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老猿為難之際,就聽洞府外有人哈哈大笑一聲,正是古懈的聲音。
赤犰急道:“糟糕,糟糕,千防萬防,還是被古懈知道了,這可如何是好。”
他急急轉出洞府,哪裏能瞧見古懈的身影,赤犰暗道:“剛才我雖不曾說出承天已造蒼穹界,不便在天地間行動之事,但既說出‘欺天瞞地’這四字來,那古懈機靈之極,豈能不知?就算猜不出來,也定是往承天那裏去了。”
他急忙回到洞府中,叫道:“老猿,你這次可一定要助我。”
老猿見赤犰急的滿麵通紅,隻是搖頭,一來諸多古善靜極思動,一但有事,自是人人爭先,二來此事和世尊有關,諸多古獸自然也存了心思,要與世尊結緣,日後世尊創立分封,也好占些便宜。
老猿實在卻不過與赤犰的交情,隻好道:“葫蘆給你便罷,隻是此寶未能功德圓滿,可防水火,卻防不得天雷。你可要千萬小心。”
赤犰道:“我持著此寶,分分鍾就將承天接來,何況誰又敢來惹我?”
那老猿將手一拍,就從丹爐中將葫蘆取來,卻是一件三寸高的青色葫蘆,晶瑩玉透,瞧來煞是可愛。
赤犰道:“還請一發兒將禦使之法傳我。”
老猿道:“都依你,都依你。”手製傳功訣一道,喚赤犰過來,在赤犰額上一拍,此寶的禦使之法,赤犰已然盡知。
赤犰持了葫蘆,就急急出府,縱身來到空中,又擔心古懈先走一步,自然便施展神通,要搶在古懈之前,
他先將手在空中一抹,麵前現出一麵虛鏡,鏡中就現出混沌境外風景,隻見那古懈禦風而行,正向落伽山緩緩行去。
赤犰喜道:“幸好這古懈不曾使出遁地神通來。”瞧準古懈此刻所在,手中就取了一件法寶,乃是一副畫卷,名叫混沌古卷。此卷展開,其上有山有水,端的是清幽異常。
那法寶在空中一閃,便不見了蹤影。上一刻便在古懈麵前出現了。
卻見那古懈隻顧著趕路,哪知赤犰暗中設伏,自然一頭撞將過去,正撞在一座青山幽林之間,卻不知此處所在卻是赤犰所祭法寶。
赤犰在虛鏡之中瞧見古懈中計,忍不住哈哈大笑,隻是混沌古卷雖好,卻隻能惑住古懈一時,一旦被古懈所知,這法寶可就困不住他了。
急忙出了混沌秘境,一步踏去,便是數萬裏,哪消片刻,就來到落伽山邊。
九瓏早在界外接著,揖手道:“大修辛苦。”
赤犰急急道:“不必客氣,速隨我來。”二人齊齊入了蒼穹界,來到原承天麵前,那玄焰亦被原承天喚來,也在旁邊陪著。
赤犰就將混沌葫蘆取在手中,念了一句法訣,那葫蘆隨訣便長,刹時就是十丈大小。
原承天瞧這葫蘆紫氣升騰,晶瑩可愛,便知是件大能之寶了,而目中雖可見著,神識中反倒瞧不見,可見此寶已具欺天瞞地之能,借此寶出了蒼穹界,仙庭大能也定然是不知不覺。
正要相謝,被赤犰連聲催促,讓原承天三人入了葫蘆,赤犰正想收了葫蘆納在袖中,然而那法寶卻不聽使喚了。
原來此寶初成,仍少了諸般加持,葫蘆之中若是裝了別的物事也就罷了,可一旦裝進活人,便不能變化。赤犰無奈,隻好托著葫蘆出了蒼穹界。
以他修為,便是托著千山百嶽亦可遁行,又何況是三丈高的法寶。想來此番略轉混沌秘境,也就是數息之間的事情,中途又怎會生發意外?
