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玉金來到蘇家興跟前,讓後者張開嘴,用隨身的醫用手電照了又照。
“急性喉痹證!吃點消炎藥就好了!”朱玉金揣起手電,“家裏有頭孢類的消炎藥吧,蘇老如果頭孢類過敏,吃點紅黴素就行!”
“到底是大都市來的醫生,隨便照照就給蘇老爺子診斷出來了!”
“那是當然!魔都醫生的醫術,不比帝都差!可比咱們寧州醫生的醫術高多了!”
“……”
一時間,一些賓客開始捧臭腳。
其實,這些人也都知道,像喉痹症這種小病,寧州的醫生完全可以診斷出來。
但是,他們想通過吹捧朱玉金而獲得蘇家的好感。
就在朱玉金得意洋洋地準備離開時,任逍遙問了一句:“朱教授,你診斷完了?”
“對啊!”朱玉金上下大量著對方,“這還不簡單嗎?”
“簡單?蘇老現在是想發聲唱戲,不管是吃頭孢也好,還是吃紅黴素也好,你覺得能立竿見影嗎?”
“立竿見影?根本不可能!世界上根本沒有這樣的神奇醫術,也沒有這樣的神藥!”
朱玉金在魔都最好的醫院浦江醫院工作了近三十年,醫術也是名滿魔都。
對自己的醫術絕對自信,對自己的見識也絕對自信。
“你不過是井底之蛙,當然沒見過神奇的醫術。”
言罷,任逍遙端起茶杯:“蘇老,喝下這杯茶,在喉嚨裏停個三五秒,我保你嗓子立竿見影,馬上就可以唱戲!”
“爺爺!您就聽任逍遙的,他的醫術絕對沒錯!”
蘇欣然此時已經來到了蘇家興的身邊。
“爺爺當然相信林小友的!”蘇家興端起茶杯狠命地喝了一大口,而後讓茶水在喉嚨間停留。
“咕嚕!”
五秒鍾後,蘇家興將茶水咽下。
“太舒服了!”
蘇家興捋了一下自己的嗓子!
太清爽了!
太舒坦了!
“任小友,你真是神醫!真像我寶貝孫女說的那樣,就沒有你治不了的病!”
蘇家興把杯中的茶水一滴不剩地全都喝了進去。
最後就連茶葉都給嚼了。
“大哥!你為了捧姓任的,戲演得有點過了吧。”
蘇家旺當然不相信胞兄的嗓子喝了一杯茶就痊愈了。
“老二!你說我演戲?我有必要演戲嗎?”蘇家興也有點不高興了,“那個什麼朱教授,你過來看看老夫的嗓子好沒好?”
朱玉金也不猶豫,急忙再次拿出手電筒。
“啊。”
“啊。”
蘇家興在朱玉金的示意下“啊”了兩聲。
當朱玉金的手電光照射到蘇家興的喉嚨時,瞬間愣住了。
患者咽部黏膜潰爛、嗓子眼紅腫的症狀消失得一幹二淨!
“這,這……”
朱玉金無比震驚,瞪著一雙眼睛,張著大嘴,根本不敢相信。
“好了!好了!真的好了!”
“朱教授,你說什麼?我大哥的嗓子好了?”蘇家旺不由得拔高嗓音。
朱玉金的人品他是相信的,絕對是實事求是之人。
“是!真的好了!”朱玉金再次肯定地點點頭。
“任小友!老夫剛才多有不敬,還望原諒!這杯酒我自罰了!”
蘇家旺倒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之人。
“不過,老夫有一事不明。我大哥一直喝茶,嗓子並沒有好。為什麼喝了你的倒茶,就好了呢?”蘇家旺的疑問其實也是在座所有人的疑問。
任逍遙微微一笑:“因為我是國醫。別人倒的茶是水,而我倒的茶是藥!”
任逍遙當然不能說他把勁氣注入了茶水中,因為說了他們也不明白。
“原來如此!原來如此!”蘇家旺其實並沒弄明白任逍遙的意思。
朱玉金又問道:“任先生。朱某有一事不明,我並沒見到您給蘇老診斷,您怎麼知道他得的是喉痹症呢?”
在朱玉金的認知裏,國醫起碼也得看看舌苔,號號脈吧。
“國醫講究望聞問切,我通過望就看出來了!”任逍遙又是一笑。
“佩服!朱某由衷地佩服!”
而這時,蘇庭茂已經把鼓樂班子找上台來。
蘇家興會意,精神矍鑠地來到琴師麵前,一亮嗓,場內瞬間沉靜。
眾賓客全都屏了住呼吸,豎起了耳朵。
“我正在城樓觀山景,
耳聽得城外亂紛紛。
旌旗招展空翻影,
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……”
京劇名段《空城計》。
字正腔圓,有板有眼,頗有馬派味道。
他剛唱完,場內立刻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。
絲毫沒有恭維的意思,絕對是發自肺腑。
酣暢淋漓!
一段唱罷,蘇家興心情頗感愉快!
“哈哈哈……老夫獻醜了!”老爺子雙手抱拳拜了一圈。
“任小友,謝謝!”
蘇家興走回主桌,鄭重其事地緊緊握住了任逍遙的手,本來有些昏花的雙眼裏,流露出的全是喜歡。
老爺子又下意識地看向了蘇欣然那桌,心裏無限感慨:任小友如果能夠成為蘇家的孫女婿該多好!
可惜,柳依依已經明確宣布了任逍遙是她的未婚夫。
欣然啊,實在當不了正宮,你就給他做偏房吧。
不過,最好趕緊下手,否則,位次可能靠後。
老狐狸一樣的蘇家興哪能看不出來,上官婉晴、甄小跳兒對任逍遙也十分有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