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元雪蝶纖指輕彈,空中現出一物,衝著原承天拘住刀魂的所在“啾啾”叫了數聲,其聲嬌柔宛轉,極是動聽。原來是一隻靈雀。。
元雪蝶道:“此雀食花飲露為生,亦喜噬元魂。但其所食之花,唯開落花,纖離草罷了,而其所飲之露,則是萬年古玉之液。除非是蘇氏這等豪族,怎能養得起這樣的靈雀。”
饒是原承天玄承無雙,也是第一次聽說世間有這樣的靈雀,而他聽到“開落花,纖離草”六字,心中一動,便道:“莫非此雀亦可安魂?”
元雪蝶拍手笑道:“終是瞞不過承天,這世間生靈的元魂,不過是一點靈氣罷了,而刀君的刀魂雖是稟天地刀殺而生,亦是一點靈氣。而若想定魂安魄,就需得無垢之地。這隻靈雀食花飲露而生,其腹內乃是昊天第一潔淨之地,因此便叫做無垢靈雀。用來養魂安魄最好不過了。”
原承天亦是歡喜,那纖離草和開落花這兩種靈草,皆是寄魂之物,當初原承天曾用此兩種靈草,替九瓏養魂返界。
這兩種靈草在凡界雖是難得,可在昊天界培育起來則是容易得多了。雖是如此,能養出這樣的靈雀來,亦非蘇氏這樣的仙族不可。
原承天道:“我本想從憐舞那裏取回安魂玉匣,現在瞧來,這隻無垢靈雀倒比安魂玉匣強得多了。”
元雪蝶道:“昊天大亂將近,天地間刀氣何其強大,刀君若受了這力氣影響,其刀魂培育起來極是迅速。但此刻楊氏窺視在側,若不能先動用瞞天海過之計,瞞過了楊氏,如何能夠開始培養刀魂。那刀魂隻要略有小成,楊府中的魂燈必有反應,反為不美。”
原承天歎道:“這麼說來,刀魂若入了這無垢靈雀體內,就可暫時安息了,也虧得瓏兒想得周全。”
元雪蝶吃吃笑道:“瓏兒的好處可多著呢,你以後自會慢慢明白。”
這邊原承天收了拘魂之術,那七道刀魂再次散逃,不消元雪蝶吩咐,無垢靈雀伸頸啄去,就吸了兩道刀魂入體,刹那間就吞了七道刀魂,端得是快捷無比。
元雪蝶這才動用法訣,封住了無垢靈雀靈雀的靈識,隻因此時若不動手,那刀魂隻怕就被這靈雀化去了。原來元垢靈雀之所以喜食開落花與纖離草,便是想讓那吞進的元魂毫無掙紮之意,可以慢慢化去。
而仙修之士養此靈雀,亦是利用靈雀的這種特性用來養魂。
原承天自思自己雖然亦有辦法養魂,可怎及得九瓏心細如毛,周到備至,而他所用的辦法,也不及九瓏多矣。正所謂有妻如此,夫複何求。隻是那與九瓏的雙修之盟,卻不知要到何時才能踐約,思來令人黯然神傷。
元雪蝶定了無垢靈雀的靈性,又將禦控無垢靈雀之法傳予原承天,原承天自是一點就透,當下就將這隻無垢靈雀鄭而重之的收了起來。
元雪蝶輕舒了一口氣,道:“既然已收得刀魂,雪蝶也算是不負所托,瓏兒那裏還需我相助一臂之力,我也不在你這裏廝混了。等到仙會結束之後,我自然還要來會你。”
元雪蝶雖不曾吐露九瓏正在進行何事,隻是九瓏一舉一行,件件皆有道理,那是最讓人放心不過了。就覺得這天下間不管是怎樣的難事,隻需九瓏出手,必定迎刃而解。這想法雖是無稽,卻是原承天心裏最真實的心思。
原承天親自送元雪蝶出了青龍塔,那元雪蝶出塔之後,抬手招來白鶴,刹那間已去的無影無蹤。
原承天得了無垢靈雀安養刀君刀魂,心中最大的心事總算是去了,就讓金偶仍回塔中,自己則攜著青龍塔緩緩遁去。此刻既然無事,倒不必急於回城,否則若是不小心撞見了楊氏弟子,就怕心中的殺機怎樣也壓不住了。
他被顧氏設計於前,被葉氏暗恨於後,以原承天的胸襟,又怎會放在心中,可是刀君被楊氏逼迫得自碎刀體,卻讓他無法忍受。那世間百般苦痛皆加於己身,自己亦可不動於心,可若是傷了自己的親人,那情景則是完全不同了。
正行間,神識中探到前方掠來三名修士,其中一名是太虛之士,另有二人則是極道之修。這三修且停且遁,看來是在這四周找尋什麼了。
等再欺得近,原承天忽然發現,那三名修士所穿法袍,與楊步鸞一般無二,原來竟是楊氏弟子。
原承天一見是楊氏弟子,那怒意就撞裂了天靈,炸碎了胸腔,恨不得就取出無界之劍來,一道青毫神光掃落過去,將這三修擋得幹幹淨淨。
