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56章 驅水追敵蘊奇謀

九輛銀車上的修士初見大水傾瀉而下,倒也不慌不忙,仙修之士何懼水攻。就算不是不察,靈獸受些折損,靈禽總不可能坐以待斃。

諸修士齊齊搖動青旗,禦使諸多靈禽向玄武攻來,哪知玄武用與,自然是與眾不同,那大水摭天般落下,打在身上,就如鐵石一般,且那靈禽一旦羽翼沾濕,就再也振翅不得了。

原來玄武最擅用水,別瞧是一滴水,其中卻蘊玄機,大藏法則之力,那一滴水就是千斤,試問尋常靈禽又怎能撐得住。

火鳳弟子見靈禽紛紛墜地,這才著慌起來,向地麵瞧去,那些不知水性,又不知遁空者,已在沒頂的水中掙紮起來,眼瞧著是沒活路了,諸多靈禽亦是半浮半沉,九生一死。更有許多靈獸浮在水中,情形堪憂。

火鳳弟子慌忙搖旗大叫,令數萬獸禽速速後退,其實不用火鳳弟子下令,那獸禽大隊就將後隊轉前隊,就要衝出此地去以,以逃此水厄。

哪知沒逃了幾步,原承天已在空中現身,就見他雙手一攏,兩側山峰便轟隆隆合攏了來,竟將獸禽大軍的後退堵住。這時身後大水已然洶湧而至,數萬獸禽大軍皆被困在水中。

火鳳弟子見空中落水,後路被堵,立時就有六輛銀車衝向原承天,另三輛銀車,則是衝向玄武。隻盼好歹能殺出一條血路,也免得盡數死在這裏。

原承天搖了搖手道:“不要來!“

就從懷中取出一麵黃旗來,將那黃旗一搖,一麵金印自空中打來,頓時將一輛銀車打落於水中。火鳳弟子見他亦會祭旗施印,皆是大驚失色。

這時五輛銀車已到原承天身邊,數麵黑旗齊搖,隻盼壓住原承天修為,若原承天沒了真玄,又如何祭寶?

本來原承天已啟靈台,那靈氣不絕而來,便會壓製,也可施寶了,不過既見銀車離得近了,就取神槍在手,或施壓殺,或祭滅法,竟是一槍一個,連挑三輛銀車。剩下二輛銀車哪裏還敢上前,急忙驚呼後退。

這時另三輛銀車已衝到玄武身側,隻盼驅走玄武,那大水便不再落下,玄武也不理,隻管倒水。他得了原承天吩咐,那水不可漫過靈水城,因此不停細心查看,此時水勢已大,眼瞧著就要漫過靈水城了,城中修士皆在叫嚷起來。

玄武正要收水,此時又恰逢三輛銀車趕到,玄武正要騰出手來施寶,身後又來了一輛銀車,卻是城中那位隨行修士得了原承天靈符,此時正在祭符了。

就見這修士將靈符拍來,那靈符散裂之後,就發出萬道金光,此光罩在水麵上,那水麵頓時也金光燦燦。三輛銀車隻管衝上來,要破水而出,來攻玄武,哪知銀車撞上水麵金光,便是一聲巨響,竟將銀車車頂撞得七歪八斜。

玄武這才知道,原承天這道靈符暗藏造化之能,那水麵被這金光一照,真個兒是固若金湯,宛如鐵質,此為化水成金之術。火鳳弟子不知就裏,就這麼一頭撞過來,又怎能撞得開。

那水麵有金光罩住,水中修縱有法寶神通,也難破水而出,這就將數萬獸禽牢牢困在水中了。

城中修士見那數萬獸禽一時不死,隻在水中掙紮,無不覺得大快人心。本來還擔心水勢過大,淹了城池,此城城禁雖強,那大水四麵湧來,隻怕仍會傷了城禁,如今見水勢不漲,這才放心。

趙定一哈哈大笑道:“這數萬獸禽要盡數死於此處了。這等孽障也有今日,瞧來好不痛快。“

黃衫修士見元風馳大展神威,原承天隻憑區區數人,就困住數萬合獸禽大軍,麵色亦多出一絲激動之色來。

那城中修士雖各有所屬,但既來北域,禦劫之心卻是相同,大能修士要爭權位,尋常修士隻盼著北域海晏河清,早止兵戈。如今五境神君麵對獸劫束手無策,原承天卻力拯狂瀾,諸修的心思自然就活泛起來。

卻見數萬獸禽在水中掙紮,此刻已是傷損大半了,唯因諸多獸禽皆具仙基,一時也不得盡死,但皆是奄奄一息。且那水麵上有金光照耀,水麵如鐵,若想逃出水麵去,那可比登天還難了。看來隻需諸修殺到,就可輕易收割了諸多獸禽的首級。

城中修士瞧出便宜來,紛紛請戰,就連黃衫修士身邊的幾位同黨也是按捺不住了。

黃衫修士知道敵我大勢已不可逆轉,想起先前諸多慘敗,今日正好報仇,便喝道:“你等要去殺敵,人同此心,心同此理,隻是城外水勢浩大,若是不知水性者,萬萬不可殺出去。”

諸修齊皆應了一聲,道:“我等明白。”

