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61章 分兵誘敵反陷身

說來二人心中同時生出殺機,那也是平生第一遭,且二人入定參禪之時,有藤先生與土先生在側,不光心境難平,亦要擔心二侍趁機偷襲,因此這二侍非得誅殺不可。

隻是在這虛空之中,殺人極其不易,二人相視一眼,所思皆同。與其遁過去與二侍鬥法,倒不如將二侍引過來。

原承天既誅竹先生,九瓏早將紅繩取下,此時暗將一根紅繩放到原承天手中,原承天會意,將這根紅繩緊緊握住了。二人這才手掌一鬆,分了開來。

這紅繩剛才雖用來對付過竹先生,但在這虛空中的絕對黑暗之中,藤先生與土先生皆難覺察,因此二侍顯然不知九瓏有此手段。

若想引二侍前來,非得分開不可,如此二侍方能生出念頭。而九瓏雖是神通強大,畢竟是金仙中乘境界,一旦落了單,便是可趁之機。若能誅殺了九瓏,再謀承天,二侍又有劍先生在外接應,說不定就能衝出無盡虛空。

這樣的誘惑,想來絕非常人可以抵禦,那是無論如何也會試一試的。

果然,就在原承天與九瓏手掌分開的一刹那,藤先生與土先生兩雙利目便瞧了過來。

那藤先生此刻已收了法身,化身為一名黑衣修士,土先生則是一身灰衣,兩侍目光灼灼,緊盯著九瓏。目中既有興奮之意,又有幾成擔心。隻因二侍實不明白,原承天與九瓏怎的就分開了。

就見原承天與九瓏各自轉身,卻越來越遠,竟像是各自尋路去了。

二侍瞧見此景,各自點頭,看來原承天與九瓏不甘心困在此處,要逃出虛空去,二侍不由相視一笑。這虛空進來容易,出去卻難,虛空外若無人接應,哪裏能尋出路來?

眼瞧著九瓏與原承天分開已有三四百丈,二侍皆是心中大動,此刻趁著九瓏落單,正該將其一舉拿下,留下原承天一人可就好辦得多了。那原承天就算來援,這數百丈的距離,若是緩緩而遁也就罷了,若是急速遁來,也不知要消耗多少真玄。

哪怕聯手對敵九瓏失利,能引得原承天消耗真玄,亦算是賺了便宜。二侍想到此處,卻不向九瓏直接遁去,而是向側後轉身,再繞上半圈,如此就恰好能截住九瓏。

此刻虛空之中,唯有九瓏因祭出月神法像,有清輝罩身,故而最是引人注目,藤先生與土先生皆藏在無盡黑暗之中,原承天的神識又無法掃將過來,二侍便去截殺九瓏,原承天也是難以覺察。

既要截殺九瓏,就要比九瓏略快一分,但便是快了這一分,亦多耗真玄無數,不過二侍想到能就此誅殺九瓏,皆是興奮異常,哪怕此番殺不得原承天,能夠誅殺元極仙子,那也是莫大的功勞了。

元極仙子雖是身份特殊,卻沒被阿神陀放在眼中,隻因這位世尊性情狂傲,誌向遠大,欲憑一己之力獨創新界,在其新界之中,並無元極的位置。

這也因阿神陀心中並無眾生,對元極又怎能生出愛幕之心來,其他世尊分魂對九瓏或多或少,皆有一份敬重愛護,唯阿神陀心中絕無。

二侍之中,土先生遁速最快,很快就欺近九瓏,此修剛才以一方土壓住了九瓏的大日神火,自然也沒將九瓏放在眼中,此刻手中再祭一件法寶,是為一枚混沌土璽虛寶。

正所謂王者用璽,餘者用印。當初混沌既分,世尊取世間五行各製一璽,世尊化身千萬之後,五璽便為青龍掌控。阿神陀與天羅尊者亦不便擅奪。

隻因世尊當日有言,世尊便返仙庭,若不能重創乾坤,為萬眾敬禦,當不得用此五璽。阿神陀與天羅尊者雖修成禁重天大道,尚不得萬眾敬仰,故而亦不能用此五璽。

土先生所用之寶,便是仿五璽中的土璽而製,雖隻有土璽萬分之一的威能,亦是非同小可,那土璽打來,絕不亞於昊天印了。

九瓏見此璽來勢洶洶,實不敢承,急忙運用真玄,身子向前一衝,卻也隻衝出十餘丈罷了。那土璽虛空擦著九瓏身形“轟”的打落下去。雖不曾被打個正著,那虛璽上的靈壓震蕩不休,亦引得九瓏體內真玄大動。

也就是在這虛空中罷了,若在別處,這土璽祭來,威能範圍當在千丈,九瓏勢難逃脫。

九瓏經剛才一衝,真玄本就消耗甚多,又被這虛璽靈壓震蕩,心境更是動搖。她自知獨木難支,忙將月神收起,刹那清輝消失不見,虛空之中立時陷無絕對的黑暗之中。

土先生本來還想再次祭璽,忽見清輝消失,不由一怔,好在已記住了九瓏所處方位,心念動處,虛璽便再次祭來。這絕對的黑暗雖可掩住九瓏身影,但也掩去了虛璽,九瓏若想再避此寶,可就沒那麼容易了。

不想虛璽法訣剛剛動用,便覺胸前一痛,整個身子已被劈成兩截了。

土先生身子雖裂,其命不喪,隻因他是混沌一塊靈土修成,可散可聚,其身軀除非被打成沙土,否則絕無性命之虞。

但襲敵反被暗算,土先生心中亦是惱怒異常,心中更是驚疑之極,怎的就被對手所算了?