隻是他心中怒意雖熾,神智中一點清靈不滅。正所謂怨有頭,債有主,自己就算是想替刀君報仇,那也要去尋楊步鸞與楊老祖才是,妄殺無辜又算得什麼。何況三修之中有一名太虛之士,自己未必就有把握將此修誅殺了。
他心中明白,楊氏三修來到此處,就是要尋自己罷了。自己在仙會鬥場上分出三道元魂去追刀魂,自然瞞不過楊氏老祖。
隻是自己本來已改了方向,努力避過了,卻還是與楊氏三修狹路相逢,看來九瓏的擔心絕不會錯了,那楊氏也是不肯輕易舍去刀君,勢要尋找回來不可。
既是如此,原承天反倒不宜與三修見麵,否則在此相逢,定會讓楊氏懷疑,自己已追到了刀魂。另一個辦法,就是來個斬盡殺絕,隻可惜以原承天的性情,又怎能出此下策。
當下就動用劍文法訣一道,隱住了身形,幸好楊老祖已被蘇璿樞關進禁製之地,否則就隻好動用令清禪所贈的龍訣慝影冠了。
以法訣隱住身形,原承天再行了二千餘裏,三名修士就從前方大搖大擺而來。原承天也不理會,正想縱上極高空,就此遁去,卻聽到四麵八方遁風大作,實不知有多少名修士正向那三修衝來。
原承天本不想節外生枝,可凝目瞧去,卻見到足有兩三百名修士自四麵湧來,將楊氏三氏圍在一處。
就聽一名修士叫道:“趙七哥,這三人就是楊氏弟子,我南原散仙會不知有多少兄弟都折在他們手中,你今日一定要替我等報仇。“言罷大哭起來。
他這一哭,亦有人被牽動心事,也是大哭不止。楊氏三修神色從容,就連法劍也不曾取出,隻是淡淡的瞧著諸修罷了。
那名叫趙七的修士是一位四旬大漢,生得鐵塔一般的身軀,半袒著胸膛,手中托著一根四尺長的鐵鞭,倒也威風凜凜,殺氣騰騰。
趙七向那楊氏三修喝道:“兀那三修,那南原散仙會的三十七名道友,可是被你等所殺?嘿,我遲了數日,怎知卻是這般結果。“
楊氏那名太虛之士就笑道:“南原散仙會,那是什麼東西?若說殺人,在下實不曾做過,可若是屠狗,前幾日倒也屠得幾條,至於是不是三十七條之多,誰又記得。“說的身邊兩名楊氏修士皆笑。
此言一出,四周散修怒發如狂,紛紛叫罵不已。說來也奇,那散修之士原無約束,行事向來都是任情縱性,可此刻雖是罵得激烈,卻不曾真個兒動手。
原承天心道:“看來這名趙七頗具威望,此人不開口,他人就不敢動手,散修之中,倒是少見這樣的人物。“
那趙七也不著惱,點頭道:“在你等仙族弟子眼中,天下散修之士的確如豬狗一般。我趙七也愛殺人,隻是卻從不曾妄殺一人。今日既然訊問無誤,三位道友就莫怪我趙七無情了。“
楊氏太虛之士怎將這數百散修放在眼中,他斜眼瞧去,數百名散修之中,至高境界者乃是趙七,卻也不過是極道大成罷了,其餘便是不足十名極道各境界修士,至於極道境界之下的修士,又何必放在心上。
蘇氏暗傳法旨,要誅盡散修中的大能之士,這位趙七恰好找上門來,何不隨手誅殺了,也好將此功勞贏得蘇氏歡喜,說不定就將老祖減了禁製的日期。
口中道:“原也聽說過你的名字,隻可惜一直無緣得見,今日怎能錯過了。趙七兄既想來報仇,在下歡喜之極。”話雖如此,仍是負手而立,哪裏將諸修瞧在眼中。
趙七冷笑道:“仙族弟子,果然好大的派頭,趙七今日就算是拚著這條性命,也定要將你三人盡數誅殺了。”
說到這裏,其身形不進反退,卻忽的將手中鐵鞭祭起。楊氏三修怎會在意,隻是冷眼瞧著,倒想看看這趙七有何手段。
就見那鐵鞭在空中化身三十餘柄,細細數來,正好是三十七根。隻是那鐵鞭並不曾向楊氏三修頭頂垂落,而是在楊氏三修身周落下。
原承天瞧這三十七根鐵鞭垂落的方向,心中雪亮,原來趙七亦是陣法高手,那三十七根鐵鞭就好似三十七根陣旗一般,鐵鞭落處,陣法已成。
就見趙七雙手一拍,四周轟然響起雷聲陣陣,一陣陣黑氣湧來,數百名散修之士忽的不見了,唯有趙七卓立當場。
原承天既見雙方鬥起陣來,怎好就走,趙七此人為散仙中難得的領袖,若想消除那場即將到來的仙亂,怕是要從此人著手才是。
(感謝越小丙,寶寶寫,鼠古來,機友3557--等諸位道友的鼓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