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打住打住,容我再好好謀劃一番。”
安化侍瞬間以祭師源流定住長魚寧的寬衣解帶手,長魚寧即便再心思玲瓏,在絕對的修為壓製下也動彈不得。
“我告訴你,既然我答應了做你師父,那你就必須要恪守我定下的規矩本分,哪裏有姑娘家成天以這種方式要挾別人的?就算是真要要挾,你也得能做到將我衣服全扒了去,若是你還做不到,那我勸你還是好好聽我的話。”
安化侍一臉的苦口婆心,不過此刻他心中卻是五味雜陳。
長魚寧聞言表情不悅,閉上雙眼隨即做出一副視死如歸之相。
“師父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,左右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,現在被你完全禁錮動彈不得,你想對我做什麼也都完全可以,隻要注意尺度別把我腹部的傷口撕裂開就好了!”
安化侍聞言又是一陣惆悵,這他娘的都哪跟哪啊!
“咳咳阿寧,我在跟你認真說話,再者說我向來都不是那種趁人之危之輩,多年來我也潔身自好,哪裏有你說得這麼下作猥瑣?”
“師父的意思是不會弄傷我的腹部傷口了?那看來師父你走的是溫婉路數的,我們南疆一般都喜歡狂野一些,再者說你生得如此高大威猛,那種春風化雨的方式也不適合你,你可別浪費了你這副禽獸尊容。”
“哪裏又禽獸了!”
安化侍實在忍不住提高了調門。
“我活到現在還沒跟姑娘有過男女之歡呢,阿寧你萬萬莫要亂說!”
“哦?也就是說師父你是老童子雞了?”
“這......粗俗,太粗俗了!”
“我們南疆女子都是這種風骨,你若是不喜歡可以來懲罰我啊,反正我已經拜你為師生是你的人了,死後也可就地化成你的鬼,師父你想做什麼就來吧,小女子反正無從招架弱不禁風!”
長魚寧將雪白的脖頸高高揚起,如此場麵令安化侍血脈僨張,半晌都不好意思站起身子。
“弱不禁風?依我看你是我見過最伶牙俐齒的毒舌丫頭!光是你這張嘴一開口,就比我家鄉闌秀坊的所有花魁都狠辣惡毒!”
“是嘛?剛拜師就能得到師父如此高的評價,小女子受之有愧再接再厲呢!”
“......”
安化侍徹底被她給打敗了,敗得體無完膚從頭到腳。
一想到這姑娘今後可能會一直糾纏著他,安化侍心頭的冷汗便不打一處來。
當然安化侍此刻還有更大的隱憂,那便是八步趕蟬的安危問題。
長魚寧已經說得很清楚了,現如今八步趕蟬已經坐上了封回門門主的位子,隻不過因為某些原因封回門被全宗排擠清剿,以血梟大將為首率領驚煞重邪兩門對其開展血洗,這不得不說是封回門千古未有之大劫難!
若是換做四十七年前的安化侍,他肯定會甩手就跑什麼都不管,畢竟保住自家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事,就好比當初年少時他每次都丟下溫叔牙跑路,留下溫叔牙一人獨自麵對以羅睺功法硬抗。
可是現如今安化侍卻做不到了,他能感受到自己心境的改變。
單單因為這是陸某人曾經的宗門,安化侍就不可能放任不管。
他稍稍衝自己哂笑一番,果然隨著閱曆的逐漸深厚,他在朝自己當初最討厭的情義之輩緩緩轉變。
之前他一直都不理解為何這世間有那麼多悍不畏死的傻子,現在說實話他也想不明白,不過已經稍稍有了一絲明悟之感。
陸某人就是這樣的傻子,從一開始在南淮城為他獨鬥鍾梵,到後來自爆頭顱為他擋下鳩摩和尚,賜予其無相金丹又帶其闖蕩蒼梧嶺獲取鬼魄,賭上十三世的命也要助他回到塵世......
這一樁樁一件件,全部都是安化侍早已償還不了的恩情,畢竟昔人已乘黃鶴去,惟餘白雲千載空悠悠。
因此,眼下安化侍既然來到了南疆,他要做的便是祭奠與彌補。
因此,作為陸某人這輩子唯一正式的入室弟子,八步趕蟬他絕對不能放任不管!
長魚寧見安化侍眉目鄭重,一時間也很懂事沒有再煩他。
過了良久安化侍才歎了口氣,眼神已經變得比以往堅定許多。
“也即是說,我現在要想辦法潛入八百裏禁,然後越過四大將府和三大鬼王殿,還要順利找到老山進入諸生浮屠,闖破層層禁製將八步趕蟬解救出來?”
“就是這般。”
聊到此處,這話題著實是有些沉重,隨便一條都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重量。
長魚寧口中說著相信安化侍,其實也能看出她心中一直在打鼓,畢竟所要麵對的層層險阻難度簡直逆天,這必然是一條九死一生的浴血之路!
