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42章 直入無量拜青龍

�)ƒ�風宗遜既化魔龍,攜凰嶺諸修一飛數萬裏,早離了凶險之地,這才收了龍軀。這時身後轟隆聲不絕,諸修回頭瞧去,隻見凰嶺方向先是火光衝天,有火龍騰空飛舞,其後那火龍碎裂,天地間便生黑雲滾滾。

也就是刹那之間,凰嶺上空形成一座巨大的漩渦,凰嶺上的亭台樓閣,樹林花草立時被那漩渦席卷一空,整座凰嶺光禿禿的好似萬年蠻荒之地。

也就數息間,凰嶺便開始四分五裂,山嶺不停的崩塌陷落,被卷進漩渦之中,而無時妄海之上,亦掀起滔天巨浪,何止萬丈之高。

諸修瞧得目眩神馳,心中驚恐不已,天地變化之威,竟至如斯,原來那修士不管修成怎樣道術,在天地麵前,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。

這時那漩渦越發巨大,竟有千裏之闊,而這漩渦的威能,果然便有萬裏,忽聽得“喀喇喇”一聲聲巨響,那凰嶺終於被連根拔起,海水複又湧來,那凰嶺遂不複存在了。

風宗遜暗道:“此番可將火凰得罪苦了,不過此修向來不分是非,隻知偏向火凰,縱有慈悲之心,也是枉然。今日之事,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。”

這時任太真與令清禪急急遁來,任太真口便道:“宗遜,世尊卻在何處?”

風宗遜心中一驚,道:“世尊不曾逃出來嗎?”

此言一出,三修相顧失色,原承天雖是神通廣大,可那空中漩渦非同小可,若是原承天有失,豈不是,豈不是……

便在這時,索蘇倫與鳳九亦到,索蘇倫本來滿麵歡喜,見到三修神情不對,忙道:“難不成承天尚未現身?”

任太真強笑道:“世尊經曆非凡,無論是斷滅二界,還是無盡虛空,哪一處沒去過?這小小漩渦又怎能奈何得了他?”話雖如此,聲音之中難掩焦慮。

令清禪亦道:“不錯,世尊曆九世之劫,怎樣的凶險沒遭遇過,又怎會在此翻船,我等隻管放心,最多等上幾個時辰,世尊必定現身。”

這二人說話,與其說是安慰索蘇倫,倒不說是在安慰自己,隻因那漩渦之強,本是諸修前所未見,原承天究竟會遇到怎樣的情形,那是誰也說不準的。

索蘇倫本來也是心急若焚,可瞧見令任二人已是失色,心境動搖,自己若是也把持不住,豈不是令諸修心境更加亂了。

魔修不但擅長掩飾身形,亦善控製喜怒,那索蘇倫便笑道:“世尊但有奇遇,必有一得,隻怕他再次翩然歸來之後,境界修為又增進一層,我等可是拍馬也趕不上了。”

一言說的諸修皆笑,不想那鳳九卻皺眉道:“若說那虛龍,原是為破時獸禁製而製,此處離時獸加持之地又是頗近,就怕,就怕那……”

索蘇倫忙道:“鳳九,你莫要胡思亂想,那虛龍再強,也不過是一件半成的法寶罷了,又能有多大威能……是了,這虛龍與時獸加持之地又有何關係?”他開始怕鳳九說出真相,亂了諸修之心,可其後畢竟還是忍不住,反倒親自動問起來。

鳳九道:“就怕那渦流將原聖師卷進時獸時持之域,那個所在雖然談不上有多大凶險,但是那域中時間停滯不前,原聖師便有通天手段,也難脫身了。”

這正是諸修最為擔心之時,想那火鳳何等手段,對這時獸加持之域也難突破,隻能另製法寶,避開此域,甚至不惜為此身入無盡虛空。

可見那時獸加持之域,遠比無盡虛空還要難纏,原承天若真個兒被卷進其中,豈不是花了數百年時間方能脫困,到時仙庭形勢已非,五界早就崩塌無疑,世尊一拯五界之誌,就此化為泡影了。

而索蘇倫更深想一層去,當初原承天被黑龍打壓,沉淪凡界,曾被那時獸加持,速增境界。但這種修行之法過於取巧,原承天一身修為,隻能維持五百年罷了。

若是原承天在那時獸加持之域呆上個數百年,一旦恰逢修為盡喪,那可是永遠也別想出來了。

任太真道:“時獸本與混沌老雕有舊,說不得,我等隻好重回昊天,請那老雕出麵,或許還有一線生機?”

