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75章 水裏神通誰短長

原承天猝不及防,亦被這水流衝了出去,他見這水流湧動有異,知道其中必有玄機。他冷笑一聲,手中已施出水字真言來。

這水字真言非同小可,以原承天此刻修為,可化一江一河之水為一滴,於是真言一出,那水底湧來的巨流刹時消失的幹幹淨淨,唯在掌中能瞧見一滴水滴罷了。

千衣雪與依巫原為衝出甚遠,但原承天化身周之水於掌中,那潭中水四周湧來填補,亦將二女衝了過來。原承天瞧了瞧,依巫就在左側三尺處,千衣雪則在右側數丈處,而離千衣雪三十丈之處,有道身影一閃,又急急的沉進水底了。

在這隱龍潭中,神識難以施展,因此原承天瞧那身影也無法瞧得真切,也難以判斷是否便是蘇璿樞,隻知此修不懷好意,原來趁著水底巨流湧出,將三人打散時,來個各個擊破,哪知此修卻小看了原承天的水底神通,那水底巨流被原承天化盡,衝散的三人刹時就合攏到一處了。

千衣雪不知剛才身後有人暗藏,隻向原承天叫道:“好個原大修,原來竟在藏拙,我隻當你水中神通平平,哪知你竟是遠勝我與依巫了。”

依巫笑道:“看來是大哥見你我誇口,不忍打壓罷了,唯有逢到緊要處,方能顯出手段來。”

原承天微微一笑,並不作答,他知道蘇璿樞既在這水底藏了大半年,定能修成水中神通,滴悉這水中動靜,自己若不藏拙,又怎能引蘇璿樞現身。如今既見到有身影出現,無論此修是否蘇璿樞,原承天也算是有了目標。

他既顯出神通來,也就不便藏拙,就讓二女緊隨身後,掌中真言再次化來,又化去一江之水,三人自然而然,就被水流湧到水底了。

隻見水中那身影正向潭底急速竄逃,離原承天也就是百丈之遙罷了。

原承天冷笑道:“卻往哪裏逃?”

正想再施水字真言,便可瞬間來到那修士麵前,不想水中七八根立柱同時一晃,又一股巨流自水底湧出。這股水流來勢洶洶,又何止一江一河之水,原承天既有防備,這巨流如何能衝得到他,隻見他立足巨流之中,身子紋絲不動,隻是那身影晃了晃,又已不見了。

原承天淡淡的道:“蘇前輩是要考較在下的陣法不成?既如此,原某不才,便與前輩鬥一鬥這陣法神通。”

就見他身子一晃,便來到一根立柱邊,奇的是,他隻是略踏了一步,那水流就緩了許多。原來這大周乾坤陣法奧妙無窮,陣中水流或急或緩,皆在施陣者的掌握之中。

而原承天既明陣法之理,自然知道何處水緩,何處水急,何處水流可受人禦控,又有何處水流萬法不變。

千衣雪與依巫緊跟原承天,便有巨流湧來,也盡被原承天化去,自是不受衝擊。依巫瞧見此處水流緩慢,不由奇道:“怎會如此?”

原承天道:“那大周天乾坤陣中,諸多水流不一,各有變化,我猜索蘇倫不知此陣,定是被這陣法困住了,待我先搶占了這陣法的核心,再來尋他。”

說罷此言,身子又向右側遁去,片刻後又來到一根立柱旁,此處水流又略急了些。

而不等他身子立得穩當,水中暗流湧動,這暗流雖是潛動無聲,但原承天既修玉質真玄,自是玄感極強,立時明白有三道水箭正向他三人襲來。

那水箭亦是水流形成,隻不過被人施法化成箭狀,因在水流之中,又是神識難辯,因此極易中伏,也虧得原承天玄感過人,水流稍有變化就可明辯纖毫。

而既知水箭暗藏,破起來也就容易了許多,當下手掌一分,真玄到處,將那三道水箭擊了個粉碎,同時步子不停,在這陣中左搖右晃,向此陣核心之處步步緊逼。

接連越過七根立柱之後,離此陣核心就隻有數丈之遙了,便在這時,陣中狂流大作,那潭底就像是顛倒了一般,四周水流亂湧,好似有千條水龍在這潭底亂竄,故而激起潛流無數。

千衣雪雖在原承天身後,但因這潛流毫無章法可言,不分前後左右,遂被一股水流衝破避水珠法力,隻湧到胸前來。

千衣雪見這水流厲害,也不由的花容失色,那避水珠何等厲害,不想也被這深流衝破,這陣法果然要命的緊。

而依巫雖閃過一道潛流,卻離千衣雪越來越遠,又哪裏能照應過來,便在這時,一道身影橫斜著掠將過來,長袖向那水流一拂,此水流威勢頓減,遂被避水珠又逼到三丈外去。

千衣雪道:“大修,我瞧這陣法又變,隻怕輕易尋不到核心處。”

原承天道:“蘇璿樞要變幻陣法,讓我尋不到陣法核心,如此倒是小瞧我的陣法之術了。此陣變化不易,且萬變不離其宗,隻要立柱皆在,那核心處就算千變萬化,就可再次尋著。”

他話音剛落,就瞧遠處轟隆一聲,一根立柱已自中而斷,激起暗流無數。

千衣雪笑道:“這人惱羞成怒,要毀去立柱了,偏偏不想讓原大修尋到核心。”

原承天道:“此陣立柱隨毀隨長,倒也無妨,除非是同時被毀去數十根立柱,方能打開一個缺口來。”

千衣雪道:“若是這陣法被打開缺口,又會如何?”

