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中的這道黑影,出現時無聲無息,行動時疾若流星,當其利齒開合之時,離黑衣魔修的肩頭隻有數尺之遙。雖然隻有這極短的一段距離,可身為三級真修的黑衣魔修能否脫身?
黑衣魔修在追逐之前,並非沒有考慮過原承天會設下埋伏,在他看來,原承天最多會設下一道類似於真訣之類的陷井,而隻要真訣陷井一被觸發,玉舟上所設製的符陣就被會異常的靈力波動瞬間觸發。
是以黑衣魔修對原承天的所謂埋伏並沒怎麼放在心上,然而,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,原承天埋下的後著竟是一隻行動時沒有一絲靈力波動的靈獸。等魔衣魔修發現不妙時,這隻靈獸的利牙已經深深嵌進了他肩頭的骨肉。
肉體的痛苦對真修級修士來說是完全可以輕鬆承受的,哪怕是斷了一隻手腳,或是身體被狠狠的劈開,真修級修士也完全可以在第一時封閉肉體的痛苦,而若是修煉過肉身功法,那麼就算是半邊身體都被撕裂,修士也仍然可以存活。
然而黑衣魔修卻痛苦的發現,咬住他肩頭的並非一隻普遍的靈獸,在這隻靈獸的牙齒開始切開他肩頭的骨頭時,一道比牙齒更鋒利的氣息直達他的體內。
這道比天下任何利刃都要鋒利的氣息,不但能切易切開自己的骨肉,甚至還能直達丹田,對他腹內被先天魔罡之氣護衛的嚴嚴實實的魔芽產生重大的威脅。
黑衣魔修大叫一聲,身體就從玉舟上跌落下來,但肩膀上的一大塊血肉就此離體而去,如果他沒有及時的做出這種反應,那隻靈獸可怕的氣息,定然會將他的魔芽切的粉碎。
黑衣魔修的身體剛剛跌出玉舟,就看到剛才消失不見的那柄青鳥劍赫然就在自己的身前。
這柄劍來的實在太是時侯了,黑衣魔修幾乎根本就仗不出任何的反應。
青鳥劍立時刺進魔修的身體,在碰到魔修體內的先天魔罡之後被彈了開來,但還是輕易的將魔修的半身身體挑開。
對一位沒有修行過肉身功法的修士來說,這樣的重傷幾乎是可以立刻致命的。慶幸的是,魔修對身體的依賴程度遠比凡界修士輕了許多,所以黑衣魔修立時竄了出去,其速之快,竟然已經超過了青鳥的速度。
這是因為黑衣魔修利用了血遁之術,這種遁術固然會大傷元氣,不過黑衣魔修現在已不可想這麼多了,能夠逃出此厄已經是極不容易的一件事。
青鳥劍仍然不離不棄的跟在魔修的遁影身後,哪怕雙方已有了數十裏之遙,依然沒有放棄的意思。
黑衣魔修咬緊牙關,隻能再次動用一次血遁之術,隻見空中一陣血雨飄灑,黑衣魔才刹時就不見了蹤影。
隻到這時,原承天才用手一招,將青鳥招了回來,而此刻他已經如願的站在玉舟上了,玉舟上還多了一隻靈獸,正依偎在原承天的腿邊,口中狺狺的叫著,顯得與原承天極是親熱。
“沒想到主人竟然傳來了白鬥啊。”獵風屈尊降貴地低下頭來,想拍拍白鬥的腦袋,卻被白鬥一擺腦袋的避過了。
獵風叫道:“白鬥,你想死啦,這才出去幾天,就瞧不起我了。”
白鬥雖被獵風訓斥,仍是一副懶洋洋不屑於顧的神情,獵風隻能悻悻然的狠狠瞪了白鬥一眼。
白鬥的身形比原承天離穀時長大不少,已然成為一隻成年黑虎的形狀,它此刻仍然隻是三級靈獸,可離成為妖修也就隻有一紙之隔了,看來這段時間它在玄焰穀中收獲不小。
獵風道:“此事過後,還要將白鬥放回玄焰穀嗎?”