令清禪卻搖頭道:“太真,那時獸之域奧妙無窮,說不定就這麼一時半刻,那域中時光已是匆匆百年,我等便是去請老雕出麵,隻,隻怕也是來不及了。”

風宗遜在一旁默默無言,心中卻在忖道:“若世尊果被卷進時獸之域,非我救他不可,隻因這世間唯真龍不受那時空約束,卓然立於天地間。隻是時獸之域何等玄妙,我既不知如何進入此域,更不知如何救人,看來隻能闖一闖那無量玉山,請青龍親自救人了。便得他一二指點,也是好的。”

心中正在盤算,索蘇倫忽的喝道:“你這人鬼鬼祟祟,掩飾身形,還不給我滾出來。”

風宗遜循聲一瞧,隻見索蘇倫飛身掠進凰嶺弟子之中,就向一人撲去。那修士身穿凰嶺尋常弟子服色,相貌境界平平,又混在凰嶺諸弟子之中,誰會注意?也不知索蘇倫就怎的瞧出這人的異狀來。

那人見索蘇倫撲至,知道已泄了行藏,慌忙抬手,將法劍刺來,這一劍出手不凡,好似迅雷撲麵,便是索蘇倫也不得不防,急忙青魔劍橫在胸前。隻見那法劍上生出一道紫雷,就將索蘇倫逼退數步。

索蘇倫雖是高明,但畢竟是魔修之軀,最懼天雷,那人一劍逼退索蘇倫,這修為也足以令人動容了。

風宗遜動用龍目一瞧,不由喝道:“勾陳,原來是你。”

那勾陳也不答話,見逼退了索蘇倫,立時轉身就逃,此人遁術與眾不同,就見那天雷一道道劈來,既阻風宗遜,又可借雷而遁,也就是刹那間,已去了數千裏了。

這勾陳畢竟是現任雷部正禦,禦雷之術,自然強大之極。

風宗遜冷笑一聲,道:“今日怎若你逃遁。”身子立時化為魔龍,那龍爪隻一探,竟探到數千裏去。

這也是真龍的厲害之處,那真龍一旦施起法來,便不受天地法則約束,別人瞧來或是千裏萬裏,在真龍瞧來,也隻是方寸之距罷了。

而魔龍既為九淵真龍,更不受五界法則約束,便是鳳火來燒,也是燒不透那九淵法則的。先前風宗遜隻收得九道魔龍元魂,於其中最強大的魔二魔九之魂反不曾噬去得,如今已噬二魂,其修為自不可與昔日同日而語了。

諸修見風宗遜隻一步就趕上勾陳,心中暗暗喝采,索蘇倫則瞧出玄機來,暗道:“宗遜龍軀不受天地法則束,欲救承天,非宗遜不可了。”

勾陳雖逃得快,又怎能快得過魔龍,就被那魔龍一爪抓到,身子既在龍爪之下,任你怎樣道術也是施展不得,隻落了個束手就擒。

其實風宗遜的修為不見得就強出勾陳許多,但九淵法則之下,仙庭之士如何掙紮,更何況勾陳見到風宗遜遜,那是絕無底氣的,這就叫一物降一物了。

不等那風宗遜開口,勾陳忙道:“宗遜,我算是怕了你,那具玉軀與神位我一並交給你便是,又何必苦苦相逼。”

風宗遜雖化魔龍,其實仍是個謙謙君子罷了,正因為他心性極堅,九淵大帝才托他壓製魔龍,若是他本性因魔龍而變,大淵大帝豈不是弄巧正拙了。

於是風宗遜道:“早知如此,何必當初,你若能交出玉軀,也就罷了,至於神執之位,仍由你代為掌控便是,我又怎會為難你。”

勾陳聽到此言,如逢大赦,喜道:“宗遜此言當真?”

風宗遜拂然不悅道:“我又何必騙你。”

原來風宗遜知道原承天此刻勢大,必遭兩大世尊所忌,但兩大世尊畢竟是大德之士,若原承天並無過錯,又怎便擅加處罰?可若是自己一幹人強奪神執之位,那可就是傷及了兩大世尊根本,雙方非得破臉不可。

原承天已然得罪了火凰火鳳,與兩大神君勢不兩立了,此刻若再將兩大世尊卷進來,豈不是多樹強敵,委實不智了。

至於奪回玉軀,那是奉了老世尊的法旨,諒阿神陀與天羅尊者也說不出什麼不是來。

勾陳神君隻求脫身,哪知道風宗遜的心思,忙將那體內玉軀獻出,風宗遜見到這尺長玉軀,不由得感愧萬千,自己曆劫苦修,總算與這玉軀重逢,回想一路走來,真個兒是斑斑血淚,不忍回首了。

勾陳被逼交出玉軀,心中倒也並無惱怒之意,風宗遜見他手中牢牢握著一根玉杖,那便是神執的信物了,看來隻要此物在手,勾陳對這玉軀倒也不怎麼在意。

風宗遜心中歎道:“權柄二字最是誤人,日後世尊便成大業,那神執之位我也是瞧不上的,隻盼能與獵風一道,逍遙於天地間也就是了。又何必為此俗事煩心。”

再也不向那玉杖瞧一眼,龍身一轉,就回到諸修身邊,對諸修道:“我欲直上無量玉山,請那青龍出手救出世尊,諸修稍候。”

諸修聽他要去見青龍,皆是相顧失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