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自己的身體,自己心裏有數。”金夢莎輕輕抿了抿嘴唇,正色地對媽媽說:“媽,你跟東哥出去吃飯吧。我有些話,想跟慕總單獨聊聊。”
是的,紙是包不住火的。
手表,已經被黑心無德的孫老板昧走了。
而她和媽媽,暫時沒有能力從孫老板的手裏把表拿回來。
這件事情,遲早要讓慕風知道。
既然慕風現在來了,金夢莎就準備跟他把實話說出來。
她的這間病房,原本是一個普通雙人間。
不過另一個病人,在白天打完針後,晚上回自己家去住了。
正好,金夢莎可以不受幹擾地同慕風講出關於手表的這場變故。
講完了,慕風相不相信她所說的話,她並沒有多大的把握。
但是,首先做到坦誠告知他一切實情,這個是必須的……
金夢莎的這番話一說,讓病房裏其他的三個人,都有些意外。
金大花猜到女兒可能要對慕風講手表的事了,不禁呐呐地說:“夢莎,我還是陪著你吧……”
“媽,你如果不吃飯,反而會讓我安不了心,影響我的身體恢複。”金夢莎做了對慕風坦白一切的決定後,就一分鍾也不能再把話忍在心裏了,直言了當地催促媽媽:“所以,你趕緊去吃飯。吃完了,隨便給我帶點什麼都行。”
“好吧,我看看哪裏有骨頭湯或雞湯,給你端一碗回來。”金大花知道女兒的固執性子,隻能歎著氣答應。
“小慕,那你在這兒陪夢莎,我和子東先出去吃點東西。”她同慕風客氣地打了聲招呼,轉頭去喊成子東:“子東,我們走吧。”
成子東真心不情願,留下慕風單獨在這裏和金夢莎相處。
可是,他一向對金夢莎言聽計從,服從命令慣了。
所以,也隻能悶聲悶調地應道:“好,夢莎,你好好休息。我跟阿姨,很快就回來。”
成子東和金大花,終於走了。
不太寬敞的病房裏,隻剩下了金夢莎和慕風兩個人。
慕風抬起眼眸看了看吊瓶裏還剩下的半瓶水,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,麵色分外複雜:“珊珊,這六年多,你是怎麼過的?你怎麼就把身體弄成了這樣?”
此時此刻,金夢莎沒有心思跟他探討這些。
她清了清嗓子,正色地說:“慕總,我有件事情跟你講,是很嚴重的大事。講完了,隨便你怎麼處置我。”
處置?這個詞用的,太不合適了吧。
慕風簡直哭笑不得,沉聲說道:“有事你說吧。”
金夢莎糾結地攥緊了自己的手指,鼓足勇氣說:“我把你的手表弄丟了,暫時可能,還不了你了……”
慕風濃黑如墨的劍眉,微微擰緊:“你就是因為這個,被急得昏過去了?”
“也不是急昏的……”金夢莎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,不太流暢地解釋:“我體質本來就不太好,加上一生氣一著急,而且中午沒吃飯,就這樣了……”
體質不太好?
可是,慕風明明記得以前,珊珊是青春健康而充滿活力的。
早些年,珊珊還參加過陵海舉辦的馬拉鬆長跑比賽。
包括懷孕的時候,她也不像別的孕婦那麼嬌氣,總是容光煥發風風火火的。
那時她經常心滿意足地感慨,感謝父母給了她一副抗造的好身體。
就連感冒,都很少有過……
然而現在,她卻變得像是弱不禁風的林妹妹。
甚至,時不時就會昏倒。
那也隻能更加說明,在這分別後的六年多裏。
珊珊吃了不少的苦,把她好端端的健康身體,弄成了這樣……
慕風想得百感交集,心頭一陣陣的發著堵,夾雜著絲絲縷縷消除不了的疼痛感。
他甚至壓根就沒有考慮到,自己平白損失了一塊那麼名貴的手表,隻是沙啞著嗓音問:“你今天到底經曆了什麼?中午到現在,還沒有吃飯。還有,我聽成子東接電話時說,你和阿姨,下午被關進了派出所?”
金夢莎那要強的自尊心,真的不想講太多自己今天狼狽不堪的一切。
可是,要說清楚手表的去向,就不能不提到這些。
她垂下眼簾默然了片刻,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,然後不無自嘲地苦笑道:“整個經過就是這樣,我媽媽打麻將輸了錢,偷偷把手表抵押給賭場老板了。我們過去和興茶社準備把手表贖回來,卻被那無賴老板反咬了一口,他不認賬拿了那塊手表。”
略微停頓了一下,金夢莎又一本正經地補充:“慕總,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。你如果不相信,我現在也沒別的辦法證明。反正,我真的不是要貪了你那麼貴的手表,是千真萬確遇到無賴了。”
慕風這才知道,她今天,都受到了一些什麼委屈。
看著金夢莎那憔悴又苦澀的容顏,他的心髒隱隱作痛,不禁歎息著說:“我怎麼會不相信你?珊珊,無論你說什麼,我都會信。現在,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。手表的事,你別多想了,我來解決。”
金夢莎稍許怔了怔,瞪大了眼眸問:“你怎麼解決?難道你要親自去找那個黑心的孫老板嗎?可是,他真的是個蠻不講理的無賴呀,你去找他,他肯定也一樣不會認賬的。”
“我有辦法讓他認賬。”慕風的麵容看不出多少情緒,說得雲淡風輕:“總之,這事你不用管了,我來處理,你安心調養好身體。”
“我怎麼能不管呢?”金夢莎懊惱地咬了咬嘴唇,實話實說:“手表是在我手裏弄丟的,現在拿不回來了。就算你不找我賠償,我也沒辦法安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