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87章 天道五果細細論

搖鈴童子道:“此人名叫羅無寂,原也是世尊分魂,蘇神執想來也應該知道此人來曆的。”

蘇正德道:“原來是他,若非此人,也修不成天殺道果。這可如何是好?”

搖鈴童子道:“可不是令人煩惱之極,本來有個原承天,我家世尊已是為難,如今又多了個羅無寂來,竟比原承天還要棘手。蘇神執,說句不恭敬的話,那羅無寂此刻在金幡上的排名,恰在蘇神執之上呢。”

蘇正德聽聞此言,不由意亂如麻。他在仙庭全無根基,更無來曆,便隻好靠這順風使舵的手段,求個安身牢靠。原以為隻需哄得阿神陀歡喜,自然永享仙福,不想仙庭如今卻逢多事之秋,眼瞧著就要有大變化了,卻不知阿神陀能否獨撐大局。

當初原承天崛起之時,隻恨自己先前智短,將此人得罪了,那九瓏雖是蘇氏子孫,隻怕也是不肯因私廢公的。如今又出現一個羅無寂來,自己需得好好掂量,以免再蹈覆輒。

蘇正德不便就此離殿,就與二童子談了些丹藥因果,這才起身告辭。他離殿之後,心中盤算了一回,就來雷部紫微神殿,去尋勾陳正禦說話。

他於無量玉山諸殿,皆是極熟了,當即有人通稟,勾陳正禦親自來迎,引他來到內殿之中。蘇正德轉目一瞧,隻見內殿之中,已有人端坐,見到蘇正德,連忙起身問禮。

蘇正德見是雲部摭天正禦六妙真人,急忙還禮,笑道:“不想六妙亦在此處,巧極,巧極。”

六妙真人笑道:“我與勾陳在此等候多時了。”

蘇正德愕然道:“莫非兩位正禦是在等候在下?”

六妙真人道:“兩位觀幡童子今日瞧了金幡,麵色大變,此事又能瞞過誰去?但若非蘇神執,此事也難打聽得出,我見蘇神執去了那宮殿去,知道蘇神執必來尋勾陳商議,因此搶先一步,專候神執。”

蘇正德聽到此言,不由將頭一搖,道:“此事說將起來,真令人煩惱萬般。”也不隱瞞,就將羅無寂修成殺天道果一事,細細說了。

六妙真人與勾陳齊齊動容,道:“怎的卻是他,這人可不是好相與的。”

蘇正德道:“若是那原承天修成道果,倒也罷了,想那原承天行事有序,慈懷在心,便是得罪了他,總是容易摭掩得,偏偏這個羅無寂,本就是性情剛猛,執心好殺。你等也就罷了,我蘇氏在昊天時,壓製落伽山多年,那羅無寂又豈能放過我?”

六妙真人道:“蘇神執,你怎的也叫起屈來,若說叫苦,怎樣也該先輪著我與勾陳才是。”

蘇正德驚道:“你等莫非也得罪過羅無寂?”

六妙真人道:“我與勾陳與那羅無寂雖無瓜葛,卻被那風宗遜與雲龍真人逼迫得苦了。雲龍真人已然通了天,青龍也放下話來,我這神執之位,早晚便屬他有了。”

勾陳道:“六妙,你那雲龍還算好說話,風宗遜卻極是難纏,別瞧他前世是個謙謙君子,今世卻是蠻橫霸道得緊,先前奪去玉軀,卻假惺惺說什麼不貪神執之位,嘿嘿,不過是瞧那原承天尚未得勢罷了,一旦原承天修成道果,主執仙庭,我豈不是要乖乖拱手讓出。”

蘇正德道:“原來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。”

勾陳道:“那羅無寂與原承天原是一路的,一旦殺上無量玉山,如何能放得過我等?此番羅無寂與原承天聯手,就怕阿神陀亦是煩惱,卻讓我等諸修如何自處?”

六妙真人道:“這麼說來,我等倒是同仇敵愾了。說不得,隻好去請鎮厄出麵,或可支吾。”

勾陳道:“六妙,你也是癡了,且不談鎮厄真人如今被那七曇迷了心竅,一心隻向原承天,便是說動了他,羅無寂既修道果,小天劫如何動得了他,除非天地降劫,或可將其打入輪回。但天地的事,哪裏能說的準。”

蘇正德道:“既逢大變,我等務必要上下齊心才是,一人勢弱,眾誌成誠,我等一要為世尊解憂,二要為自家前程盤算。依我之見,不如先請山中諸位正禦前來商議,再做道理。”

勾陳道:“蘇神執所言極是,隻是細細算來,其實也請不了幾人了。”說罷屈指來數道:“那三清正禦不消說得,玉清子已然沉淪,太清子,上清子正隨著那青龍神君維持五界,這是脫身不得的。”

