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太真身形未至,身上靈壓如潮,就向天龍逼來,天龍數千年成就金仙,那根基打得不能再牢。其身上靈壓無一處不強,端的是無隙可尋。因此若論靈壓之強,任太真於金仙境界之中當可稱為昊天第一一。
那天龍如何能抵受得住,身子頓時就像是矮了三寸般,鬼體格格作響,隨時都要碎裂開來。
天龍勉強叫道:“好厲害。”想來若是連任太真的靈壓都承受不住,都別說抵受任太真的法術法寶了。
便在這時,香案上一塊墨玉靈符忽的無聲碎裂,靈符化為一道金光,就向那任太真一撲。
任太真怎懼這區區靈符,將袍袖一拂,這一拂之力別說是道金光,便是萬仞之山,也非得平移數丈不可。因此那金光巋然不動,且從金光之中探出一隻巨爪來,就向任太真麵上抓去。
這巨爪上覆金色毛皮,銅錢般紋飾,瞧來像是一隻豹爪。若是尋常靈獸之爪,任太真怎會在意,但這隻巨爪探來,卻附帶著極強的遠古法則之力,令人頓失抵抗之心。
任太真饒是見多識廣,見到這巨爪亦是訝然,道:“不想九淵古獸亦能被你請了來。”
原來此爪乃是十大靈獸之一穿雲豹的一隻右前爪,此豹亦曾參加仙庭之亂,後被打落九淵地宙,不想被天龍借一道跨界靈符,將此獸請來,此刻那穿雲豹全身猶在九淵地宙,唯借這跨界靈符之力,連跨數界,將這巨爪探來,要傷任太真。
說來這跨界靈符亦是古物,乃世尊親製大能之寶。當初為創諸界,諸多侍從因無世尊跨域之能,無法在諸多界域之中自由穿梭,便由世尊親製跨界靈符,那侍從持符在手,便可視界域為無物了。
跨界靈符雖大多被世尊侍從用去,但仍有流傳下來,卻被這天龍所得。隻是這靈符似乎殘缺了,因此穿雲豹隻能探來一爪,無法將整個身軀跨界而來,
任太真伸出掌來,就與這巨瓜抵住,一豹一人皆是身軀巨顫,那穿雲豹雖難窺全身,聲音則借這跨界靈符傳來,此豹沉聲道:“原來道友亦是劫中人。”
任太真喝道:“你既知天道昭彰,又何必助這天龍為惡?”
穿雲豹道:“久離故土,思鄉心切,隻盼著能仙庭走一遭。”
任太真冷笑道:“既然造下無盡殺劫沉淪九淵,又怎能癡心妄想,被那九淵大帝得知,定罰不饒。”
穿雲豹歎道:“日暮途遠,難免倒行逆施。道友,廢話少說,你若能勝得了我一爪半式,本座自然回頭。”
任太真道:“自然要打得你心服口服。”手掌轉陽為陰,就這麼輕輕翻轉,此為紫羅大法無上秘法,原承天尚未修成的紫羅天地訣。
這道無上法訣一出,本該是天地倒轉,乾坤顛倒,法訣威能籠罩之下,萬物皆碎。紫羅心法的威名,有一半是由這法訣處得來。
然而若是這樣施法,豈不是殃及諸修。幸虧任太真將這無上法訣修得爐火純青,收發自如,遂將這無上威能納於芥子,將這天地訣之能限製在方寸之地。
在外人瞧來,此式殊不驚人,不過是將手掌翻轉罷了,在原承天瞧來,則是觸目驚心,對任太真之能著實讚歎。
就聽得連珠脆響,穿雲豹巨爪碎成無數截,被罡風吹來,刹時吹得幹幹淨淨。諸多鬼修乃至仙修之士,怎知這巨豹的來曆,想那任太真為金仙大士,碎了一隻靈獸的手臂又何足道哉?唯有天龍鬼師吃驚不小,忙將案上另一道墨玉靈符持在手中。
忽聽穿雲豹笑道:“本座在九淵修行多年,若隻仗著肉身施法,豈不是讓道友齒冷。”
就在那金光之中,驀的再現一爪,此爪與剛才那隻巨爪絕無二致,卻是至虛之體,說時遲,那時快,巨爪猛然向前一探,就拍到任太真胸口。
以任太真之能,居然也無法閃避穿雲豹此擊,此爪突進之速可想而知了。
任太真被這一爪打來,身子都不曾晃動半下,反而笑將起來道:“至虛之體雖能無視時空,卻又能具備多大威能,道友神通,也不過如此。”
穿雲豹哈哈大笑道:“道友可知滴水亦能穿石,我用這至虛之爪打你千八百下,難不成還傷不到你。”
說話之際,那巨爪就在那裏微微顫動起來,諸修不知其中玄奧,唯有公子我與原承天具備神識,才能瞧得明白。
原來穿雲豹的至虛之爪已在這數息之下,擊中任太真數百次了。
所謂無視時空,便是無論對手逃得多遠,隻要在這至虛之爪的威能範圍之內,此爪一出,必然中的,千裏百裏,隻當方寸之距。
