�?��m�一時間,臘梅園中隻剩下安化侍和張北魚兩人。
放眼四大王朝,此二人絕對可當上青年一輩的半壁江山,不過張北魚對安化侍究竟了解多少,安化侍此刻卻有些心中嘀咕。
之前在龍虎山之弈上,張北魚並未和安化侍有過正麵交集,安化侍亦是在張北魚被禦前太初妖氣蠱惑後偷襲的葉苓茯,那時候的張北魚已經完全失去自主意識,此刻按道理說張北魚不應該會認識自己。
安化侍死死盯緊張北魚的眼睛,想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一些東西,可張北魚一臉天真無邪沒有半點雜質,實在讓他難以捕捉到絲毫蛛絲馬跡!
思來想去,安化侍準備開門見山。
“閣下是誰,來此地做什麼?”
“我叫張北魚,大哥哥你好!”
張北魚依舊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稚嫩模樣,毫不避諱地朝安化侍自報家門,他的表情依舊管理得滴水不漏,以至於安化侍還是無法揣測其真實心思。
“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北戎劍宗青年魁首,我是令狐衝,道宗內門太玄山弟子,你來此地可是有事情?”
安化侍繼續沿用了假名,張北魚貌似對此並不算在意,而是盯著翁老丈離去的方向瞥了一眼。
“令狐哥哥,剛剛那位老爺爺懷裏的娃娃,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?”
一句話,意味深長!
安化侍麵色絲毫不改,雲淡風輕地走到臘梅樹下拾起茶杯飲茶。
“小孩子不都長得差不多,眼熟也都正常。”
“正常嗎?我可不這麼覺得呢。”
張北魚歪歪小腦袋,拱了拱自己精致的小鼻頭。
“有話直說。”
“令狐哥哥,我覺得那孩子不正常,你也很不正常!”
張北魚依舊嬉笑著,可安化侍此刻的眼神已經逐漸陰翳起來。
“我又有何不正常?”
“你身為道宗內門弟子,聽見了我的名號並不驚訝,這便是最大的不正常!”
張北魚極度自戀地說了一嘴,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玩鬧之相,貌似覺得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公理。
當然,以張北魚的修為和名氣,他這話也絕對不虛,隻不過安化侍並未給他應有的麵子。
“我這人懶散慣了,往日裏我在道宗見到葉苓茯都習以為常,就更別說你了。”
安化侍又隨意地嘬了一口茶,不過這話說得倒是極度精妙,既完美解釋了方才的疑慮,又借著葉苓茯踩了張北魚一腳。
張北魚不曉得有沒有聽出安化侍話中意思,依舊瞪著大眼睛淺笑吟吟,他來到安化侍身邊也拿起茶杯,有樣學樣模仿著安化侍,也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喝。
“令狐哥哥,我覺得你這個人還真的蠻有趣的,我原本以為南靖能讓我看上眼的也就葉苓茯一個,沒想到小小的長陽鎮裏還有令狐哥哥你這樣的存在,葉哥哥我最起碼還是能一眼看透的,不過你我現在有點看不透哦!”
“咳咳......”
安化侍聞言嗆了一口,潦草地擺手打掉衣衫上的茶水,隨即朝張北魚抿嘴笑了一下。
此刻他內心波瀾不止,的確他已經用須佐懸式掩蓋住了自身修為底蘊,可張北魚這家夥還是能看出端倪,這種敏銳的感知能力說是妖孽也不為過!
“我隻是個普通的內門弟子罷了,你還有事嗎,沒事咱們就此別過。”
安化侍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,起身欲走卻又被張北魚給攔住了。
“令狐哥哥你別急嘛,你要走我跟你一塊走,你家裏我還落下東西沒拿呢!”
“東西,什麼東西?”
“喏,就是剛剛被抱走的小娃娃哩!”
安化侍聞言心中咯噔一下,該來的遲早還是來了。
張北魚很明顯在等著安化侍攤牌,安化侍見狀也不再繼續偽裝,指了指翁老丈離去的方向緩緩開口。
“你是怎麼發現的?”
安化侍不敢問他太多信息,他現在還不確定張北魚究竟還掌握些什麼,問太多恐會進一步暴露自己。
“偶然發現咯,令狐哥哥你應該也看過龍虎山之弈了吧,那之後我受了比較重的傷勢,沒離開南靖一直在調養,後來我傷勢好了就繼續在南靖遊蕩,聽說南平京附近有個血狼穀挺好玩的,想趕來瞧瞧,誰知一下子便碰上了我們北戎遺失的仙苗娃娃哩!”
“你在說什麼,不聽不懂。”
安化侍繼續裝傻充愣,可這話張北魚自然是不信的。
“令狐哥哥你其實也用不著瞞我,當初這個娃娃被護送到南靖北疆時遺失,聽說是你們道宗出動了兩位首座真人親自盜取的哦!我還聽說前不久四國連嬰時出了大事,有魔宗高手大鬧青蓮澣世台,又將這一批仙苗的灌頂事宜全都攪黃了呢!”
張北魚每句話都暗含深意,說完後繼續用大眼睛瞥著安化侍瞧看,這種攜卷著城府的聊天方式讓安化侍很不爽。
“我不知道四國連嬰,也不想跟你再聊下去,你還是自便吧!”
