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來到了,金夢莎所租房子的大門外。
像一根固定的電線杆似的,守株待兔地等待著她回來。
看到金夢莎終於回來了,慕風百感交集。
他甚至,都沒有心思去留意。
此時,手裏提著兩個大紙箱和金夢莎一起上樓的,是已有數月不見的成子東。
慕風按滅手裏的煙頭丟進角落裏的垃圾箱,大步流星地走到金夢莎的麵前:“珊珊,我們談談,好嗎?”
在看見慕風的那一瞬間,金夢莎早已經像一隻充滿戒備的刺蝟那樣。
渾身上下,都豎起了鋒利的鎧甲。
她壓根就沒有看慕風,俏麗可人的容顏上,清晰可見地罩上了一層冰冷寒霜:“該談的,下午時在電話裏我已經都說清楚了。慕總,請你馬上離開,我不歡迎你來。”
嗬,她又把對他的稱呼,變成了冷淡疏離的慕總。
慕風在心底滄然苦笑一下,伸手想要去握她的手:“珊珊,我犯下的錯誤,任由你懲罰。可是,我不同意我們分開。”
金夢莎厭惡地往後閃避了一下,沒有讓他觸碰到自己,聲色冷寒:“慕總,我不想看到你,請你自重。”
站在他們身後,被迫當了一回吃瓜觀眾的成子東。
真正是一頭霧水,十臉懵圈。
他不知道,就這麼不長的幾個月時間裏。
這兩個人之間,究竟發生了什麼?
反正,看夢莎這會兒的反應。
他們的矛盾,應該挺嚴重的。
成子東感到自己來的,還真不是時候。
一時之間,他是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
隻能尷尬地把手裏的兩個箱子放到了地上,默然佇立在旁邊,靜觀事態發展。
如果,慕總和夢莎有了衝突。
那他鐵定,要像一個勇敢的騎士一樣衝上去,保護好夢莎。
此時此刻,慕風的整個人都是混亂的。
他隻把成子東當成了一個,送東西上樓的人。
壓根就沒有,多拿眼睛掃他一眼。
他的全部注意力,都牢牢地鎖定在金夢莎的身上,近乎懇求地對她說:“珊珊,我跟王姝的事情,你能不能聽我解釋一下?雖然我和她,有那麼一張證,但是我們真的……”
“你別說了!”金夢莎厲聲打斷了他,在聽到他提到王姝之後,她明顯變得更加反感和激動:“你和別人怎麼樣,跟我沒關係!”
慕風通紅著雙目注視著她,嗓音沙啞得不像樣子:“珊珊,我隱瞞你這件事情,是因為害怕失去你。難道,就因為我這個錯誤,你就真的要給我判死刑嗎?”
金夢莎沒有再理會他,隻是目不斜視地走到了尷尬佇立在一邊的成子東身邊,伸臂十分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:“慕總,我可以告訴你,我已經有男朋友了。希望你能識趣,不要再糾纏我了。”
慕風呆若木雞。
心髒仿佛,在瞬間被劃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大口子。
他到這時,才顧得上去仔細地打量了成子東一眼。
然後才發現,原來這個一直默不作聲守在這裏看戲的男人。
是他以前在荷花鎮時,就極為介意的那個大情敵——成子東。
成子東?他怎麼會剛好在這個時間,來了陵海?
還真是,巧得不能再巧了。
慕風犀利如芒的視線,在成子東的臉上冷冽地盤旋著。
濃黑如墨的雙眉,緊緊地鎖成了一個結。
很快,他就想了起來。
前幾天,他收到了來自荷花鎮分公司張總和何總的聯名報告。
說是成子東這個小夥子悟性很高,做事也踏實。
所以,他們推薦他來陵海總部進行實踐學習。
以便更好的掌握,現代化企業管理的知識理念。
將來他可以回荷花鎮,負責分公司的全麵工作。
當時,慕風稍微思忖了一下,就批複了這個報告。
同意成子東過來陵海,在天順總部學習鍛煉。
那個時候,他和金夢莎之間還風平浪靜,沒有一絲隔閡。
慕風怎麼都想不到,成子東一過來。
就又和金夢莎,攪合到一塊兒去了。
而且,金夢莎還當著他的麵,親口宣布了。
成子東是她的男朋友!
這一刻,慕風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。
自己同意成子東過來天順集團的陵海總部,真正一個蠢到家了的決定。
簡直就是引狼入室,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!
他冷冷地瞪視著成子東,黑深的雙目,噴射出駭人的火焰:“成子東,我和珊珊的關係,用不著對你多重複,你馬上給我滾開!”
說真的,成子東也是夠冤枉的。
在金夢莎忽然走過來挽住他的手臂,宣稱他是她的男朋友那一刻。
他的是完全,傻住了。
不過,成子東的腦子很靈光。
從眼前這副劍拔弩張的局麵,他雖然暫時還不明白。
慕風究竟做錯了什麼?讓金夢莎他們兩個人。
由感情親密的情侶,鬧到了現在這樣決裂的地步。
不過,他能看得出來。
金夢莎是真正,不想再和慕風有什麼糾葛了。
不然,她不會在情急之下,把他拉出來做擋箭牌。
原本,成子東就對金夢莎是一片癡心。
這樣重要的特殊時刻,他肯定願意為心愛的女孩兩肋插刀,分憂解難。
咳咳,成子東肅然挺直了脊背,毫不示弱地與慕風淩然對視:“慕總,夢莎說的話很清楚了,現在應該離開的,是你。”
“成子東,你聽清楚。珊珊是我女人,也即將成為我正式的妻子!”慕風死力攥緊了自己的拳頭,正色地強調:“我們的女兒,已經七歲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