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歡快喜慶的樂曲響起,金夢莎看到了,身著莊重新郎禮服的慕風和潔白婚紗的王姝。
嗬,唐潔梅說話,果然沒有誇張。
他們請的攝影師,技術真是太好了。
婚禮的每一幅畫麵,都清晰逼真,猶電影若大片,可以直接截圖留存紀念。
很快,金夢莎也看到了慕淩凱。
七年多前的他,自然顯得更加年輕。
也依然是,人叢中最為引人注目的那一個。
就這些播放過的畫麵來看,小悠不在現場。
也對,剛才慕風的那極品媽媽說了,小悠是和她一塊兒去的。
想必,要在後麵的視頻裏,才會出現吧……
終於,在這段慕風和別人隆重無比的婚禮視頻中,金夢莎看到了七年前的自己。
方嬸說她這麼些年,一點兒都沒有變,其實並不準確。
她的模樣,還是有些變化的。
嗬嗬,那個時候,她可真水靈啊。
她竟然,還專門用心地化了妝。
皮膚嫩得吹彈可破,眉眼間流露出來的青春神采,完全遮擋不住。
盡管挺著超級醒目的大肚子,穿著寬鬆肥大的孕婦裝。
那份獨屬於她的美麗風姿,卻不輸給任何一位盛裝而來的女賓客。
金夢莎看到,七年多前大腹便便的自己。
在夏小悠小心翼翼的攙扶下,抬起眼眸看向和王姝並肩站立在一起的慕風,若有似無地笑了下:“慕風,你結婚,怎麼可以不邀請我呢?”
慕風整個人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狀態,走到她麵前低聲又急切地說:“珊珊,你先回去行嗎?我一會兒再跟你解釋。”
“你結婚,我肯定會來。你放心,我也馬上會走。”她凝神深深地注視著他,嘴角那抹飄忽不定的笑意更加深澈,可是眼睛卻一點一點的泛紅:“慕風,你當新郎真的很帥。”
“珊珊……”慕風啞聲喊了她一聲,想要說話,卻無言以對。
而她,突然伸臂摟住了他的脖頸。
踮起腳尖,在他耳畔柔和又清晰地說:“你知道嗎?我曾經想象過無數次你做新郎的樣子。不過,那時候,我以為站在你身邊的新娘,會是我。”
隨著她的這個曖昧的動作,台下的嘉賓,一片嘩然。
慕風的爸爸沉不住氣了,重重地咳了一聲,擰著眉頭開口:“慕風,這是誰啊?一點規矩都沒有,你快讓她走。”
慕風臉容煞白,近乎懇求地對她說:“珊珊,你先回去,別鬧了好不好?”
她的臉頰,同樣白得像紙。
從她在婚禮上出現,一直都表現得很平靜,也很堅強。
可是這個時候,眼淚卻毫無預兆地落下來,打濕了她精心描畫的妝容。
她抬手擦去淚滴,再次淡若清風地綻開笑靨:“慕風,我還忘了對你說,祝你新婚快樂。”
慕風眸光深幽地看著她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……
和金夢莎打過兩次交道的慕風媽媽,那會兒終於也坐不住了,冷寒著臉容發話:“你這個女人是從哪裏來的?我兒子結婚,你搗什麼亂?趕緊走趕緊走。”
這個時刻,她的好閨蜜夏小悠,忍無可忍地向著慕父慕母嗆聲了:“慕先生,慕夫人,你們問她是誰?我來告訴你們好了。她就是你們的寶貝兒子好了五年的女朋友,她的肚子裏,懷的也是你們兒子的骨肉。你們兒子不止一次跟她說過,一定會和她結婚。現在,他一聲不吭要娶別的女人了,我們不搗亂,過來看一看問一問都不行嗎?”
這下子,場麵越發混亂。
所有的來賓,恍然大悟,議論紛紛。
慕父慕母臉色鐵青,慕母尖刻地說道:“是她自己非要纏著我兒子,肚子大了怪誰?女人自己不自重自愛,埋怨別人有什麼用?”
“到底是誰纏著誰?別以為你們有多高貴!你兒子玩弄感情,始亂終棄,就是個道德敗壞的人渣!”夏小悠火冒三丈,轉過眼眸惡狠狠地瞪住慕風,那架勢,就仿佛想立馬衝上去和他打一架:“慕風!你今天把話說清楚!你要是不給珊珊一個交代,我們還真的不走了!”
慕風還來不及說什麼,慕母已經站了起來,氣急敗壞地吼道:“你又是哪裏來的野丫頭?我家裏的事情,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!保安呢?把她們趕走!”
慕淩凱及時地衝過來,強勢有力地護住了她們兩個……
婚禮的畫麵,還在繼續。
金夢莎獨自默默地看著,眼淚不知不覺,布滿了一臉。
原來,當年的事實真相,就是這樣。
原來,慕風是在她懷著念念即將生產的時候,背著她娶了王姝。
他真的,好渣好渣啊。
而更渣的是,慕風說和王姝結婚了七年多,他們從來就不是真的夫妻。
可是照他媽媽今天的說法,在離婚的前一晚。
他卻和王姝,上了床……
金夢莎的腦袋裏亂轟轟的,雜七雜八攪成了一團。
就好像有無數熟悉又陌生的碎片,在擁擠地飛舞盤旋。
她抬手點了重播鍵,一遍一遍反複播放著這一段七年多前的老舊視頻。
讓自己一遍一遍,努力而煎熬地去找回,從前缺失的記憶片段。
後麵發生的事情,其實,金夢莎差不多已經都清楚了。
當年,她所受到的最為毀滅性的打擊和刺激,應該就是慕風的這場婚禮吧。
她甚至,十分艱辛地回憶了起來。
自己在淩晨夜半,悄悄從醫院的病床起來。
坐在昏黃的燈光下,給慕風和夏小悠留一下一封字字泣血的絕筆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