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珊珊,你真的不用操心。”慕風情不自禁地握了握她放在被子外麵那隻掛著吊針的手,又很快的鬆開了,隨意自然地對她說:“原本,一塊手表,我也沒有放在心上。不過,那位孫老板做事太不地道,還把你和阿姨送進了派出所。我想,怎麼都應該給他一次忘不掉的教訓。讓他把手表,乖乖地吐出來。”
“你準備怎麼給他教訓啊?”金夢莎莫名其妙地有點擔憂,不無關切地提醒他:“慕總,孫老板應該就是這一塊的地頭蛇。我看今天那個警察大叔說話的語氣,好像都拿他沒轍。雖然你也有錢,可畢竟是初來乍到的新人,不好跟他鬥的。”
慕風無聲默然片刻,忽然眸光犀利地看住她:“你在關心我?”
呃,金夢莎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灼灼有力的視線,幹巴巴地解釋:“談不上是關心。不過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,我肯定不希望,你和孫老板發生衝突,再造成更不好的後果。
“不會有什麼更不好的後果的。”慕風忍俊不禁地笑了,低沉而柔和地告訴她:“雖然我是初來乍到,可是林總在這邊的實力是很強大的。我和他的交情,鐵得很。你說的那個和興茶社,其實就相當於是一個變相的大賭場,而且還涉嫌放高利貸。以現在的社會形勢來說,他們已經是違法了,想找孫老板的麻煩,非常容易。”
金夢莎依然有些擔心,忍不住衝口而出:“反正,你要小心點。孫老板是個沒一點道德底線的人,就怕他使出什麼陰招損招害人。”
她這樣發自內心的囑托,讓慕風的心頭泛起一股久違的暖流。
他的唇角勾起了暖融無限的弧度,柔聲說道:“嗯,我會小心的,你放心好了。”
金夢莎突然不知道,該說什麼好了?
當她把手表出事的全部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慕風,而慕風絲毫都沒有懷疑和責怪她,還讓她好好調養身體,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。
她掩飾住心內複雜難言的情緒,低聲地吐出了一句話:“謝謝你,慕總……”
慕風的心情,同樣百味陳雜。
他其實,有好多好多的話,都想對她毫無保留地傾訴出來。
然而此時此刻,顯然不是他訴說衷腸的合適時機。
他的身份,還是一個已婚男人。
單隻憑這一點,他就應該,和金夢莎保持住恰當的距離。
至少現在,不能跟她有曖昧不清的糾葛……
所以最終,慕風也隻是平淡無瀾地說了三個字:“不客氣。”
他們兩個人,同時沉默下來。
不太寬敞的病房裏,莫名湧蕩著一份尷尬的氛圍。
金夢莎索性閉上了眼睛,掩飾著說:“我先睡一會兒。”
“嗯,你睡吧。”慕風淡淡地應了聲,為她把被子拉好,起身走到了窗邊。
窗外,是一片寧靜暗沉的夜色。
他默默地想:這次回去,必須對王姝提出離婚了。但願,她能不太別扭地答應……
金夢莎和慕風,再也沒有說什麼話。
直到金大花和成子東回來,這間安靜病房,才再度熱鬧起來。
他們給金夢莎帶回了一碗香氣四溢的紅棗雞湯,還有熱氣騰騰的小籠包。
金大花照顧著女兒從床上坐起來,絮絮叨叨地說:“夢莎,你快趁熱吃。子東騎車帶著我跑了幾條街,才找到有賣雞湯的。子東這孩子,真是細心。”
聽到自己心目中理想“丈母娘”的誇獎,成子東這麼個粗獷的大男人,居然難得的紅了一下臉,略帶靦腆地笑道:“我也不算細心,我就是記得,上一次夢莎住院時,醫生說過多給她燉湯喝。”
“這就夠細心了。”金大花由衷地說。
上一次住院?
看來珊珊的身體,真的是太羸弱了。
慕風關注地留意到了成子東說的這句話,暗自沉甸甸地在心底打定了主意:明天,一定要讓找醫生問清楚情況,讓珊珊好好的接受治療。
金大花也不知道,女兒究竟跟慕風說了些什麼?
她看了看他那深沉莫測的臉色,小心翼翼地開口道:“慕總,謝謝你專門過來看夢莎。時間不早了,你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慕風差點就脫口說出來,晚上我留在這兒照顧珊珊。
但是話到嘴邊,他終究是意識到不太妥當。
於是,又變成了這樣一句:“阿姨,晚上是您在這兒陪珊珊嗎?”
“是啊,夢莎這個樣子,我肯定要留在醫院,不然哪能放心得下?”金大花歎息著說。
“媽,我不用人陪。”金夢莎趕緊說:“我這瓶水一打完,就沒事了,媽你也回去睡覺。不然明天,你又要頭疼一天。”
“我不要緊,就在這兒,夜裏稍微躺會兒就行。”金大花抬手指了指病房裏的另一張病床,說得很是理所當然:“再說,都這麼晚了,也沒車回荷花鎮了。”
“那是別人的床,你睡不太好。慕總應該帶了車來,你可以跟他的車回家。”金夢莎耐心地勸告媽媽:“我這不是大病,真的不用人陪。”
金大花還想跟女兒爭辯,慕風在一旁沉聲發話:“阿姨,要不這樣吧?您先在醫院陪著珊珊打針,我去附近找家酒店開兩間房,等會兒您就到酒店休息,明天早上再過來也方便一些。”
這樣的安排,金大花真是挺滿意的。
不過,她表麵上還是客套著說:“這怎麼好意思?小慕,要開房我自己去開,不用麻煩你。”
“阿姨,您別客氣,我租了您家的房子住,也就相當於是親人一樣。”慕風淡淡然笑了笑,轉頭對躺在床上的金夢莎說:“你好好休息,我先去定房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