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諸修諸侍麵對天龍現麟顯爪,正處極危之境,這聲清嘯聽在耳中,也隻是想到,那白鬥終要現身了。至於那白鬥變身為何,又怎能來得及處去想。
不想天龍這半骨龍爪並不探向原承天以及諸侍諸靈,而是緩緩向那骨猴屍骸探去。
骨猴自挖雙瞳之後,瞳中光芒已將骨猴屍骸掃的粉碎。這骨猴用瞳光自掃其身,便是要讓天龍證明,其死誌極堅,絕然是不肯活了。
隻因這骨猴的身軀,連那渾天旗也是裹不住的,能毀滅其身的法寶也是屈指而可數,唯有這無堅不摧的瞳光罷了。
而骨猴身死之後,其元魂遁出碎軀,那雙目用盡靈力,自然也是化成飛灰,沉淪血池之中。就剩那骨猴的一縷元魂孤零零的飄蕩在原處。
可歎這天下之大,卻無一處是這骨猴的寄身之地,故而這縷孤魂去意傍徨,不知所之。
天龍見此,反倒心生歡喜,這骨猴生性倔強,令人又急又惱,可死後元魂正好拿來調教了,而調教元魂自是自己強項,隻要多花些心思,不愁這骨猴元魂不能為自己所用。
而觀自己所收的萬道元魂,除了那一道最特殊不過的元魂外,就算是骨猴的元魂最讓人寄予厚望了。
因此天龍現出原爪之後,第一個念頭,就是要將骨猴的元魂奪了來。
原承天不惜一切手段殺進界域,正是為了阻止天龍收魂,此刻又怎能束手?左手祭出太一弱水來,就擋在天龍的麵前,右手則祭出定天鼎來,就要將這半骨龍爪收進鼎中。
這是妙用太一弱水的防禦之能,在天龍麵前形成半道界域一般,而用定天鼎來收天龍的龍爪,亦算是奇思妙想。
世間法寶威能各異,各有巧妙不同,可如何使法寶盡呈其妙,則是一門大大的學問。
天龍大皺眉頭,道:“著實可惱。”
他的半骨龍爪隻探出去一半,就被這太一弱水阻住了,當初在冥界初遇這太一弱水時,便是無計可施。此刻自己修成鬼尊境界,不想仍是破不得這滴太一弱水。
這也是因為太一弱水本隨施祭者的本身修為而變,原承天的修為進境,絲毫也不弱於天龍鬼師,甚至還尤有過之,這太一弱水,又如何能破?
至於對那罩向自己的定天鼎,天龍不慌不忙,龍爪一緊一鬆,好像掐訣一般,爪心中就形成一印來。
這龍爪形成的法印非同小可,此印一成,空中就有鬼哭獸吼之聲,可見此印成而鬼獸哭,此印之源,必是大有來頭。
這法印迎向定天鼎,定天鼎果然就青光頓斂了,甚至還被此印逼得向後緩緩退去,這昊天九鼎居然被這龍印逼退,可見龍族之物,著實得天獨厚。
法印逼退定天鼎後,天龍已想出對付了太一弱水的辦法來,也不與這弱水爭鋒,龍爪中再出一道光芒,這光芒卻非法印,亦非靈符,而是爪上的一片龍甲。
這龍甲衝天而起,繞開了弱水之阻,向那道骨猴的孤魂落去。
這片龍甲既然是天龍本體所有,自然是千變萬化了,其初起時,像是一柄法劍。那金偶持著無鋒劍向這龍甲劈來,這龍甲也隻是漫然一迎,就將金偶震退,隨即又身化一隻黑鳥,閃電般飛向孤魂,意欲要將這孤魂一口吞了去。
獵風與刀君怎肯讓這黑鳥近前,各出神刀刀氣,就要將這黑鳥阻住。
可惜這黑鳥是龍甲所化,真個兒是百堅莫催,別說獵風的太一神刀,就算是刀君的無雙刀氣,居然也是奈何它不得的。
按理說原承天早該將這骨猴的元魂收起才是,然而原承天用神識探的明白,骨猴的這道元魂,因神傷心絕,已呈魂散之境了,若不小心,就會造成極大的遺憾。
那骨猴自毀其身,那是絕計不想活了。所謂哀莫大於心死,若是這元魂本身對性命不生留戀之意,其心境自然是散亂飄蕩,隨時散去的。故而原承天又怎敢去輕易收此元魂。
天龍也知道骨猴的元魂輕易收不得,可他自忖自己養魂培魂之術精絕,倒也不怎麼在意,何況就算骨猴真正魂碎,那也隻是骨猴應有的下場,正好解心中之恨。
天龍既然抱持了能用則用,不能用則棄的心念,自和原承天大不相同,出手便是絕無顧忌。
黑鳥雙翼振處,已扇退了刀君,震退了獵風,就從二女之間的空處向孤魂衝去。
獵風怎能讓它得手,腳下步法錯動,就在這間不容發之際,將身形擋住了黑鳥的去路,那黑鳥將頭一頂,就與獵風撞了個滿懷。
獵風就聽到胸口骨格玉碎聲響,劇痛傳來,自是猛不可當,可是身子雖是退了數步,卻仍是不肯稍移位置的。
那黑鳥也被撞的一彈而開,便是天龍鬼師也是驚訝,原以為黑鳥這一撞定要了獵風的性命,哪知道獵風也隻是退了數步罷了。
