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59章 事出有因難袖手

Ά�ب原承天暗叫糟糕,修士的肉身,又怎能經得住這黑蟾的吞噬之力?但黑蟾一旦將修士吞了進去,若想讓其吐出來,便是違背其本性,又談何容易。

雖是如此,原承天又怎能見死不救,定天鼎急急祭出,就向黑蟾罩去。那黑蟾剛食了碧眼金睛獸的內丹,體內自是真玄激蕩,靈識難以抑製,故而與其讓其恢複心神,不如速速對其動用強力,以便及時救出那修士。

鼎中青光將那黑蟾頭頂罩住,黑蟾就是一怔,趁此時機,原承天再用一字禪言,是為一個黯字,此字雖無恢複神誌之能,卻可令黑蟾心境黯然,免生狂暴之心。

而鼎中赤子,也能感受到原承天的心意,嘻嘻一笑,就在那黑蟾的麵前往來跳躍,以吸引其注意力。那黑蟾就忍不住再張大口,吐出長舌,欲將鼎中赤子再卷進腹中。

但鼎中赤子,原是鼎中光華所凝,其體虛而不實,就算是被黑蟾的長舌卷到,又怎能被卷到,自是從赤子身形一掃而過了。

而就在黑蟾大口張開之際,原承天的神識已穿透黑蟾體內的自成界域,手中法訣暗掐,就要從蟾腹中救人。

這法訣好像一隻大手,將黑蟾腹中那修士緊緊抓住,正要一提而出之時,從黑蟾的口中飛出一物,是為一粒黑色珠子,應為黑蟾的內丹。

這黑丹急急打來,其力逾三十嶽,原承天離黑蟾極近,這靈壓又是急急壓來,就使原承天立不住雲端,差點就要落將下來。

原承天無可奈何,隻能先將一道域字真言,罩住那黑蟾腹中修士,以免其被黑蟾傷害,再抽身退步,先避開黑蟾的內丹再說。

左手祭出域字真言,右手則以太一弱水,與黑蟾內丹相持,就此相持不下,形成僵持之局。

此事說來繁複,其實卻在數息間完成,其中的法術變化,足令人眼花繚亂,而原承天針對局勢,一一施來,自是井井有條,又怎會有一絲慌亂。

那周承宗在旁邊瞧著,瞧了個目瞪口呆,這種應變之能他哪裏見過,等到蟾與原承天僵持住了,他才恍然大悟,急急祭出法劍,要來助原承天對付金蟾。

不想法劍剛剛祭出,就聽原承天道:“既為本族族獸,怎能輕易傷害。”

知道周承宗的法劍易放難收,隻好將無界之劍祭去,這是要引開周承宗的法劍,以免黑蟾受傷。

這局麵本就複雜,周承宗此番出手,不但沒能幫上忙,反而添亂,隻因大變之下,心神若不能保持絕對清醒,又談何應變之能?

那修士固然要救,黑蟾又絕對不能傷害,而黑蟾本就因走火入魔,亂了心神,故而在施法之時,更不能動用強力法術,擾亂其神智。如此一來,能夠動用的手段也就微乎其微了。

也就是原承天玄承無雙,手段無數,換了其他修士,自是措手不及,等明白了當前局麵,也定是來不及了。

周承宗的法劍被引開之後,原承天再施一字禪言,要破當前僵局,此字真言為一個“鎖”字,乃是原承天初試此字,要鎖住黑蟾的內丹。

那靈獸的內丹,本是靈獸的性命之源,原承天若想恢複其神智,也需從這內丹著手,再若不鎖住這粒內丹,原承天也無暇動用法力,將那修士救出。

鎖字真言一出,空中立現一根金色鎖鏈,這鎖鏈好似一條金龍,在空中交錯飛舞,在黑蟾內丹上就纏了一道。

但這黑蟾乃是仙庭之物,目前其境界雖是不高,可這內丹之中,卻含有強大威能,縱被一道金鏈鎖住,又怎會輕易雌伏,仍是在急速震動不休,隨時都可破鏈而出了。

原承天初試得手,已是胸有成竹,這鎖字真言奧妙無窮,對手有千種手段,真言就有萬般變化,隻要被金鏈鎖住,那法寶又如何能逃?

心中法訣再念,金鏈從一根化為兩根,在黑蟾內丹上再纏一道,那黑蟾內丹怎禁得住兩道金鏈鎖體,果然是一動也不動了。

原承天暗舒一口氣,這時才有餘力,將黑蟾腹內的修士從容救出。再將域字真言收回。

那修士終於回到空中,還是如癡如醉,不知道剛才已然從死到生走了一遭。

原承天忙道:“承宗兄,速領這位道友去遠處暫歇,這黑蟾神識沉迷,又兼身具強大法力,隻怕必有反複。”

原承天雖是初來乍到,可剛才力壓黑蟾,已顯出驚人修為來,周承宗如何不敬,忙應聲道:“在下明白。”

