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顯陳舊的防盜大門,“砰”的一聲。
重新在慕風的麵前,緊緊地關閉上。
如同把他和金夢莎,隔在了橫亙著整個銀河係的兩個世界。
慕風隻覺得,自己的心。
也隨著這聲無情的關門聲,重重地碎裂掉了。
珊珊以前,是最怕看到他受傷的。
記得有一次,他和朋友一起出去打球。
不小心在球場上摔了一跤,也就是胳膊肘那裏,破了一大塊皮流血了。
珊珊看到了,心疼地直掉眼淚。
回家後,她溫柔地幫他擦藥。
不住柔聲細語地叮囑他,以後打球時,再不能這麼大意。
最後,他們如火如荼地擁吻在一起……
嗬嗬,那是多遙遠的從前了?
那個時候,他們好得如膠似漆,分開一天都覺得難受。
而現在,她丟開了臉上身上都有傷的他。
當著他的麵,選擇了去關心照顧另一個,和他打架受傷的男人……
或者,當珊珊知道,他是個已婚男人之後。
就真的已經,不愛他了吧……
慕風使勁地閉了閉眼睛,強迫自己不再想下去。
不然,他很有可能崩潰。
或者是,發瘋一般地去捶在他麵前緊緊關閉著的這扇大門。
那隻會,讓珊珊更加反感他。
說不定,她真要報警。
慕風完全相信,性格剛硬果斷的珊珊。
在一怒之下,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,不會顧及他絲毫的麵子……
他用力地甩了甩頭顱,拖著沉重的步伐,一步一步地下了樓。
夏日的夜晚,月色皎潔,繁星閃耀。
清涼的夜風吹拂在身上,應該是很涼爽舒適的。
可是慕風,卻猶如行走在暗無天日的十八層地獄之中。
他的眼前,是黑茫茫冰涼涼的一片,看不到一丁點的光明和希望。
最後,慕風把車開到了魅色休閑會所。
心,已經破了個鮮血淋漓的大窟窿。
連呼吸,似乎都不再有意義。
他隻有靠喝酒,來暫時麻木自己那銳痛的神經……
金夢莎帶著成子東進了屋之後,就十分懇切地向他道了歉:“東哥,對不起,你一來就讓你遇到這樣的事,還受了傷。”
“沒關係啊。”成子東不以為意地笑笑,說得滿不在乎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?我以前經常打架的。這點小傷,根本就不算什麼。”
“可我,還拉了你當擋箭牌……”金夢莎輕輕垂下了眼簾,再度誠懇地說了句:“對不起,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“夢莎,你不用跟我客氣的。”成子東既無語又無奈,一本正經地說:“我們以前都瞎了眼,沒能認清慕總是這麼一個人。結了婚還糾纏你,簡直就是該死。我隻恨在荷花鎮時,沒有好好摸清楚他的底細,讓你上了他的當。能幫你把他趕跑,我挺高興的。幸好今晚,我跟你一塊兒回來了。以後,隻要你需要,我隨時願意給你當擋箭牌。你說我是你的什麼都行,總比一個結了婚的男人一直纏著你要好一些。反正,隻要我在,一定護你周全。”
金夢莎被他煞有介事的話語,有點逗樂了,微微抿嘴笑了笑說:“謝謝,你坐吧,我去給你拿藥。”
成子東老老實實地在客廳裏的簡易沙發上坐下,抬起眼眸隨意打量著她們的房子。
心裏的滋味,也是蠻複雜的。
他做夢都想不到,這次過來陵海。
會陰差陽錯歪打正著,正好撞到金夢莎和慕風決裂。
而且,慕風是一個結了婚的男人,卻刻意向夢莎隱瞞了這件事情。
這是真正的,道德品質的問題了。
無論放在哪裏,都萬萬不能容忍。
向來眼睛裏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夢莎,肯定不可能再原諒慕風。
那麼,他是不是又重新有了機會?
可以再次拿出十足的熱情和誠意,去追求自己心愛的女孩?
對了,夢莎剛才說過。
她和慕風那渣男,在好幾年前,還生下過一個女兒。
夢莎說,她女兒漂亮聰明。
還問他,如果她帶著女兒和他在一起,他介不介意?
呃,成子東抬手撓了撓頭發,略帶糾結地思忖了一會兒。
憑心而論,他是真的很喜歡金夢莎,做夢都想娶她做妻子。
通過這麼幾年的接觸了解,對於金夢莎的人品,成子東完全信任。
所以,她有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,他也能接受。
隻是,他是家裏的獨子。
長得帥氣,腦袋瓜子又聰明,是鎮上所有年輕人的領頭羊。
他父母一直就把他,當做他們全家人的驕傲。
要是知道了,年輕漂亮的金夢莎,以前竟然生過一個孩子。
汗,他的那兩位父母大人,應該會不滿意的。
不過,這也沒關係。
隻要金夢莎願意,這些來自家庭和外界七大姑八大姨的阻撓,通通都不算什麼。
他一定會排除一切困難,堅定勇敢地和她在一起。
反正,他的父母,總共就隻有他這麼個寶貝兒子。
最終,還是會向他妥協的……
成子東一個人,自顧自地想到了很遠。
甚至,他把應該怎麼做金夢莎女兒的繼父,都周全地考慮到了。
金夢莎拿著棉簽、碘伏和一盒消炎藥膏走過來,輕輕放在成子東麵前的小茶幾上:“我們這兒,就隻有這幾樣東西,你拿到衛生間對著鏡子擦一下吧。”
沉浸在自己天馬行空思維中的成子東,這才回過神來。
他低頭看了看擺在自己麵前的那幾樣醫用藥品,愣怔怔地問:“我一個人擦?你不是說,幫我擦的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