事關生死,安化侍真的想了好多好多。
良久。
良久。
期間老瘋子進來找安化侍編籮筐,被安化侍沒好氣地直接扇飛了去,這老者也不發火也不動怒,隻是像個犯錯的小孩子一般縮回西側房裏哭。
“阿寧,你可聽說過魔宗?”
安化侍總算是又開了口,本來隻是隨口一問,沒想到阿寧竟堅定地點了點頭。
“當然知曉,魔祖令狐睛明歸來,眼下四大王朝已經傳遍。”
安化侍聞言又是一陣唏噓,看來他避世修行這四十七年裏發生了太多轉變,他還用之前的想法去考慮今日的事情,已然顯得有些許落伍。
“封回門的遭遇,是不是和魔宗有關?”
“沒錯。”
一提到這個,長魚寧的表情瞬間變得滿是憤恨。
“師父你應當知曉,我們鬼宗自古以來都是一脈相傳,從來沒有被其它宗派染指過分毫,這也是開派祖師定下的傳承基準,即便十三萬年前魔宗崛起,無非也就是一群叛徒離開鬼宗加入了魔宗,可鬼宗的傳承還是異常純粹。”
安化侍聞言聽出了話裏有話,當即順藤摸瓜把話接了下去。
“你的意思是,令狐睛明眼下大肆染指了鬼宗勢力,並且已經蠱惑了柳下厭孤等一大批擁戴之輩?”
“沒錯,現如今三位鬼王裏有兩位聽信蠱惑已經投靠了魔主,四大鬼將裏也有兩位完全倒戈,八門中驚煞門和重邪門公開表示臣服,其餘六門中除了五髒門門主遊曆未歸外,皆保持中立態度,唯有我們封回門公然叫囂,所以招致了此般惡果。”
安化侍聞言了然,心中亦微微暗笑。
“五髒門門主應當是玄血童祖吧,那家夥被我給打怕了,他勾結天照宗柳象骨,現在應該逃遁到其它地域,估計短期內不敢回歸鬼宗。”
長魚寧聞言表情驚訝,不過安化侍的過往實力擺在那裏,她倒也沒有太過失態。
安化侍也沒任何炫耀的意思,畢竟本就是順手而為的事,他隻是在縝密思考一切可利用的局勢。
“照此說來,我們需要麵對的其實是兩位鬼王和兩位鬼將,至於驚煞門與重邪門門主,若何玄血童祖相差不大可以忽略不計,對我構不成太大威脅。”
安化侍這話說得極其冷靜,長魚寧聞言對其滿是崇拜,畢竟八大門主對於她來說,已然是高不可攀無法輕視的高峰。
“我家師父果然是人中之龍,我選男人的眼光果然沒錯。”
“好好說話,禁止溜須拍馬,我也不是你男人。”
“好的,知道了,不是男人的師父。”
“......”
安化侍已經對她徹底沒啥辦法了,到現在他也不曉得被這丫頭擺了多少次,總之但凡跟她說話就沒一次能占上風的,這著實令安化侍深深懷疑自己。
“說正經的,你有沒有辦法聯合一下相熟的其它幾門,按道理說應該有封回門素日交好的門主吧?或者說那兩位不同意和魔宗接洽的鬼將,還有那位反對意見的鬼王,他們難道說坐視不管?”
“唉,要是他們能管的話,就不至於鬧成今天這般模樣了。”
長魚寧輕輕歎口氣,少見的不再調侃安化侍,這讓安化侍感覺莫名輕鬆起來。
“說實在話,現在的天下大勢一片混亂,到處都在打仗馬亂兵慌,令狐魔祖覬覦鬼宗也不是一日兩日,之前師父你說的那位柳象骨前輩我也聽說過,他便是收到了風聲提前逃出來的,眼下天照宗應該也被魔宗染指了。”
安化侍聞言點點頭,這事情他早已知道,隻不過這四十七年來令狐睛明究竟做了些什麼,魔宗究竟發展到了哪一步,這些他還完全都不清楚。
“師父,八步趕蟬門主的性子你也知道,向來稀奇古怪,絲毫不平易近人,一到晚上還會變成......”
“我懂的,往下說就好。”
安化侍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麼,那隻記憶深刻的巨大山蜘蛛,當時的確把安化侍給嚇得不輕。
“就是這般,因此往日裏隻有一兩個門主和其還算融洽,隻不過也都是點頭之交而已,再者說現在出現如此大分歧,這些門主自顧不暇哪裏還敢亂出頭,也都怕惹禍上身牽連到自己。”
“他們做得對,人情本就淡泊如水,人不為己天誅地滅,他們是聰明人。”
安化侍下意識的做了一嘴評價。
“可是師父你不一樣,你想要幫我家門主度過難關,雖說我感覺你前去幾乎也死定了,但最起碼你不像他們那般絕情,你是個多情的傻子,我就喜歡你這種傻子呢。”
(長魚寧越寫越上頭,太上頭了,我得克製克製哈哈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