前來襲擊土先生者,正是原承天,他被九瓏將紅繩一引,便刹那趕至,又搶在九瓏收起月神的刹那間,瞧清土先生所在,因此便施斷字真言,一舉得手。

土先生雖被分成兩半,倒也不慌不忙,兩截身子各運神通,就要重新合在一處,哪知此次是被斷字訣所斬,斷字訣卻與尋常刀劍不同,一旦法術祭施,兩截身子靈息斷絕,此生再也無法合在一處。

正在土先生兩截身子急於合在一處時,原承天再施斷字真言,兩截身子可就分成四截了。

若是離界之中,土先生就算身子七零八落,也定有辦法重合,如今這虛空之中,法則迥乎不同,創促間又哪裏能合得起來,原承天再祭斷道真言,土先生的身子更是碎了。

既然土先生身子粉碎,那土璽虛寶自然也無法祭施,就從空中落了下去。原承天早有所料,判斷出此璽垂落的方位,已然接在手中。

那法寶祭出去時固然有數千嶽之重,拿在手中,卻是輕若一羽。

原承天雖得此寶,心中不喜不憂,隻是想到,那土先生雖是身子碎裂,未必就會喪命。且若是任由土先生身軀飄散,虛空難以皆淨。因此手掌探去,便綽了數塊土軀,這數塊土軀雖是其堅逾鐵,又怎能難得住原承天,掌中便生出一團火焰來,刹那間將這土軀煉化,卻是非金非土的一團物事。

原承天托著這物事在手,心中忖道:“卻不知煉化出什麼來。且先收了再說。“

別瞧原承天與土先生鬥得激烈,藤先生與九瓏又相隔不遠,但因虛空之中聲音不傳,光芒不現,就算近在眼前,也著實不知。

但原承天剛才掌中施出火焰來,就立時在這虛空中暴露無疑,九瓏與藤先生皆在第一時間瞧見了。

藤先生急運真玄,大步向前,刹那間也趕到原承天身邊,伸手向原承天胸前一探,卻哪是什麼手掌,而是一根粗大逾尺的古藤。

原承天剛才連出數字無界真言,神識真玄皆是大耗,雖是如此,手中無界之劍仍是去的極快,將那古藤一斬而斷,不想於斷藤之中又生出數根細藤來,將原承天雙肩攬住,那細藤一旦沾身,就好似生了根一般,等閑掙脫不得,細藤更是急速生長,便將原承天裹了個結實。

那土先生雖被原承天打碎身軀,又被煉化了數塊,此修畢竟是混沌靈土才成,哪怕隻剩下一塊,亦具莫大神通,就見其中一堆略大的土軀長了又長,赫然又化人形。又用手一指,身周一塊土軀就化成一柄土劍,向原承天急刺而來。

原承天上半身皆被細藤裹住,兩隻手哪裏能動,唯剩雙足,卻也難逃之夭夭。

便在這時,一道清輝劃破虛空,正是九瓏再祭月神法像,前來助戰。九瓏先祭大日神火,向那藤先生祭去,藤先生最畏此火,隻得將身子一退,但身上古藤仍與原承天牽扯不斷。

不想那神火就落在二人之間,古藤雖是混沌古物,也禁不住這神火一燒,刹那間燒得焦枯,再被原承天一掙,原承天與總算與藤先生分開。

這時土先生土劍已至,那土劍自古藤的縫隙中刺入,正對準了原承天的麵門。

原承天大喝一聲,便喝出一道劍文法訣,此訣專克土屬之物,原是為移山碎土訣。如今棄移山威能不用,專來碎土,那土劍既是由混沌靈土生成,亦難當此訣威能,被原承天斷喝而斷。

這時藤先生轉向九瓏,雙臂生出千根古藤來,要將九瓏纏住,而土先生以靈土再化一寶,乃是一柄法刀,此刀不敢去劈原承天麵門,卻砍向原承天的雙腿。

想那原承天劍文法訣再強,也不可能用雙腿施發。

就在土先生以土化刀之時,那邊九瓏一聲驚呼,原來已被藤先生伸出的藤蔓纏住,這藤先生平時瞧來行動遲緩,不想藤蔓一出,竟是例無虛發。

更可慮者,原承天雖掙脫了藤先生,但上半身細藤靈性不失,仍在身上不停的生長蔓延。此種情景,自是前所未有。

原本想分兵誘敵,以求一勝,哪知卻陷這莫大危機之中。

(感謝Ilcyy,懷飛溫縣鐵棍山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