攜著那修士的手臂,急急將其領到遠處去了,但猶是不舍,在那裏遙遙觀看。

這邊原承天既無後顧之憂,就全力與黑蟾周旋起來,此時因黑蟾的內丹被鎖,倒不用擔心其內丹傷人,就怕黑蟾惱羞成怒,要親身撲來,到時相爭之時,難免要傷其肉身。

是以自己需用手段,將這黑蟾的神智盡快恢複,這是要一邊與黑蟾鬥法鬥力,一邊助其真玄運轉,從走火入魔的困境之中及早走出來。

而見黑蟾的情形,果然是入魔已深,若指望其自己恢複神智,隻怕是絕不可能,唯有動用自己的強大神識,大力壓製黑蟾靈識,方能取得效果。

當下神識化成一線,就向這內丹迫去,那內丹雖被兩道金鏈鎖住,可一旦感覺到有異種靈識探來,自是大起反應,又劇烈的震動起來。

原承天暗歎,仙庭之物,果然非同凡響,那能夠從混沌之戰中活下來的靈獸靈禽,哪一個不具強大法力威能。這黑蟾就算是沉淪昊天,被周氏收為族獸了,其潛能不減,應對之時,又怎能掉以輕心。

好在原承天的神識久經曆練,他數次與大修元魂鬥法,若論神識的相鬥經驗,天下間能超過原承天者,隻怕屈指可數了。那原承天的神識,已化成細針也似,不理內丹反應,步步緊逼,要探進內丹之中。

從黑蟾內丹之中,亦有一點靈識探出,要阻止原承天入內,可原承天的神識已化為針形,內丹中的靈識怎堪一刺,立時就被原承天突破入內。

這時黑蟾大吼一聲,本體就向原承天撲來,原承天不慌不忙,手中太一弱水,牢牢的護住頭頂,將這黑蟾當成一件法寶,那黑蟾雖在水幕外嘶吼跳躍,又怎能突破這層薄薄的水幕。

遠處的周承宗與他的同伴瞧到這裏,已是喜出望外了,他們縱是經驗不豐,也知黑蟾對原承天已是無能為力,而原承天手段無窮,想來定可將黑蟾的神智恢複。

這黑蟾入魔已非一日,實為周氏目前最大的困擾了,族中諸多修士為此擔憂不已,數名極道之修,已是傾巢而出,四處去捕捉靈獸,以供黑蟾修行。

但以靈獸內丹助黑蟾修行,平時固無大錯,可在黑蟾入魔之時,這法子隻怕是飲鴆止渴罷了,黑蟾體內法力越多,就越是狂暴,周氏宅院的禁製,幾乎快被黑蟾盡數破壞了。

但若是不供給其靈獸內丹,那黑蟾的法力則是迅速衰竭,修為下降也就罷了,就怕其體內真玄渙散,就此淪為廢物了。

如此兩難之事,偏偏周氏老祖又在衝玄,族中無人理事,自是各人有各人的主意,哪裏形成定議來?

如今原承天橫空出世,以一人之力壓製黑蟾,且大有可能助黑蟾擺脫走火入魔之苦,二修如何不喜。當初周承宗對原承天名列周族,尚且不以為然,此刻又怎舍得讓原承天離去,就對剛才的話大為後悔起來。

這時原承天的神識已經成功探進內丹,他不敢去探黑蟾的記憶玄承,以免不小心將其傷害,而是將神識由細針而化雲團,以極柔極軟之力,助黑蟾盡速安定靈識。

黑蟾初時還在掙紮,可很快就發現,原承天本意竟是在救助自己,縱是黑蟾神智昏沉,可仙庭靈獸,自是靈慧異常,且總有一絲神智不失。既然體會到原承天的救治之意,也就不再反抗,任由原承天施為。

黑蟾心神的變化,原承天自然能立時感覺到,這也是探入內丹的好處,若是原承天心懷不軌,便是立黑蟾收為侍獸,此刻也是隨手可為。

但原承天怎會如此施為,自然專心致誌,助那黑蟾恢複神智。

所謂走火入魔,其實便是心境大亂,有兼外力侵入卻又無力消除,自然是越陷越深,最終神智崩潰。而修士修為越高,體內法力越強,若是這體內法力失了約束,自是如野馬脫韁一般,可謂是危險之極。

原承天強用神識,助流蟾盡快恢複,若論雙方靈識差距,可謂是高下立判了,因此也就是片刻時間,黑蟾就安定下來。體內亂竄的法力,也漸歸正軌。

那黑蟾本體,早就退到一邊,原承天知其神智已發,便收了鎖字真言,讓黑蟾收回內丹。

黑蟾將內丹一收,忽的目放紫光,口吐人言,道:“道友,相救之情,無以為報,但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,還請道友匆辭。隻因周氏興衰,皆在此一舉了。”

原承天驚道:“何以言重至此?“

黑蟾聲音漸急,道:“好教道友得知,本族老祖衝玄不利,已入魔多時,在下身為其侍獸,這才受其感染,萬請道友速入地府,救我主人!“

原承天大吃一驚,那太虛之士衝玄失利,怎能讓自己這位仙修之士來救?可黑蟾之請,如何能拒?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