而最厲害的是,在常人瞧來,那數息的時間又能做得了多少事?可既然至虛之爪無視時間,他人的一瞬,在穿雲豹瞧來就是一日兩日甚至數月,拍他個數百爪豈不是容易之極。
任太真饒是金仙之士,對這至虛之體也是無計閃避,隻是憑著極強修為,硬生生承受數百擊之苦。可這份苦痛他人萬難知道,更不知任太真已被穿雲豹擊了數百擊了。
那過獵風瞧見任太真麵色凝重,原承天更是憂色忡忡,知道這其中必有玄虛了,此時她正被天龍的法劍糾纏,也難脫出手來。但獵風何等性情,既知任太真不利,主人憂心,便是拚了這條性命,也要助任太真脫困,替主人分憂。
也就是獵風不知那穿雲豹的厲害,換成老成持重之輩,連任太真也討不得好去的對手,他人怎敢上前。而原承天則苦於無法對付穿雲豹的至虛之爪,縱想上前,也是無功。
就見獵風大喝一聲,對麵前的法劍視而一見,將手中引路金錢覷著穿雲豹的至虛之爪就擲了過來。
餘大師這枚引路金錢端的是玄妙之極,無論是至虛至實之體,被這金錢打來,皆是百發百中,那金錢就貼在了穿雲豹的至虛之爪上。
此時那法劍已在獵風的肩上一劈,獵風雖是玉骨晶骼,也被這法劍劈進骨格半寸,劇痛傳來,實不可當。
那獵風怎計較這些許痛楚,手中紅線一引,就向穿雲豹衝了過來。按理說以獵風之能,怎能替金仙大士解困,也是她福至心靈,竟棄赤刀不用,改用流時刀上來一劈。
就在那流時刀觸及至虛之爪的刹那間,任太真已瞧出便宜來,口中大笑道:“多謝仙子。”手掌再次翻轉,天地訣誰能抵禦,就將那時金光連同金光之中的至虛之爪打得煙消雲散。
獵風尚不知就理,流時刀既撲了個空,不由奇道: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
任太真哈哈大笑道:“仙子,那穿雲豹的至虛之爪無視時空,但你那流時刀卻專克此功,世間相生相克之妙竟是如此有趣。若無你這流時刀相助,迫他停頓片刻,我又怎能驅退這樣的對手。”
此戰瞧來平淡無奇,其中的驚險之處實不可對外人道,今日若無獵風的流時刀,那穿雲豹便是打他萬擊也是瞬間之事,就算至虛之體軟弱無力,但正如穿雲豹所言,滴水可以穿石,萬擊之物何物可存?
若是連自己都抵不住穿雲豹,其他修士誰是對手,這一戰著實是驚險了。
天龍見穿雲豹退去,亦是心痛之極,那跨界靈符怎是輕易能得來的,本以為有此符可以抵消對方一位大能,哪知卻被獵風攪了局。
天龍略一沉吟,將手中墨玉靈符一拍,空中就現出一名紅裳女子來,原承天瞧清此女相貌,心中之驚惶非同小可,原來那女子赫然就是朱雀。
原承天朱雀現身,怎不心慌,暗忖道:“怎的朱雀也來與我對敵?難怪天龍鬼師有恃無恐了。”
忽的想起,此朱雀非彼朱雀,其實是朱雀的一道分魂,這道分魂不肯臣服朱雀本體,亦在外收集朱雀分魂,其實是與朱雀本體展開一場生死之爭了。
若這朱雀分魂修成大能,必將壓製朱雀本體,若是朱雀本體略勝一籌,亦會將這朱雀分魂收為已有,兩者之者,已是不共戴天。
朱雀分魂一出,那場上頓時就靜了下來,這位天下共主氣勢滔天,誰敢無視?
紅衣女目露凶光,朝諸修瞧了瞧,轉向天龍道:“我今日助你殺盡此間修士,你也需謹守諾言,還我三道分魂。”
天龍鬼師道:“既盟符誓,誰敢不遵?”
紅衣女道:“好。”手起一道赤焰,就向姬氏一名太虛之士襲來,口中喃喃道:“也不知此法有多大的威能,且拿你試試。”
此焰非同小可,乃是三大神火中的太一神火,世間生靈,皆稟此火而生,那姬氏太虛正想持手中法寶相迎,哪知體內一縷太一神火被引發出來,自內而外,刹時就將此修燒得幹幹淨淨,連根指甲也不曾留下,唯有一身法袍連同法寶諸多身外之外,則是毫無損傷,自空中沉落下去。
本來這朱雀分身現身之後,場中除了原承天以及任太真這兩位有緣人之外,誰也不知朱雀分身的來曆,但姬氏太虛之士被紅衣女一道火焰燒得幹淨,元風馳與寧中玄認出是太一神火,方知此女便是朱雀了。而其他修士見紅衣女如此手段,就算不知朱雀來曆,也是驚惶之極。
朱雀分身一擊得手,不由麵露笑容,雖是目中凶光畢露,但因其相貌驚世絕俗,倒也能傾倒眾生,嫣然笑道:“看來倒可輕易誅殺太虛。”又將目光轉向了寧中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