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俏姿輕輕搖了搖頭,什麼話,都沒有說。
眼淚卻如同,斷了線的珠子一樣。
順著她清麗又無血的臉頰,大粒大粒地滾落下來。
兩個大男人,頓時都慌了神。
看到慕俏姿這樣,無聲無息地掉眼淚。
真是比拿著刀子,給他們一刀,都還要讓他們難受。
韓逸不顧歐陽雲天就在旁邊,俯身把慕俏姿全數抱在了懷裏,連聲地向她道歉:“俏姿,對不起,是我不好。我不該和你吵架,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裏。你打我吧,罵我吧,但是別再哭了,好不好?”
原來,韓逸真的,和俏姿吵架了!
並且,還把俏姿一個人,狠心地丟在家裏!
靠!韓逸!你叫個什麼男人?
拚死拚活把俏姿從他手裏,搶過去了。
卻又不好好珍惜她,愛護她。
其實,從上一次,在盛維大廈的辦公室裏。
無意間遇到,慕俏姿當著韓逸的麵摔了花盆。
歐陽雲天就隱約地,覺察出來。
俏姿與韓逸之間,似乎有了矛盾。
他們似乎,並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樣,幸福與美滿。
他真後悔,當初去找韓逸算賬的時候。
怎麼沒有更狠地,把韓逸揍一頓?
一直打到韓逸滿地找牙,再也不敢惹俏姿生氣才好……
歐陽雲天垂在身側的雙手,情不自禁地緊攥成拳。
可是,礙於俏姿就在這裏。
他也不好,再次對韓逸大打出手。
而慕俏姿那源源不斷,仿佛怎麼都流不盡的淚水。
讓他既心痛,又擔憂。
他隻能,低啞而深沉地說:“俏姿,別哭了……”
韓逸聽到歐陽雲天說話就心煩,冷淡地下了逐客令:“歐陽雲天,你可以走了。”
是的,他們是夫妻。
是名正言順的兩口子,一家人。
歐陽雲天知道,自己確實該走了。
但是,看著哭得梨花帶雨,顯露出從所未有過脆弱一麵的女孩。
他一時,又提不起離開的腳步。
“俏姿,你別哭了。哭多了,眼睛會腫的,拍戲就不好看了。”沒有理會韓逸,歐陽雲天再次好言好語地勸慰了慕俏姿一句。
然後,他像小學生表功似的,又特意補充道:“今天,是我先來看你的。我比你老公,先到醫院,他剛剛才來一會兒。”
呃!暈!
韓逸的頭頂,冒出一團涼颼颼的黑線。
他抬起淩厲如芒的視線,不客氣地看向歐陽雲天:“你能不能先走開?你也知道,我是俏姿的老公。我太太在住院,她需要安靜。”
歐陽雲天麵不改色,理直氣壯地說道:“我在這兒等張子怡,她回家給俏姿煲湯了,馬上就會送過來。等她來了,我帶她一起走。”
這是韓逸,第二次聽到張子怡這個名字。
但是,他把張子怡和衛紫琳這兩個人,不小心弄混淆了。
好吧,歐陽雲天打著讓女朋友,給俏姿煲湯送飯的名義。
還真是讓人,暫時無法反駁了。
韓逸無語地咬咬牙關,冷寒著臉容說:“謝謝你女朋友給俏姿煲湯,以後,有我照顧俏姿,就不用麻煩你們了。還有,歐陽先生,你也有女朋友了。為了我們大家都好,請你和我太太保持距離。”
這下,輪到歐陽雲天一頭黑線了。
他也不知道,什麼時候,張子怡就成他女朋友了?
明明他對外公開的女朋友,是衛紫琳好麼!
可見,這個韓逸,腦子一定是抽的!
真不知道,俏姿到底是喜歡他什麼?!
“誰跟你說,張子怡是我女朋友?”歐陽雲天雙目淩然直視著韓逸,語氣頗為不善。
汗,韓逸哥哥怎麼要說,張子怡是歐陽雲天的女朋友?
慕俏姿也被這個陰差陽錯的烏龍,攪得有些啼笑皆非,終於不再哭了。
韓逸細心地讓她睡好躺平,起身與歐陽雲天相向而立,唇角勾起一抹冷銳的嘲諷:“難道,我說得不對麼?你都已經和張子怡同居了,還不肯承認,她是你女朋友?”
說曹操,曹操就到。
這時,張子怡提著一個,裝了好幾個飯盒的食品袋走進來。
正好聽到,韓逸後麵這句話。
啊?我成歐陽先生的女朋友了嗎?
她的腳步一頓,差點把手中提著的飯盒嚇掉到地上。
看到她那傻裏傻氣的樣子,歐陽雲天更加煩躁,沒好氣地懟了韓逸一句:“她隻是我請的傭人,我憑什麼承認是我女朋友?”
“對,我隻是歐陽先生請的傭人。”張子怡難堪地點了一下頭,走到床前說:“師傅,你醒了?我給你燉了牛骨湯,起來喝點吧。”
慕俏姿其實並不餓,也不想喝什麼牛骨湯。
她心裏的鬱結,一點兒都沒有消散,根本就什麼都吃不下。
不過,張子怡用心良苦給她做了飯。
又大老遠地送過來,也挺不容易的。
慕俏姿能看出來,張子怡因為歐陽雲天的那句話,有點小小的傷心。
如果她再不吃,張子怡特意為她送來的飯。
這小丫頭隻怕,會更難過了。
於是,慕俏姿便起身坐了起來:“好,我嚐嚐你的手藝。”
張子怡頓時又開心了,趕緊走到餐桌邊。
去把她帶來的飯盒,一一拿出來擺好,彎著好看的眉眼笑道:“師傅,快來吃吧。”
韓逸回身到床邊扶住慕俏姿,柔聲地問:“俏姿,你身體行嗎?不然你就在床上吃,我喂你。”
慕俏姿也不看他,疏淡著眉眼和聲調說:“我沒事,在床上我可吃不進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