於是便施展神通,將葫蘆穩穩托起,就向混沌秘境遁去。
然而那葫蘆多了三人,卻沉重異常,實有千嶽之重。原來這件法寶雖不能與蒼穹界相提並論,亦是上乘的空間法寶。一旦入了活人,葫蘆中平白生出法則無數,要護持法寶中的三人,因此這葫蘆就異常沉重起來。
赤犰一步踏去,卻想不到葫蘆沉重,差點就跌下雲端去,也虧他大能,急忙祭一道仙風托住身軀,這才穩穩前行,隻是若想一縱數萬裏,則是絕不能夠了。
雖是如此,以赤犰之能,一步三千裏也是不在話下,這般算來,也就是盞茶時分,就可回到混沌秘境了。
片刻之後,混沌秘境已然在望,赤犰想到此次終於搶了古懈一先,不由心中得意,哈哈一笑。
一步踏去,身子已入混沌,哪知麵前陰雲密布,風景詭異,又怎是混沌中的風景。
赤犰正在驚疑,忽見空中現出一道身形來,乃是一名身高數丈的神將,手中持著雙錘,喝道:“赤犰,你怎敢欺我家主人,此仇不可不報。”就將雙錘猛然一擊。
赤犰認出這神將是古懈的侍將,本是仙庭雷神座下大將,名叫紫雷天君,因有次誤了行雷布雲的時刻,被雷神打落昊天間,其後被古懈收留,是為古懈十三名侍將之一。
這神將性情甚急,且又因出身仙庭,向來傲慢,在這混沌秘境之中,除了主人古懈之外,唯敬老雕罷了,連老猿也是不服。今日要報主人被阻之仇,便動用雷錘,來打赤犰。
赤犰慌忙擺手道:“不可,不可。”
奈何說話之間,雷錘已然觸到一處,就聽“轟隆”一聲巨響,就有一道紫雷打來。
赤犰生怕葫蘆受損,急忙縱身上前,將手一綽,就將空中紫雷綽在手中,此雷既入了赤犰之手,又怎能逃得掉,隻在手中亂閃罷了。
赤犰這才鬆了一口氣,叫道:“萬幸,萬幸。”
哪知赤犰目前所在之地,是那紫雷天君的自我之域,紫雷天君雷錘一擊,域中雷光齊閃,以作應和,那雷光自四麵八方而來,赤犰隻顧著應付紫雷天君,又怎能防得住四周天雷。一道天雷閃過,正擦著葫蘆邊上掠過去了,將這葫蘆打出一道裂縫來。
赤犰瞧見法寶受損,急的目中火星亂迸,又擔心葫蘆中原承天三人的安危,正在著急,葫蘆裂縫處青光一閃,原承天三人已然躍出,在赤犰身邊顯了身形。
赤犰見原承天三人無事,總算鬆了口氣,便向紫雷天君喝道:“好大膽的奴才,這法寶是老猿新製,隻因加持不全,最懼雷電,如今你毀了這法寶,我隻管找你家主人算賬。”
紫雷天君悻悻的道:“我哪知這法寶這麼不濟事,我隻恨你用混沌古卷欺瞞我家主人,此仇不報,我等侍將收來何用?”
赤犰氣的直跌足,道:“我與那古懈的交情,你等哪裏知道真切,不過是平時鬥口取笑罷了,哪裏就真的能爭起來?如今這法寶損壞了,便是你家主人,也是無法交待。”
正在這時,域中又多了道身影,正是古懈趕到了,此老已知域中之事,不由得麵沉似水。
赤犰既見古懈到了,反倒不便深責,勉強笑道:“古懈,你也不必著急,隻怨我不是,一心搶功,卻惹惱了你的侍將。”
古懈道:“紫雷天君既惹下這場大禍來,我是留不得他了。此事甚小,且放在一旁,倒是老猿的法寶損壞了,其禍不小,此寶亦有老雕的一份心血在,若是修複不得,日後大家怎好廝見的,唯此最是為難。”
紫雷天君這才知道闖了大禍,他雖是雷將出身,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,此刻也是驚惶不已。
赤犰道:“此寶恐難修複,如之奈何,想來此事也瞞不過了,大不了就向老猿道出實情來,任他打罰便是。”
古懈道:“此寶是我侍將擊毀,如同我親自損毀的一般,萬千禍事,隻在我一人罷了。”
赤犰怎容他攬禍,忙道:“無論如何,這件事也與你無涉。就說我途中遭逢天雷也就是了。那老猿與我交情最好,便是責罰,又是罰到哪裏去?”
古懈忙連搖頭道:“我收了十三侍將,每日都教他等行事無偏,輪到我頭上,又怎能欺瞞起來。”
眼瞧著二獸又要爭起來,忽聽颯然一陣風聲,卻是那紫雷天君知道禍事不小,竟生錯了主意,將一對雷錘祭起,就要自盡當場。
原承天早有所防,左手施一道紫微神光罩住紫雷天君,那雷錘雖強,又怎能打破紫光,自是被紫光一撞,飛到了一邊去。
那紫雷天君性子甚烈,見用雷錘尋死不得,忽的將身一閃,已閃到了遠處,同時口念法訣,竟是有自爆之誌了。
不想口中法訣剛出,一道禪言祭來,將那法訣打散,紫雷天君腹中靈息一泄,又哪裏能運起法來,轉目一瞧,正是九瓏如影隨形,立在身邊。
古懈大喝道:“好大膽,你既為我侍將,一身皆為我所有,又怎敢自盡!”
紫雷天君不由叫道:“主人,我死也不是,活也不是,卻該如何是好?”
忽聽玄焰哈哈道:“老兄,這是多大的事?就值得你尋死覓活的?不過是法寶略有傷損罷了,有本老人家在此,還怕這法寶修複不得?”
赤犰又喜又疑,道:“玄焰,這法寶可是老猿親製,非同小可,端可稱得上一件神器了,你真有把握修好?”
玄焰聽到“神器”二字,心中就是一動,忍不住去瞧原承天,正巧原承天亦向他瞧來,卻是滿麵笑意。
玄焰暗忖道:“此事雖因赤犰而起,卻和主人相關,若不能修複此寶,如何向這些混沌古修交待?“咬了咬牙,道:“此事隻管包在我身上。”
(感謝焰幻宇,娉oo娉加持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