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風冷笑著咬咬牙關:“又是成子東的摩托車?你就不怕被吹得感冒?”
其實,今天成子東出去跑業務,人並不在工地上。
金夢莎隻是隨口一說,想把慕風先支走。
壓根不是打算,要坐成子東的摩托車回家。
不過,此時慕風這種含譏帶諷的態度,讓她忍不住又有些冒火。
她暗暗磨了磨牙齒,索性不客氣地懟了過去:“我不管坐誰的車,都和你沒關係吧?慕總不是說過,再不打擾我了?今天怎麼又要多管閑事?”
慕風深深地凝視了她好一會兒,沒有再和她爭辯什麼,隻是沉聲說了一句話:“珊珊,我明天就回陵海了。”
金夢莎沒想到,這次,他這麼快就要回去。
畢竟,之前慕風上次過來荷花鎮,幾乎呆了整整有一個月才走。
她微微怔了一下,很快就若無其事地笑道:“慕總,祝你一路平安。”
慕風深呼吸一口氣,正色地對她說道:“這邊的工作,基本都步入正軌了。這次我回了陵海,不會太快再過來。珊珊,我還是希望,你能抽出時間去陵海一趟,把身體調養好。哪怕你不和我一起過去,也沒關係。隻要你想通了,隨時和我聯係,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。”
金夢莎垂下了眼簾,淡淡地說:“至少現在,我沒想去陵海。”
“那以後呢?你願意去嗎?”慕風的心底,又燃起了一線微弱的希望,立即就追問道:“比如說過完年後,可以嗎?”
金夢莎還沒有,顧得上說話。
他們的頭頂,忽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,仿佛天地都要塌陷了一般。
金夢莎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,慕風已經撲上前來,將她大力推了出去。
緊接著,轟隆隆就倒下了一大片東西。
也不知道,是房子塌了?還是樓上的磚牆砸了下來。
四周,都是令人驚懼的聲響和滿天飛揚的塵土。
金夢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,手肘處傳來鑽心的疼痛。
她看不到慕風在哪裏,隻覺得心頭襲來從所未有過的恐懼和不安,幾乎讓她魂飛魄散。
“慕總!慕風!”金夢莎驚恐地大叫起來。
然而,慕風沒有給她任何回應。
她的麵前,是不斷往下墜落的磚塊和持續的轟然聲響。
連慕風的衣角,都找不到一絲一毫。
金夢莎像瘋了一樣,從地上爬起來就往那堆廢墟處衝。
有人從身後緊緊地抓住了她:“夢莎!危險!你不能過去!”
此時此刻,金夢莎根本就分辨不出,這個及時趕過來攔住她的人是誰?
她的眼前陣陣發黑,腦海裏卻又空白一片。
在她徹底昏倒過去之前,整顆心裏隻充斥著一個念頭:慕風在哪裏?他是不是出事了?
如果,他真的出了事。
那她好像,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了……
工地發生的意外事故,讓慕風身受重傷。
真的隻差一點點,就送了性命。
到了第三天的下午,他才從重症監護室被轉移到VIP單間病房。
原定第二天返回陵海的計劃,自然也泡了湯。
慕風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,病房裏暫時沒有其他別人。
江曉洋垂頭喪氣地坐在他的床邊,原本意氣風發的年輕臉容。
這會兒,變成了一副實打實的苦瓜相。
確實,他陪著公司老總來荷花鎮出差。
老板卻出了這麼大的事,差點連命都丟了。
唉,作為老板的特別助理,江曉洋覺得自己難逃其責,簡直太失職了。
整個病房裏,擺著好些高檔水果和花籃。
想來,應該是林遠方以及其他合作夥伴送來的。
慕風的身上到處都打著石膏,不太舒適地動了動。
江曉洋一陣驚喜,急忙俯身問道:“慕總,您醒了?”
慕風虛弱無力地睜開眼睛,首先問了句:“珊珊怎麼樣?受傷沒有?”
江曉洋知道他所說的珊珊,就是金夢莎,趕緊一五一十地說:“金小姐沒有受傷,她受了點驚嚇,當時昏過去了。在醫院掛了針後,現在已經康複了。”
哦,她沒事就好。
慕風欣慰地舒了口氣,再度疲憊不堪地閉上了眼睛。
趁著這個機會,江曉洋把自己知道的,一股腦地說了出來:“金小姐很關心您,下午時她還在這裏,她媽媽也在,她們剛走沒多久。因為金小姐的身體也不是太好,她媽媽說讓她晚上還是回家休息。明天白天,她應該還會來的。您在重症監護室裏沒出來時,金小姐擔心得不行。”
是嗎?她真的會關心他?擔心他嗎?
還是她覺得,那天在工地上。
是他奮不顧身地救了她,所以感到愧疚不安?
慕風心神複雜地想著,什麼話都沒有說。
江曉洋關切地問道:“慕總,您想吃什麼嗎?我讓人送來。”
慕風搖搖頭道:“暫時不用。”
江曉洋依然打了個電話出去,讓公司一位手下送一些適合傷病人吃的東西過來。
畢竟,老板受傷昏迷了幾天才醒,肯定應該吃點有營養的食品補充能量。
慕風嫌他多事,不耐煩地斥責他:“我這個樣子,怎麼吃飯?。我連手都抬不起來,難不成,等飯送來了,你喂我吃?”
呃,江曉洋抬手撓了撓頭發,討好地笑道:“慕總,您現在情況特殊,我喂您吃,也不是不可以。等明天,我給您請個能幹的護工過來。”
慕風腦補出江曉洋這個年輕男人端著碗喂自己吃飯的畫麵,隻感到一陣惡寒,不由得沒好氣地說:“你趁早給我免了!你喂我,我吃不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