原承天道:“此陣設在此處,那是要擋住仙庭千江萬海之水,若是陣法有缺,仙庭之水倒泄下來,自然就是……”

說到這裏,就不肯再說下去了。

千衣雪與依巫皆是臉色大變,那仙庭之水倒泄下來,又是多大的威能,三人首當其衝,隻怕立時就會被這水流打個粉碎,就算原承天僥幸不死,亦難護得二女周全。

二女身死也就罷了,若那潭中之水衝出,金原首先便成澤國。

依巫顫聲道:“這人為了擋住大哥,竟不惜昊天蒼生玉石俱焚嗎?”

原承天歎道:“此修本來也算是大德之士,隻可惜行差步錯,遂有今日,我瞧他已然喪失理智,心中哪裏還有他人,又何況是蒼生?”

這時那根被毀去的立柱果然自水底冉冉生出,瞧那立柱,也不知是金是鐵,是玉是石,但既然能隨毀隨生,分明是仙庭之寶。

千衣雪和依巫見到立柱複生,齊齊緩了口氣來,看來蘇璿樞雖是喪心病狂,卻沒那麼大的本事,一口氣盡毀數十根主柱。

此時四周幾乎同時傳來轟隆之聲,千衣雪環顧一周,已瞧見三根立柱同時被毀了去,不由得又是花容失容。

那三根立柱被毀,對這陣法而言,就好似千丈布匹被劃開一線,本來倒也無妨,但三人身處之處,恰在這裂縫的當口,便有仙庭之水一湧而至,此水雖無法衝到潭外去,卻有足夠的力量將三人打得粉碎。

看來蘇璿樞雖毀不去這陣法,卻可借著毀去立柱,引來仙庭之水倒灌,阻止原承天前行。

原承天雙手不停,來化這麵前水流,奈何他化得雖快,那水流源源不絕,又怎能化得盡?被那水流所逼,又退出數丈去,而此刻陣法再變,若想再尋核心,又要重新判斷了。

原承天暗道:“若是隻攻不守,怎能掌控大局,這蘇璿樞牢牢站定陣法核心,我又怎能欺到近前,看來非得逼他一下不可。“

心念一動,新煉的乾坤劍就從袖中飛出,此劍在水中施展,威能自然是大打折扣,但此劍之威,亦非蘇璿樞可當。

且蘇璿樞既斷立柱,以原承天陣法玄承,亦能判斷出蘇璿樞立身之地,因此那劍自袖中飛出之後,就在水中急速穿行,向西麵一處所在衝去。

此劍行到中途,又有一根立柱被毀,但或因此乾坤劍飛出之故,那水中修士來不及再毀去其他立柱,隻好先避此劍再說,因此其後便無立柱被毀,而原承天麵前的水流,亦比剛才輕緩了許多。

忽見遠處青光一閃,正是乾坤劍上生出青神光,去掃那水底修士。此劍在水中穿行,自然是去勢甚緩,未必就能掃中蘇璿樞,但此劍施展青毫之處,正是目前陣法的核心,或可將蘇璿樞逼離核心處。

見乾坤劍上青毫神光發出,原承天也抓緊時間,急急化去麵前水流,迅速與乾坤劍會合。隻行了兩步,就見到乾坤劍的身影,此劍高懸水中,青毫神光源源不斷放出,那神光所到之處,誰敢接近?

原承天這時已瞧見乾坤劍旁的立柱,此柱大發赤光,與其他立柱絕不相同。原承天知道隻要這陣法不再變化,這根立柱就算是核心了,隻需守定此柱,不讓蘇璿樞接近,這陣法變化之勢可就易手了。

他手中再施水字真言,立時就欺近這根赤色立柱,哪知手掌剛剛伸出,就見那立柱赤光忽散,而陣法又是一陣大動。原承天再次陷進陣中。

原承天暗叫道:“蘇璿樞修成的水中神通,竟似不亞於我了,否則又怎會來去自如,而就算他修成水字真言,也應該略弱過我才是,怎的反倒事事搶先?“

由此看來,此陣的對手,並不僅僅是蘇璿樞而已,那仙庭之中必有大能一直在替蘇璿樞加持。

想到此處,原承天不由暗暗心驚,更可慮者,索蘇倫一直不見蹤影,若索蘇倫被困此陣,又有何策逃過蘇璿樞?難不成索蘇倫已然殞落了不成?

(感謝千衣雪,我心?飛,我和爸爸倫叔叔,古月良鼓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