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承天搖了搖頭道:“此時四修雖然法器損耗不少,可修為不失,離出手之時還早得很呢,而玄幽宗與玄極宗之間的爭鬥,我也實不想參與,若非是那種一擊必殺的良機,我是斷然不會出手的。”
獵風笑道:“這樣說來,主人雖是個財主,卻是吝嗇成性,連一點點本錢都不肯出呢。”
原承天也笑道:“我這個財主,倒也不是全然吝嗇成性,真的有大買賣,再多的本錢我也會出的,隻是四修手中最珍貴的東西不過是雲摭月液而己,此物雖好,我現在也用不著了,若四人能亮出其他寶貝,我倒是可以考慮的。”
周方晴拍手笑道:“小哥哥若是去做生意,一定會成為天下第一大財主,不過一定要帶上我才行。”
獵風道:“怎麼要帶上你?”
周方晴一揚脖頸,傲然道:“你想想啊,獵風姐,有我的心眼,誰能騙得了小哥哥,小哥哥又這麼聰明,這生意還怕不越做越大嗎。”一番話說的獵風和原承天都笑了起來。
此刻金塔外間激鬥正酣,白衣衫士修為雖比三名對手為高,但玄幽宗三修的法器畢竟強過於他,是以四人鬥了一日,也不過是個平局。
鬥到此時,白衣修士修為的優勢就慢慢顯現出來,三名玄幽宗修士都服過兩次真玄丹,白衣修士不過隻服了一次。
不過就算到了現在,四名修士仍算不上油盡燈枯,除非是四人身上的丹藥都已耗盡,而變成比拚本身真玄的地步,不過任何修士在任何情況,都會保留最後一粒真玄丹以做逃命之用。
所以以原承天的角度來看,現在仍是不是出手的最佳時機。
這種修士的鬥法,原承天和獵風就算看上十天半月也不會覺得氣悶,周方晴則早就困倦到不行,坐到牆角大打嗑睡。
堪堪等到月華初上之時,黑臉修士向兩位同伴使了個眼色,長臉修士和清瘦修士會意,同時催動手中法劍攻向對手,趁對手掐訣應對之時,三人同時轉身,分成三個方向飛遁而去。
這個局麵是原承天早就料想到的,四修鬥的時間越長,白衫修士就越占便宜,玄幽宗三修能撐到這個時機,已屬不易
三修之所以要撐到此時,一來是為了盡量消耗白衣修士的真玄,二來也是想等到夜晚降臨,使得白衣修士在追蹤之時靈目術大打折扣。
而分路遁逃,則是最基本的戰術了。
白衣修士站在原地沉吟,這種局麵他自然也是早就料到,現在他所要想的,是究竟去追那名修士罷了。
而原承天也等白衣修士的決定,一旦白衣修士選定一人,那麼剩下的二人就是自己的盤中餐了。對這種現成的便宜,原承天是不會挑剔的。
白衣修士很快就縱到空中,同時拋出一件銀色盤形遁器,向長臉修士逃遁的方向追去。
長臉修士在玄幽宗三修中修為雖非最低,可鬥法之時,總顯得經驗不足,應該是玄幽宗三修中最弱的一環,白衣修士選擇此人,亦不出原承天所料。
等白衣修士的身影在空中消失,原承天與獵風立時出動,為了保證萬無一失,原承天讓獵風帶上白鬥,自己有把落靈劍就足夠了。
獵風和白鬥一出金塔,就向黑臉修士遁逃的方向追去,至於最難纏的清瘦修士,就交給原承天親自處理了。
自從有了玉舟之後,原承天就將疾火鞋交給獵風,以彌補獵風遁速不足的缺點。
獵風帶著白鬥先是以平常的速度出了荒山地域,荒山地域靈氣不足,無法發揮疾火鞋的特長,而出了此域之後,就算到了靈氣平平之域,疾火鞋的速度也陡然加快了數倍。不過半個時辰,就可遙遙的看到前方急速遁逃的黑臉修士了。
對修士來說,到了雙方能用目力彼此瞧見的距離,彼此的修為相貌已不是秘密,黃臉修士見追來的是名相貌俏麗的女修,不驚而奇,反將遁速緩了下來,並且迎上來道:“敢問道士從何處而來,為何追逐在下?”