黃衫修士將令旗一揮,大喝道:“大開城禁,我等殺出城去。“

隻見城中那麵赤旗猛然將光芒一收,城禁已開,千餘修士殺出了七八百名去,便是不善水性者也衝出來不少。

然而城中修士來到城外,卻被那金光所阻,怎樣也沉不到水麵去,諸修拿著法寶兵器一陣亂打,那金光仍是巋然不動。

原承成天瞧著諸修雲集而來,卻難以打破金光,心中隻是歎息,他以水攻之策困住獸禽大軍,本已是有傷天和,又怎容諸修亂殺獸禽之眾,需知那獸禽愚鈍,本也無辜,不過是受人利用罷了,但能容情之處,自然要網開一麵,隻找火鳳弟子算賬罷了。

他在水麵上設此造化真言,化水為金,除了阻止獸禽亂逃,亦是要防城中修士出來胡亂廝殺。而今日在靈水城邊設此水攻之策,其意一來是要讓試驗此策,以圖日後大用,另一層含意,更是意味深長,不便對人言了。

這時水中火鳳弟子見上逃不得,隻能在水裏覓生路,就見諸多火鳳弟子齊掐避水訣,護住自身,免受大水所苦,其後就同時搖動黃旗,祭出金印來,向兩邊山峰打去。

兩側山峰雖高千丈,又怎能禁得這金印法寶,隻打了兩三印,就在一側山峰中打出一個大洞來,那大水就帶著水中獸禽,向那大洞中湧去。而城外大水忽然尋到了出處,水勢也頓時減弱了不少。

水中獸禽一陣歡呼,齊齊向那大洞處湧去,其實也不需過多用力,那水勢早就挾裹著諸多獸禽,湧向那處大洞了。

黃衫修士瞧見此景,大叫道:“這可如何是好,怎的就讓他們逃了去。

火鳳弟子見妙計得售,皆是精神大振,接連又是幾印,頓時將那阻水的山峰打得塌了,城外大水傾瀉而出,頓時就隻刷下數尺水罷了。

這時火鳳弟子與諸多獸禽怎敢戀戰,皆踏過缺口向前,黃衫修士見此,皆是頓足叫嚷起來。

原承天悄然向玄武傳音,玄武會意,在空中喝道:“莫要逃!”用手那地麵一指,就見那大水複又聚攏了來,隻在獸禽大軍身後奔湧。

這七河八川之水,可抵得百萬雄兵了,諸多獸禽剛剛逃出大劫,哪知回頭一瞧,身後又是白水滔滔,嚇得怎敢停留片刻,齊皆向前奔逃。

玄武就驅著這股大水,在獸禽大軍身後造趕,那獸禽大軍逃得快,這大水就奔得快,雙方始終隻有一箭之地罷了。

這時剩下的幾輛銀車亦不敢回身接戰,隻知領著諸多獸禽逃竄,若遇山峰,也來不及攀爬了,就急急祭出金印來打通道路。隻因那身後水勢浩大,若是稍停片刻,可不就是重蹈覆輒了。

如此逢山便祭印開路,那大水果然淹不到獸禽大軍,火鳳弟子自以為得計,心中稍安,此戰雖折損無數,若好歹能帶趙一半獸禽,也算是將功抵過了。

一追一逃之間,很快便到兩境交界之處,遙遙看見交界處的高山橫亙在前,火鳳弟子不由得心慌起來。若不能盡快打通此山,這萬名獸禽隻怕仍要死於此處了。

諸多火鳳弟子齊齊上起,紛紛打出金印,然而那兩境之山極高甚廣,金印雖是厲害,一時間也難以打通道路。

玄武見到這兩境高山,立時明悟原承天用意了,原來原承天是想借這火鳳弟子之手,打通兩境高山,好讓兩境水路互通,十萬水族就可悄然潛進箕水境中去了。

此時她若想停住大水,倒也是輕而易舉之事,但就怕此舉令火鳳弟子生疑,原承天的妙策豈不是功虧一潰了?

既不能放緩水勢,更不能上前去助火鳳弟子打通道路,玄武正在著急,就見山頂處飛來一輛銀車,車上有兩名修士,其中一名紅袍修士喝道:“師弟們莫慌!”手中銀光一閃,便祭出赤刀一口。

此刀在空中一晃,竟發鳳鳴之聲,便長成百丈巨刀,那刀身側,亦有一隻虛鳳相隨,這銀刀向下一落,就將整座山峰自頂部劈開,直達山根。觀此刀神通,絲毫不亞於水部斬嶽神刀了。

山峰既被劈開,頓時形成一道極深的山穀,火鳳弟子急忙禦使獸禽向前,那獸禽知道這是唯一生路,怎恐落後,齊齊湧上前去。哪知就在穀口擠成一團了。

紅袍修士皺眉道:“這虛愚鈍之徒,怎堪大用。”急忙再祭銀刀,又劈了兩下,便劈開兩道山穀來。諸多獸禽這才得了生路,紛紛穿山過穀而去。

這時玄武亦驅水趕到,然而獸禽大軍既然已經穿過山穀,以箕水境之廣之闊,這七江八川之水已無大用了。

銀車上那名紅袍修士雙目如電,在玄武身上掃了一眼,就轉身驅車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