進腹中。剩下的那隻青滅蟲哪裏還敢與二蟲相持,就在陣中四處亂竄起來。

小白不慌不張,先將先前兩隻獵物吐食幹淨,再與小青一道對那隻青滅蟲圍追堵截,隻不過片刻,這最後一隻青滅蟲亦被小青吐下。兩隻噬月蟲以二敵七,終告完勝。

二蟲既勝對手,皆是昂昂大叫,神態極是興奮。忽聽“嗤”的一聲,小青身上亦掠出一道紫電弧光來,看來這項神通,小青終於也是修成了。

白虎於陣外瞧出二蟲皆修出這紫電弧光,便道:“這弧光好不厲害,青滅蟲何等堅硬,也被這弧光一斬而斷。二蟲既修出這項神通,青滅蟲再多,顯然也不是對手了。”

索蘇倫道:“雖是如此,還是需步步為營。好在青滅蟲已被陣法隔開,我再替二蟲選一個戰場來。”

說話時,已瞧定了一處,索蘇倫再將陣法變動,將小青小白放進陣法中另一個所在,這處陣域中青滅雖足有三十隻之多,但小青小白既修這紫電弧神通,青滅蟲再多數倍,也是不懼了。

果然此戰與剛才大不相同,青滅蟲初時仍可相持,然而等到小青小白連噬數蟲之後,便成了一邊倒的戰局。

而小青小白越戰越勇,那紫電弧光越修難強,等到殺了大半青滅蟲後,剩下的青滅蟲不敢對抗,隻顧著抗命了。

可惜小青小白此刻遁速已遠超青滅蟲,二蟲四處撲擊,哪消片刻,就將剩餘青滅蟲噬了個幹淨。

索蘇倫大喜,對白虎道:“此時青滅蟲已非二蟲對手,也該衝進青滅蟲大陣之中,以救此陣。”

原來二蟲與青滅蟲廝殺的時間雖短,可陣中諸處的魔蓮又被食去一小半,若非索蘇倫苦苦支撐,這陣法隻怕已破了。

為使這陣法完整,索蘇倫隻好讓二蟲身赴險地,這一次陣法變動,就將二蟲引到青滅蟲聚集之處,這處青滅蟲的數目,已是數不數勝,或有三四千之多。

然而兩隻噬月蟲已今非昔比,二蟲衝進青滅蟲大陣中,好似虎入狼群一般。那紫電弧光祭出之時,足有三尺多餘,試問青滅蟲如何近身?而隨著噬月蟲大口吞食對手,二蟲背甲顏色越發金光奪目,且微微呈現出紫色光芒來。

索蘇倫道:“這二蟲莫非就要進化為無所噬了,若是如此,不光陣法可保,這條通天山亦能守得住了。”

然而白虎卻道:“若果然進化為無所噬,就怕無人禦控了,世尊偏又昏迷不醒,這可如何是好?”

索蘇倫動容道:“難不成二蟲一旦進化,便不問青紅皂白?”

白虎道:“我也隻是按常理推論罷了,由噬月蟲而進境為無所噬,唯在混沌初分時有過一次。隻因那時混沌靈氣完足,天材地寶俯拾皆是,靈蟲進境極速。其後千萬年,終無無所噬出現。”

索蘇倫道:“卻不知那隻無所噬下落如何。”

白虎道:“既然進境為無所噬,世間何人何物能將其誅殺?此蟲因而野心勃勃,要噬盡世間萬物,終被世尊施法,將其逐去無盡虛空之中,如今已是下落不明。”

索蘇倫聽到白虎此言,心中一腔歡喜頓時化為憂心忡忡。想來一個人的修為若到了無人可敵,為所欲為的境地,自然就會目空一切,難不成小青小白亦要重蹈覆輒?

然而此戰若無噬月蟲,如何能消滅青滅蟲這等大敵,若是任由噬月蟲進境為無所噬,卻又要冒極大的風險。此事如何行止,索蘇倫亦是無策。

白虎見索蘇倫心中不安,便勸道:“二蟲本是世尊所遣,想來世尊心中自有定策。”

索蘇倫道:“隻盼如神君所言。”

其實索蘇倫明白,原承天之所以放出二蟲,不過是想解這青滅蟲之劫,未必就能想得深遠,何況就算要禦控無所噬,也需等到原承天醒轉來,才有可能。

但原承天何時才能醒轉?