六妙道:“這麼說來。除了你我三人,那火部神君本就是個虛職,請來也是無用。火部之事,向來是由朱雀火鳳共同執掌的,這又少去一人。”

勾陳道:“再算下來,鎮厄七曇與我等誌不同道不合,隻好敬而遠之。便剩下木部造化正禦劉玄朗,風部蕩天正禦霹靂真人,水部浩天正禦玄真子。”

蘇正德道:“那風部正禦霹靂真人早就閉關不出,不聞天下事了,想來也是受令清禪逼迫,隻好抽身事外。那就又去了一人了。”

勾陳不算則罷,一算下來,便是心驚肉跳,雖然十二現任神執之中,隻有七曇態度鮮明,太清上清子無暇表態,霹靂真人抽身事外。可曆劫神執,皆是傾心原承天,於這神執之位,明爭暗鬥的厲害。

也就是不知不覺之間,那原承天已然是勢力滔天。

三人這邊商議了,就遣人去請玄真子,劉元朗,哪知二人托辭正在閉關,竟是不肯前來。

三人聽得此訊,不由得麵麵相覷,如今那原承天尚未修成道果,這無量玉山之中,已是人心思動,若是等到原承天修成道果,這天下怎有三人容身之地?

六妙道:“如今事態緊急了,我等雖是勢弱,也隻好盡力一搏了,若真要等到原承天修成道果,打上山來,我等皆是死無葬身之地了。”

勾陳道:“如今又該為之奈何?那羅無寂的金幡名次,尚在蘇神執之上,就算我三人聯手,也未必是他的對手。”

六妙道:“你也說‘未必’二字,若是我三人協力同心,拚死一戰,勝負尚未可知。若能誅殺羅無寂,剪去原承天羽翼,亦可替世尊掃除一件煩惱了。”

勾陳知道六妙真人尚未與原承天部屬交過手,自然不知厲害,卻又不便反駁,隻好道:“此戰就算到行,也當以蘇神執為首,自然要請蘇神執定了主意。”

蘇正德道:“不是本座懼戰,實因我等去戰羅無寂,卻是用個什麼名目?若是師出無名,豈不是反惹天下人笑?何況你二人可知,這天殺道果是個怎樣的存在?”

勾陳道:“正要請蘇神執指教。”

原來勾陳與六妙雖是正禦,卻知此生難結道果,也就不曾去理會此事了,那蘇正德卻是修成道果的,其中玄奧之處,自然比勾二人明白。

蘇正德道:“這世間的混元道果,原有千百種,各人修行不同,所修道果也是大相徑庭,雖然這道果並無高下之分,但細論起來,仍可分出強弱來。”

勾陳道:“既然不出高下,又怎有強弱之分?”

蘇正德道:“道果不同,神通自然有差,好比我修的是正慧道果,雖是靈慧略強些,但若論起殺伐神通,又怎能比得上天殺果。”

勾陳與六妙真人這才恍然。

蘇正德道:“那道果中若帶個天字,便算是至強道果了,是為天道果,那天道果中,若以神通論,則以天慈道果最強,其後則是天慧果,天殺果,天心果,天定果。此為天道五果。”

勾陳道:“怎的天慈道果,卻是最強,若效那婦人之仁,又豈能爭競天下?”

蘇正德道:“豈不聞唯強者方能慈悲,行慈悲大仁之道,若無強力手段,又如何行得通?因此以天慈道果為最強,兩位世尊所修的,也不過是天心道果罷了。”

勾陳逢此良機,正好細問端詳,又道:“那天慧道果又是如何?”

蘇正德笑道:“以我瞧來,這世間若有人能修成天慧道果,非元極莫屬,也不須我多說,你二人便知這天慧道果的好處了。”

六妙真人道:“元極仙子靈慧無極,本有天慧之實。那天定道果卻是怎樣緣故?”

蘇正德道:“若論這天定道果,反倒是最難修成,如今那金幡之上,竟無一人修成此果。就算真龍一族,所修道果之中,有一種龍執道果,與天定道果相同,可惜亦無真龍修成。”

六妙真人道:“怎的卻這麼難?”

蘇正德道:“隻因若想修成此果,需得執心不二,一往無前,雖具天地無極手段,仍懷赤子之心,試問這樣的道果,誰能修得成。”

勾陳與六妙真人聽罷此言,皆是麵麵相覷,感歎不已。

三修論罷道果,又細量起羅無寂之事來,勾陳道:“此間之事,自當由蘇神執主持,那羅無寂究竟該怎樣應付,蘇神執好歹拿出個章程來。”

蘇正德正色道:“若想壓製羅無寂的天殺道果,非蓮池中囚著的那位不可。”

此言一出,勾陳與六妙不由變色道:“黑龍被囚蓮池,又如何能脫困而出?我等雖要為世尊解除煩惱,卻也莫要妄惹天劫才是。“

蘇正德微微一笑道:“本座自有妙計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