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夢莎並不扭捏,大大方方地說:“謝謝,幫我媽媽定一個普通的大床房,明天我把房費轉給你。”
慕風沒有再回應她什麼,和金大花打了聲招呼後,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病房。
金夢莎看向依然站在病房裏的成子東,十分懇切地說:“東哥,謝謝你來看我,你也回去吧。免得等下越來越晚了,你騎車要注意安全。”
“晚我倒是不怕。以前,我還有過半夜兩點騎車從市裏趕回荷花鎮的時候。”成子東揉揉下巴,說得坦然而實在:“其實,我騎車可以帶金阿姨回家,不過,又怕阿姨不習慣,路上至少要走一個小時。”
“是啊,夜風夜路,肯定不能讓我坐摩托車回家。”金夢莎不禁抿嘴笑了,再次說道:“你回去吧,我已經沒事了,騎車注意安全。”
成子東又關切地對她交代了一些話,才帶著滿心的掛念離開。
這個晚上,慕風和金大花,就住在醫院旁邊的一家酒店裏。
慕風暫時幫金大花訂了三天住宿,準備看情況再適當續期。
因為他算著,金夢莎不會馬上出院。
讓她媽媽陪在身邊,他總能放心一些。
第二天,金大花趕早為女兒買好了早點,送到了醫院。
而慕風,則特意讓林遠方幫忙聯係了醫院裏的熟人,去找醫生詳細地詢問了一下金夢莎的身體狀況。
那位醫生仔細地看過金夢莎昨天的檢查報告後,如實說道:“慕總,金小姐的體質確實很差。就現在檢查後的情況來看,她不僅中度貧血,心髒和婦科方麵,也都有一定問題。尤其是婦科,她應該在以前生產之後,沒有好好休養,甚至還出現了什麼意外。所以,子宮的損傷很大。”
慕風猶如五雷紅頂,拳頭攥得死緊,指節處泛起清晰的白色。
生產之後,沒有好好休養。
這可不就是說的,珊珊的真實情況嗎?
六年多前,珊珊生下了念念後才幾天,就留下了一封絕筆信決然消失。
通過種種跡象判斷,她那時,應該是跳了海。
一個女人,在坐月子的期間,義無反顧地跳進了冰冷無邊的海水裏。
對於她的身體,會有多麼嚴重的損傷,其結果不言而喻。
而這一切,都是他造成的!
是他這個大渣男,把原本青春健康的珊珊,變成了現在弱不禁風的林妹妹。
慕風隻覺得,自己身上背負的罪孽,更深重了。
他臉容煞白,沙啞著嗓音問:“這種情況,應該怎麼治療?需要手術嗎?”
“貧血和心髒方麵的問題,暫時不需要手術,但是一定要注意細心保養,不能勞累,最好備一些常用藥在身邊。”醫生坦然告訴他:“至於婦科,我不是專家,我帶你去找找婦科的醫生。”
他們又一起來到了醫院婦科,婦科女醫生看完金夢莎的檢查報告,說得更加直言了當:“這位女同誌,宮寒非常嚴重,以後應該不能再生育了。”
“我們已經有了個女兒,以後不生沒關係。”慕風按壓住心底那四處蔓延的疼痛,音色晦澀地問:“我想問問,她婦科上的問題,能治療好嗎?如果不治療,會不會發展得更嚴重?”
“那當然,現在宮頸癌的發病率是越來越高了。有的女人就是從最開始的小毛病不注意也不治療,慢慢演變成大病了。”女醫生實言說道:“你的太太,我不能保證她這個能不能完全治好。但是婦科病,主要還是要長期堅持調養。還有,一定要讓她定期到醫院做檢查,最好做到半年體檢一次。”
“好。”慕風重重地點了點頭,對醫生道:“麻煩您今天先幫我開一些女性調養身體的藥吧,也幫忙開點補血的藥。”
女醫生埋首給他開了幾種藥,好心交代著說:“你給她吃一段時間看看情況,再來醫院檢查一下,不要一直盲目吃藥。”
“好,謝謝您。”慕風再次點頭答應,心情沉重得要命。
和兩位醫生告別後,他按照醫生的處方,親自下樓去把藥拿了。
然後就那樣提著大袋的藥物,來到了金夢莎的病房。
此時,金夢莎已經吃完了早餐,不過還沒有開始打針。
她的頭發,簡單地在腦後紮了個馬尾,看起來比昨天氣色好了不少。
看到慕風進來,她略微有些意外,訝然說了句:“慕總,你這麼早啊。”
麵前這張熟之又熟的年輕容顏,讓慕風的心頭越發酸楚。
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一點,把手裏提著的大袋子拿起來給她看了看:“我去找醫生問了一下你的身體情況,醫生說你婦科方麵有點問題,而且也要補血,所以給你開了這些藥。”
婦科有問題?
呃,金夢莎知道自己,很可能有婦科病。
她的例假,一直都特別不規律。
可是,即使真是這樣。
也不該他這樣一個不熟悉的大男人來關心她,甚至主動給她把藥都開好了。
金夢莎無語地眨了眨眼睛,一時之間頗為有些尷尬,不太自在地說:“那個,我不用吃這麼多藥吧。”
“醫生說,你要細心調養身體。”慕風把裝藥的大袋子隨手放在了床頭櫃上,聲調柔和地說:“先吃一段時間的藥看看。還有,你要定期體檢,最好半年一次,別忘了哦。”
暈,金夢莎更是風中淩亂了,不由得求助地去看坐在床邊的媽媽金大花:“媽,我就是這次一急一氣,加上沒吃飯昏過去了。為什麼又要吃治婦科病的藥呢?你知道,我最煩吃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