“令狐哥哥你又騙人,你說你不知四國連嬰,你又從哪裏偷來的仙氣,又是誰給那娃娃仙氣灌頂的咯?”
此話一出口,張北魚的表情也變得稍稍正經了些,感覺瞬間長大許多般褪下幾成稚嫩。
安化侍見兜不住了,當即也不再掩飾什麼,畢竟他還真不怕跟張北魚正麵動手。
“咱們也都別藏著掖著了,沒錯那孩子是你們北戎的遺失仙苗不假,可卻是我親手救下來的,我的確也和天照宗有染,但我搶奪仙氣也隻是為了灌頂仙苗,這孩子你就算發現了我也不能讓你帶走,你也別想跟我用強,我能看出你傷勢未痊愈,你打不過我的。”
安化侍這話說得毫無商量,突然的強勢也讓張北魚嘟起了小嘴。
“令狐哥哥你又哄騙我,明明你靠著仙氣覺醒太古熔爐體占盡了便宜,怎麼還張口說瞎話呢?”
“轟——”
張北魚話音剛落,身邊的安化侍立刻便爆發了自身的猛烈氣勢,熔爐金焰瞬間澆灌全身好似立地成佛,極度雄渾的金色真氣霎時間焚盡滿園臘梅花!
張北魚見狀立刻後退到臘梅園邊角,麵色大變不敢再有絲毫懈怠,他完全能看出安化侍的恐怖底蘊,當即也抽出身後木劍做好了戒備姿態。
“令狐哥哥,咱們有話好好說,今天我可不是跟你來打架的哦。”
“我也想跟你好好說話,不過你句句騙我,也沒看出你有跟我好好聊聊的意思。”
“我哪裏騙你了,令狐哥哥?”
“你留在南平京當真是為了養傷?仙苗現在威勢未顯,你又是憑借什麼找到此處的,我可不信你是遊山玩水誤打誤撞,想跟我聊最好拿出基本的誠意來!”
安化侍心思縝密自然不好哄騙,張北魚雖說城府深沉,但和安化侍相比還是差上一些,因而寥寥數語便露出了不少馬腳。
張北魚被戳破心思哈哈大笑,像一個被揭穿把柄的小孩子一般滿麵通紅,安化侍對此不為所動,他早已不在乎張北魚外表展現的人畜無害,隻關心他心中真實的目的與想法。
“令狐哥哥,既然你都瞧出來了,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,我這次遇到仙苗的確是偶然發現,我其實是專程來找你的!”
“找我?怎麼找到我的,為何找我?”
安化侍被他這話說得一頭霧水,心中亦隱隱有了些不好的感覺。
“令狐哥哥,你是太古熔爐體,自從你在蒼梧嶺中初步開辟引動天象時起,我家師尊張太京便注意到了你,還吩咐我開始下山行走天下尋找你的蹤跡哩!”
“張太京要尋我?”
安化侍聞言心神震動,之前澹台夭夭給他講述龍虎山之弈時有過提及。
這張太京乃是前任劍宗宗主,後來將位子傳給了自己師弟張太白,當初就是他來到南靖為劍宗六子討公道,最終和赤陽子在龍虎山巔展開了震撼四大王朝的鬥法。
鬥法後赤陽子失蹤他也墮境,一手被廢隱居於劍宗中閉門不出,直到張北魚繼承師命下山,來到南平京與葉苓茯約戰,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。
“沒錯,是家師讓我來尋令狐哥哥的,家師感知到有上古神體在南靖出世,因此派我下山參加龍虎山之弈,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和葉哥哥對弈,其實是要找到你這位上古神體哦!”
張北魚直言不諱,此刻的他表情還算真誠,不過安化侍還是沒有絲毫掉以輕心。
“是怎麼找到我的?”
“很簡單哦,令狐哥哥你在南靖皇宮裏大戰左天衡,還有剛剛你和西梁大高手對弈皆展露了太古熔爐體,我能聞到你們對弈的氣息哦!”
“又說胡話,對弈皆在域界中完成,外界可謂是絲毫不顯,再者說皇宮大內又豈能是你隨意進出之地,南平京如此碩大要找人又何其困難,你還是不跟我說實話!”
安化侍說完便往外走,的確張北魚根本難以自圓其說,很明顯還是有事情瞞著安化侍。
見到謊言一次次被安化侍戳破,張北魚也開始稍稍慌亂,他貌似沒想到安化侍會如此心思縝密,也完全沒想到安化侍能如此冷落於他。
“令狐哥哥,我跟你說實話還不行嘛!”
碧綠劍光一閃,張北魚已經來到了安化侍麵前擋住去路。
“你還要幹嘛?”
“跟你說實話!”
“什麼實話?”
“我其實也不知道怎麼去尋太古熔爐體,之前說的也的確都是假的,這次我來到此地其實是感知到了令狐哥哥的味兒,我尋著味兒過來,沒成想讓我誤打誤撞遇到了師父要找的人,還有北戎的仙苗!”
“味兒?什麼味?”
安化侍嗅嗅自己的身子,雖說有一陣子沒洗澡了,可也不至於傳播這麼廣泛。
“喏,就是你和我的味兒啊,咱倆都是一個味的家夥!我能聞到你哩!”
張北魚越說越像胡話,可接下來他指了指安化侍的鬼徹刀匣,又指了指自己的身體,安化侍便恍然大悟全都清楚了。
“你指的是......和舊水老祖有關的味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