原承天道:“白鬥升級在即,這段時間對白鬥來說極為重要,我必須時時陪在他身邊才是,我想讓白鬥在琅嬛金塔中衝擊玄關,上次得到的衝玄石正好也可派上用場了。”
獵風不無豔羨的道:“沒想到竟是白鬥首先衝擊玄關,等白鬥衝關成功,那可就是四級妖修了,境界比主人都高。”
原承天笑道:“誰先衝擊玄關成功還很難說,像白鬥這種天外靈獸,衝關的時間會非常漫長,或許幾年十幾年都難說的很。”
“這麼說來,主人倒是可能和白鬥比一比衝關的速度了,主人現在是七級,以獵風看來,就算升到真修也不過是三五年間的事情。”
原承天笑道:“三五年?那時我不過才十五歲,十五歲的真修,好不怕人。”
獵風道:“主人現在不過十歲罷了,卻已是七級靈修了,那豈不也是好不怕人。”
原承天先收了玉舟,這件法器尚沒做過標識,用起來很不順手,還不如疾火靴來的方便。接著原承天就在原地祭出琅嬛金塔來,這座金塔中的典籍法器等皆被荊道衝收了去,隻剩下一座空塔,當然荊道衝留在塔中的一絲神念,也被荊道衝當著原承天的麵收了回去,這座金塔,已經完完全全的屬於原承天所有。
走進金塔之中,原承天總算可以放鬆下來了,這可是件空間法寶,就算是玄修之士在塔外也難以看到此物,若不是原承天靈識過人,也斷然無法駕禦這樣的法寶。
將這樣的上品法寶隨手相贈,也隻有荊道衝這樣的胸懷才能做得出來,不過若非原承天,九瓏轉世也不會那麼順利,是以在荊道衝贈送原承天這件法寶時,素蔑貞就對荊道衝收回塔中的典籍法器頗有微詞,認為荊道衝還是小氣了。
好在原承天對荊道衝的法器並無多大興趣,塔中的仙籍更讓他提不起精神來,他感興趣的,也隻是金塔本身而已。
原承天隨手開了塔中的一扇門戶,讓白鬥入內修行,並將那塊衝玄石也讓白鬥攜了進去。
自玄焰穀一別,與主人已有數月不見了,然而隻是匆匆一見之後,自己又要開始修行,因此白鬥對原承天甚是眷戀,戀戀不舍的望了原承天好半天,才走進那間門戶中。
原承天哪裏將白鬥這種小兒女之態放在眼裏,他關上門戶,就在門戶外設在禁製,既斷了白鬥的退路,也免得日後在塔中行事時會打擾白鬥的修行。不過原承天還是可以隨時進入這間門戶,指點白鬥的衝關。
白鬥之事算是告一段落,原承天沉吟片刻,將素蔑貞贈送的那本七情心法取了出來。
獵風奇道:“主人修行的功法已是天下無雙,難道還要修行七情心法嗎?”
原承天所修行的紫羅心法目前已經到了第二重,進展可謂順利,他既有這驚世駭俗,連天靈宗老祖都不惜返界傳予弟子的強大心法,自然不必修習世間任何仙修心法了。
他微微一笑道:“獵風,我思來想去,這套心法你修行最合適不過了,這心法雖然要求達成七級靈修之後方可修行,不好在你是雙修之體,對這心法應該是足可承受了。”
獵風又驚又喜,道:“主人竟讓我修行此法!”
這可是素蔑貞這位超強玄修所修的無上心法,沒想到竟落在自己頭上,獵風著實喜不自禁,恨不得吐出舌頭來,咬咬看是否生疼。
隻可惜她滿身的玄肌並無痛感,就算切下她一隻手去,她也不會皺一皺眉頭,這咬舌試真幻之法總是無用。
原承天道:“七情心法雖是無上大法,可也要擇人而授,素前輩認為我是性情中人,這才以心法相授,隻可惜她還是略略看錯,我的性情之中,十成中占了六成‘穩’字,實不宜修此心法,倒是獵風你,雖經千年苦修,仍是大喜大悲之性,儼然就是第二個素前輩了,這套心法倒像是為你天造地設的一般。”說罷將七情心法遞給了獵風。
獵風小心翼翼的接過心法,生怕稍一用力,這絹製的仙籍就會碎裂一般,其實玄修之士的心法怎會隨隨便便錄在普遍的絹物上,這部仙籍本身就是件寶物,哪裏能輕易毀壞,獵風也知此理,她如此表現,隻是太過歡喜此物罷了。
原承天道:“你先熟讀此心法,其後我就可逐字逐句教你了,這套心法若能完全修成,是可以達到長生境界的,是以從現在開始,你就要心無旁騖,專心修行七情心法才是。”
獵風極認真的點了點頭道:“獵風理會得。”
原承天來到金塔第三層,推開一道門戶後,獵風忽覺眼前一亮,原來這間門戶的地麵上,已鋪設了一層厚厚的靈域之土,身在門戶之中,不禁覺得身體飄飄然就要飛起來一般。
獵風道:“主人是想在此種植靈草嗎?”
原承天道:“不僅僅是靈草,還有幾件要緊的東西,我也想在靈域之土上培植看看。不過我還需要一件物事……”
他忽然想起一事,叫道:“不好,我竟將此人忘了,獵風,你速速出去一趟,將那個胖子帶過來。”
“那個胖子?”獵風奇道:“主人要此人作甚?此人何無膽識,分明是個廢物罷了。”
原承天神秘的一笑,道:“雖是廢物,也有用得著他的地方。”說罷將傳字真言在獵風身上一拍,就將獵風傳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