可惜那獵風雖是舍命不退,天龍鬼師卻是手段無窮,空中光芒再閃,其爪上數甲齊皆飛出,各化青雀黑鳥數隻,其目標仍是骨猴的元魂。
這些個龍甲所化之物本就堅不可催,又是迅捷如飛,又哪裏是人力可以擋得住的。
就見兩隻青雀,一隻黑鳥,已掠過獵風刀君,分三路向骨猴元魂衝去,原承天手中法訣連施,那些個青雀黑鳥卻是視而不見,這些個龍甲化法,又怎能區區符文法訣所能應對的。
就在這時,一道白影閃動,橫在那青雀黑鳥的去路了,這兩隻青雀最是變化無窮,忽的化身兩道冷焰,就向這白影刺來。
這白影低吼一聲,迅捷伸出爪子來,將把這兩道冷焰一拍而散了。此時那黑鳥也不理會那白影,隻管向骨猴元魂衝至,哪知這白影又不分青紅皂白,亦像這骨猴元魂拍去。
原承天與獵風刀君齊皆大呼不可,卻見那白影的爪子落下時雖是極快,可爪中卻生出一朵白蓮,將這道骨猴元魂罩住了。
這白蓮有形無質,將那骨猴的元魂納進蓮瓣之中,元魂仍是飄飄蕩蕩,再沒受到一絲驚擾的。
這朵白蓮一現而沒,已被這白影收了起來,此時原承天與獵風刀君又齊聲叫喚白影,隻是三人所叫之聲卻不相同。
刀君與獵風叫的是白影的本名白鬥,原承天叫的卻是“白澤。”
刀君與獵風大感納罕,明明是白鬥,怎的原承天偏要喚他白澤?
隻有那天龍微微點了點頭,道:“不想在此處竟有緣得見天外靈物,除了你白澤,也無人能破我的龍甲。”
刀君叫道:“那個鬼龍,那可說錯了,這是白鬥。”至於原承天剛才也喚了白澤,刀君自是不提了。
葉驚海就笑道:“刀君仙子有所不知,白鬥此刻化身之物,就是叫做白澤了。那白澤之名在千禽千獸之中,或可列得前三,與那麒麟難分軒輊的,若說白澤是千獸第一,除了麒麟之外,其他靈獸怕是肯服的。”
刀君奇道:“白澤竟有這麼大的本事?”
葉驚海道:“白澤上知天地之道,下知世情物理,鎮魔驅鬼之術,無所不知,算是那靈獸之中,最為靈慧之物了,原兄的侍獸白鬥能化身此物,的是原兄的偌大福緣了。”
此刻站在諸修麵前的白鬥,果然是好不威風,其頭上生有一角,好似墨玉雕成,而除了此角之外,其全身上下,皆是瑩瑩如雪。其肋下生有雙翼,微微扇動之下,便有風雷之聲。
原承天見白鬥化身白澤,不由暗暗點頭,白鬥每次化身,其實都與自身經曆有關,此次先曆魔界,再入九淵,又臨血池,所經之處,皆是烏煙瘴氣,白鬥這才化身白澤,以為原承天驅邪鎮魘了。
獵風就忍不住喝采道:“白鬥,你此次變身,果然俊了許多。”
白鬥仍不說話,目光灼灼,隻是瞧著天龍鬼師。就見它緩緩攤開爪子,那爪中便是兩片龍甲了。
天龍冷笑道:“就算你是千獸中排得第一,也不過六級靈獸罷了,又怎敢與我爭鋒。”
半骨龍爪繞開太一弱水,就向白鬥抓來。
這半骨龍爪伸過來時,亦是一張一合,張合之際,就有一道龍印生出,一路上就共生出三道龍印來。可見天龍鬼師對白鬥所化白澤,亦是十分忌憚了。
白鬥不慌不忙,伸爪亦向龍爪迎來,別看其等級遜於天龍許多,可一爪對一爪,竟是毫不示弱。
隻不過白鬥伸爪之時,爪中生出兩朵蓮花,一黑一白,相映成趣了。
而除了原承天與天龍外,誰也瞧不出白鬥這生出的兩朵蓮花,其實大有名堂,那朵黑蓮之中包藏鎮邪殺伐之術,白蓮之中蘊有驅魂化體之訣。
白澤果然是天下靈獸之首,熟知鎮魘鬼修魔修的諸般妙法,兩蓮破三印,就此一戰揚名。
就白蓮首先探出,蓮花九瓣,就化出九種驅魂化體法訣來,三道龍印遇到此蓮,果然是黯然失色,有兩道龍印已然散去,另一道龍印也是大為不支了。
此刻黑蓮又到,則是化為七種鎮邪殺伐之術。
白鬥畢竟等級有限,故而驅魂化體法訣雖勉強修到九種,這鎮邪殺伐之術,卻隻能修成七種了。
饒是如此,天龍虧在自身並本魔龍本身,而是鬼修之處,先前又被原承天諸多法術禁錮住了,偌大神通,隻能施展四五成罷了。
於是這二蓮遇三印之戰,竟是大敗虧輸,那最後一道龍印也是散於無形了。
天龍怎肯甘心,龍爪並不改向,要與白鬥力拚,以其鬼尊之修,難不成還壓製不得一隻六級靈獸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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