獵風的修為不過是名七級靈修,並且又是女修,黑臉修士自然毫無顧忌,而白鬥也隻是三級靈獸,想來女修級別既然不高,這隻靈獸也不會有何驚人之處。
獵風見黑臉修士停下,心中暗喜,口中答道:“在下來自羅華大陸,對貴處路徑不熟,見到道友路過,便想問個路罷了。”
黑臉修士笑道:“好說,好說。”
目光在獵風身上轉了轉,心中已打定了主意,自己在剛才一戰中損耗不少,正好拿這女修出氣,這女修雖然修為不高,可畢竟是跨大陸而來,身上丹藥法器總有幾件,哪怕質量等級不高,也可略補戰損。
雙方之間的距離很快就到了百丈,這已是法器出手的最佳距離,黑臉修士悄悄念動法言,取出物藏中的法劍,卻見獵風遁速不減反增,正直直的向自己飛來。
黑臉修士隱隱覺得不妙,再仔細看去,隻見這女修細眉彎彎如刀,明眸殺機凜人,而此女周身更有一種奇特的氣息,黑臉修士雖然說不出名堂,可也知這奇特的氣息絕非吉兆。
“請問道友……”黑臉修士話隻說了半句,獵風竟已極快的躍到身前,手中一柄法劍寒光閃閃,僅從劍上流轉不停的青色光華來看,就可知此劍極是不凡。
“閉嘴!”獵風一聲厲喝,寒炎劍猝然而發,在短距離之中,獵風的戰力極為驚人,寒炎劍刺出之時,四周空氣都發出尖銳的哨聲。
黑臉修士慌忙將手中法劍一祭,卻發現此劍竟被獵風身上奇特的氣息所奪,根本已是不聽使喚,黑臉修士大吃一驚,慌忙轉身就走。
可惜此時才想到走,已是太遲了,獵風法劍微擺,黑臉修士的大好頭顱已滾落在地,獵風伸手向屍身腰間物藏一抓,那屍身才直直的墜下地去。
白鬥從空中探出頭來,對獵風忽略自己的存在感到不滿,無奈的搖了搖頭。
獵風仰頭笑道:“白鬥,對不起了,這次對手太弱,可用不著你,下次定讓你先出手。”
白鬥嗚嗚叫了兩聲,縮頭進了雲團,轉身就走,獵風嘻嘻笑著,也轉身向荒山方向遁去。等到了山頂,卻不見原承天的身影。
獵風對原承天的本事自然毫不懷疑,進入金塔後來到塔頂,見周方晴仍在沉睡。白鬥輕輕走到周方晴身邊,向周方晴吐出一口氣息來,這氣息並無奇異之處,隻是替周方晴驅走寒氣罷了。
獵風奇道:“白鬥,你怎會對一個凡人小姑娘這麼好?是了,你在拍主人的馬屁,對不對?”
白鬥懶洋洋的瞧了獵風一眼,臥在周方晴身邊也呼呼大睡起來。
過了片刻,原承天身影在塔前出現,很快就進了金塔,獵風怕打擾周方晴好睡,從塔頂門戶迎了出來,笑道:“主人,這次你可輸給獵風了。”
原承天一臉疑惑,道:“這怎麼說?”
獵風不無得意的道:“我和白鬥早就回來了,可主人卻是姍姍來遲啊。”
“是嗎?”原承天微微一笑,取出兩件物向空中一祭,道:“你瞧瞧這是什麼?”
這兩件法器一是清瘦修士的銅錘,另一件則是一塊木牌,一麵寫著“玄極”,一麵寫著“聖欶”,除了材質不同外,與從鬼修微生高那裏得到的令牌並無兩樣。
獵風苦笑道:“原來主人竟連玄極宗的白衣修士也拿下了,獵風妄自得意,實在好笑。”
原承天道:“這白衣修士境界雖比我高,可荒山這番大戰無論是真玄還是法器都損耗不少,何況我又是在他殺死長臉修士後方才出手,更是占了很大的便宜,這一戰實算不得什麼。”
獵風道:“不管怎樣,此次主人謀定而後動,才有此戰果,獵風心悅誠服。”說話時眼波流轉,甚是調皮。
原承天笑罵道:“你口中讚我,肚子裏定是罵我老奸巨滑,專會撿便宜吧。”
獵風笑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
原承天道:“我想去紫日大陸擇地修行,必定要通過玄極宗地域,有了這兩塊令牌,應會省去很多麻煩。話不多說,等送走方晴之後就走。”
獵風吃驚的道:“主人要送走方晴?”
“莫非你想留下她來?”
“可是,可是,方晴留在身邊,對主人豈不是大有幫助,何況她對主人也是極好的,獵風就怕她不肯。“
原承天道:“方晴畢竟是個凡人,怎能留在身邊?誤了我等的清修也就罷了,最重要的是我等仙修之士,步步殺機,處處危險,為了一已之私而將方晴留在身邊,對她也太過不公。”
“我不要離開!我不怕危險!小哥哥,你怎樣說我也不會離開你的。”周方晴不知何時已走出門戶,衝著原承天大聲嚷道,兩行清淚順著她的小臉慢慢流了下來。
而白鬥也抬起頭來望著原承天,發出唁唁的聲音,瞧它的模樣,對周方晴也是有幾分不舍。
原承天自然也是想將周方晴帶上,此女的心眼絕技,稱得上世間無雙,有她在身邊,會方便不少,但於情於理,卻是萬萬不能帶上此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