此時九龍海內外,已是修士雲集,好在九瓏已傳法旨,任何修士不得入內騷擾,以免驚擾到原承天。

此旨既下,絕大多數修士卻是俯首接旨,於海外安坐,但仍有數百修士嚷嚷著要見原承天,因此九龍海外,此刻亦是潛流暗湧。

九瓏明白,阿神陀執掌仙庭日久,自然有許多修士心向阿神陀,海外的萬修之中,少不得有阿神陀的部屬混雜其中。如今新域四條道路皆被大能修士修截住,阿神陀若想探明原承天傷勢,自然要另想辦法。

本來九瓏獵風共同守住了原承天,如今因海外修士紛爭不斷,報訊者絡繹於途,九瓏為防打擾到原承天,隻好令獵風千衣雪守定原承天,自己則由元雪蝶陪同,親自來海外處理這場糾紛。

她來到海外一瞧,隻見一處山林之中,竟黑壓壓的聚集了四五千修士。此次來的近萬名修士之中,竟有大半聚於此處了。

雲龍真人與元風馳領著數十名修士,正守住此處九龍海入口,不肯放諸修入內,雙方為此大起爭執。

隻見一名赤衣修士道:“我等不遠千萬裏而來,一心隻想求見世尊,若是世尊安好,我等也好放心。怎地卻不放我等入內?這等行徑,可不是冷了天下修士之心。”

雲龍真人雖將眉頭緊皺,聲音仍是平和。道:“世尊正處在緊要關頭,怎能容你打擾。道友若果然為了世尊著想,就該與其他道友一般,隻管靜坐等候消息,如此吵嚷,卻為哪般?”

這時人群中一名白衣修士冷笑道:“他哪裏是關心世尊,分明是趁機尋事罷了。雲龍真人,若依著我,再敢提此無理要求者,立斬不饒。”

此言一出,便有許多修士哄然叫好,那赤衣修士怒道:“我等關心世尊身體,哪裏也犯了天條,若那原承尊真要斬我,隻要世尊法旨一下,我便是皺一皺眉頭,也不是好漢。”

九瓏冷眼觀瞧,這赤衣修士不明世理,固然可惱,那白衣修士趁機挑動諸修鬧事,亦是其心可誅,但二修口口聲聲,都將原世尊掛在嘴邊,若是處理不出,反倒會惹出大亂來,輕者令諸修心寒,重者則會內部大起紛爭,造成不可彌補的裂痕來。

此刻原承天雖得人心,但與阿神陀相比,勢力畢竟還差了許多,因此對仙庭諸多修士,也該盡量爭取,不可使其疏離。

想到此處,九瓏悄然動用禪識,以探那赤衣,白衣修士心思。

那禪識本就可以探明對手心思,隻是此法修習極難,那人的心思好似白雲蒼狗,瞬息萬變,怎好輕易探明?

也就是九瓏這等大靈慧,大毅力者,方能修習此術。如今經玄武海多年修行,九瓏借靈台之助,諸項神通皆是一日千裏,窺心術亦算是有所成就了。

隻是那窺心術再有成就,也著實探不全對手心思,唯隻靠著蛛絲馬跡加以推斷罷了。好在九瓏心思細密,又極具耐心,因此動用禪識探了片刻之後,心中已然有數了。

她悄然對元雪蝶傳訊道:“雪蝶,你見今日之事有何蹊蹺?”

元雪蝶雖是怒氣衝衝,見九瓏暗傳訊息,知道必有玄機,也壓住心中怒火,傳訊道:“這二人一個不知事理,一個趁機挑事,皆是可惱之極。”

九瓏笑道:“這二人一唱一合,不過是趁機鬧事罷了。隻是那赤衣修士卻被同伴所算了。”

元雪蝶奇道:“卻是為何?”

九瓏道:“你瞧那赤衣修士有四五個同伴,雖然默不作聲,但心中已蘊殺機,而這四五人心中所想殺之人,便是赤衣修士了。可憐赤衣修士原是與這些人一夥,哪知事到臨頭,他的同伴卻要借他的性命將此事鬧大,以便趁機衝進九龍海中。”

元雪蝶訝然道:“怎會如此?”

九瓏笑道:“且讓我來變個戲法。”

就將赤衣修士身邊幾人對元雪蝶悄悄點明,又傳訊於元風馳,令其擇幾名強力修士,暗中盯緊了那指定的數人,一旦這些人發作鬧事,也不至於措手不及。

元風馳雖奉旨行事,心中總是將信將疑,赤衣白衣修士也就罷了,那赤衣修士身後的幾名修士,分明一副事不關已之態,難不成卻真的會暴起殺人?

此時赤衣白衣二修爭吵得厲害,眼瞧著就雙方翻臉鬥法,雖有幾名修士在旁邊苦勸,但二修哪裏肯聽。

片刻後九瓏向元風馳諸修暗傳訊息道:“若聽到‘千刀萬碎‘四字,需防那幾名修士動手。”

正在這時,那白衣修士喝道:“今日不管是誰,若敢再提衝進九龍海中這言語,在下定要將他……”

九瓏忽的開口道:“你定要將他千刀萬碎,是也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