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將來,她能夠恢複記憶,他會接受現實。
如果,她始終都回想不起來過去。
那麼,他們就做一對嶄新的,沒有絲毫陰影和隔閡的愛人。
也許,會更加幸福……
慕風又在醫院呆了將近一個月,他的身體基本康複。
除了還不能太過勞累,其他各方麵,都恢複得差不多了。
而中國最隆重的傳統節日——春節,也眨眼間就近在眼前。
在他的安排下,江曉洋和其他幾個從陵海過來的管理人員,已經提前回去了。
江曉洋給慕風定好的機票,是臘月二十九。
返回陵海的前一天晚上,慕風特意約了金夢莎一塊兒出去散步。
兩人沿著小鎮安靜古樸的街道,不快不慢地漫步往前走著。
想到明天就要分別,他們的心中,都充滿了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。
冬天的夜晚,再加上臨近過年,路上幾乎看不到別的行人。
他們倆卻踏著清冷的月光,在不長的小街上走了一圈又一圈。
最後,慕風擔心在外麵時間太久,身體纖弱的金夢莎會受不住,才低沉地說了句:“回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金夢莎順從地答應,而後輕聲問道:“你這次回陵海後,就不會很快再過來了吧?”
“嗯,應該不會太快再來。”慕風坦然點了點頭,實言說道:“這次我在荷花鎮呆了這麼久,陵海那邊有不少的工作積壓,需要我拿出更多的精力和時間去處理。”
金夢莎輕輕垂下了眼簾,沒有說話。
慕風能夠清晰地感受到,身邊女孩對自己即將離開的那種不舍,以及難以掩飾的失落。
他真想,伸臂摟住她,給她最溫暖踏實的依靠和安撫。
然而,現在的慕風,身份還是一個有婦之夫。
哪怕他和王姝,僅僅隻是名義上的夫妻。
他也不能,對金夢莎有逾越界限的舉動。
否則,就是又把她置於了不道德不光彩的地步。
唉,如果早知道,這輩子在有生之年。
他還能夠有那份幸運,重新邂逅珊珊。
那在這沒有珊珊的六年多時間裏,他早就應該,解決好自己那樁有名無實的形式婚姻了。
隻可惜,他渾渾噩噩地度過了這漫長的六年時光。
以致於,在命運把最大的驚喜送到他的麵前時,變得這麼被動。
這次回家之後,離婚,勢在必行……
慕風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,沉聲問道:“珊珊,我以前說過的去陵海的事,你想好了嗎?過完年後,你能不能過去?”
“想好了,我不去。”金夢莎幹脆利落地回答。
慕風一陣失望,轉過眼眸深深地看住她:“你現在已經信任我不是壞人了,還不願意聽我的話去陵海治病嗎?”
“我暫時不願意,等以後再說。”金夢莎抬手撫了撫被清涼夜風吹拂起來的發絲,依然說得漫不經心。
“以後?還要等什麼時候?”慕風有些焦急,微微提高了聲調:“珊珊,身體問題,不能隨便開玩笑,肯定是越早治療越好。”
“哎呀,我知道的,你別囉嗦了好不好?就這一件事,你都念叨好多次了。”金夢莎凶巴巴地搶白了他兩句,同時在心底偷偷笑了笑。
其實,她已經悄悄地做好了一個大膽的決定。
過完年春暖花開的時候,自己把這邊的一切雜事都安排好後,就飛去陵海。
不過現在,金夢莎還不想告訴慕風這個計劃。
她要靠著自己的力量,在陵海安頓下來後。
再出其不意地出現在慕風麵前,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……
慕風當然不知道,金夢莎私下裏的打算。
他拿她的倔強也沒有辦法,隻能好言好語地說:“行,我不囉嗦了。你要是一直不聽話,等我在陵海把有些事情處理完了,再親自過來把你帶去。到了那時,你不去也得去。”
金夢莎不以為意地揚了揚嘴角,眉眼彎彎,笑得頑皮又狡黠:“那就看你,有沒有那個本事把我帶走了。”
慕風的心怦然一跳,下意識地牽住了她的手。
不過,也僅僅隻限於牽手而已。
而且,他很快又放開了她的手,略帶自嘲地笑了下:“珊珊,給我點時間,我努力做到有本事把你帶走。”
這個時候,他們也快走到金夢莎的家門外了。
金夢莎對他忽然說的這句話,有些迷惑不解,吞吞吐吐地問道:“慕風,你是不是,不太喜歡我啊?”
“怎麼會?”慕風不加掩飾地擰了擰眉峰,低沉而鄭重地說:“珊珊,這個世界上,如果限定了隻能喜歡一個人,那麼我喜歡的人,一定是你,也隻能是你。這一點,你永遠都不用質疑。”
是的,她是他心目中最重要也最心疼的珍寶,誰都無可取代。
包括女兒念念,和自己的媽媽比,也要理所當然的排在第二位……
華珊珊輕輕咬了咬嘴唇,緋紅著一張俏麗如花的小臉,鼓足勇氣又問:“那你怎麼,對我不是很熱情呢?”
他們倆,自從敞開心扉互相表明了心意。
除了第一次在醫院裏時,慕風蜻蜓點水般的在她額頭上印下了一個輕吻。
後來,任何一點稍微親近點的舉止都沒有過。
起初,金夢莎以為是慕風受傷了,四肢行動都不方便。
可是,眼看著他現在已經康複,完全行動自如。
他依然對她彬彬有禮,保持著發乎情,止乎禮的適當距離。
這樣的他們,哪裏像一對相愛中的情侶啊?
簡直還和普通同事差不多,隻是相互間說話隨意自如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