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欣然的麵頰,一點一點褪去了血色。
晶瑩的淚滴,不失時機地湧出她的眼眶,看起來分外楚楚可憐:“慕太太,你怎麼能這麼對我?雖然你是慕總的太太,可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……”
嗬嗬,什麼是演員?
什麼是出神入化以假亂真,教科書級別的演技?
今天,夏小悠算是見識到了。
也可以說,蘇欣然真是完完全全地詮釋出來了。
夏小悠冷冷地一笑,鏗鏘有力地回過去一句話:“這是你自取其辱。”
她們倆之間的這場激烈對決,看在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眼裏。
都覺得蘇欣然似乎很無辜,而夏小悠卻是咄咄逼人,有點故意挑事的意味。
不過,因為她是慕總的太太。
大家誰也不敢多議論什麼,隻能繼續好言好語地做著和事佬。
這時,也發現了這邊情況不對勁的慕淩凱。
在一群公司高層的簇擁下,大步流星走了過來。
他的氣場,實在太過強大。
就仿佛,瀕臨天下的尊貴王者,自帶懾人風範。
隨著慕淩凱的到來,整個鬧哄哄的現場,頓時雅雀無聲。
就連蘇欣然,也停止了她委屈的啜泣,不安地垂下了眼簾。
目光銳利地掃視了一眼兩個女人都麵色不佳的容顏,以及濕漉漉的衣衫。
慕淩凱首先走到夏小悠的身邊,關切地握住了她的手:“怎麼回事?”
夏小悠真是有滿肚子的憤慨和委屈,想要對他全數傾訴出來。
可是,這一刻。
麵對著周圍這麼多看熱鬧的男男女女,她又怎麼能說得出口?
按壓下心內波瀾起伏的情緒,夏小悠咬咬嘴唇,說得言簡意賅:“我的衣服,被蘇欣然弄濕了,我們發生衝突了。”
慕淩凱墨黑英挺的眉峰,凜然擰緊,眸色森寒地掃向蘇欣然:“蘇小姐,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。”
“慕總,我隻是不小心把酒水灑到了您太太的身上。”蘇欣然淚光瑩然地抬起了眼眸,急切地說道:“她已經打了我一巴掌,也潑了我一頭一臉的酒水,難道還不能消氣嗎?”
“她說不能就不能。”慕淩凱語調清淡,漠無表情,卻無端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:“蘇小姐,我太太從來就不是一個愛惹事的人。今晚,她會打你,還用酒水潑你。那也就是說明,你們發生衝突問題不簡單,你怎麼惹到她了?”
呃,咳咳,圍觀的人叢中。
有人的嗓子開始發癢,忍不住發出了輕輕的咳嗽。
他們家的大總裁啊,也太那什麼了吧。
眾目睽睽之下,不問青紅皂白,實力展示自己霸氣護妻的打開方式。
不過,這護妻護的,已經叫護短了吧……
蘇欣然抬手撫了撫自己略顯淩亂的卷發,微微苦笑著說:“我能怎麼惹到您太太呢?隻是偶爾知道她無法順利懷孕,在用中藥調理身體。今天關心地問了一下,誰想到,就惹到她發這麼大脾氣。”
略微停頓了片刻,她又十分懇切地鞠了一躬:“慕總,慕太太,對不起,是我多話了。”
無法順利懷孕?在用中藥調理身體?
這些,怎麼他,從來都不知道?
慕淩凱的心,重重地往下一沉。
他根本沒有理會,蘇欣然所謂的誠懇道歉。
而是垂眸看向了麵色青白不定的夏小悠,剛想開口說話。
夏小悠已經緊蹙秀眉看著他,重重地說:“我想回家了,衣服濕了不舒服。”
事實,根本就不是蘇欣然說的這樣。
剛才,她分明就是故意挑釁她,激怒她。
而現在,卻又裝出了一副無辜可憐的樣子,博得圍觀群眾的同情。
甚至,還故意兩次暴露,她不能懷孕這樣的個人隱私。
夏小悠氣得,胸口發堵,手指直發顫。
可是她無法在此時此地,不管不顧地跟蘇欣然吵起來。
那樣,就真的要變成一個潑婦了。
所以,離開這裏。
是目前夏小悠所能想到的,最為穩妥合適的辦法了。
至於蘇欣然,她一定會給她,應該有的教訓。
把今天,她所加諸到她身上的恥辱,通通地還回去……
慕淩凱凝神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,點點頭道:“好,我們一起回去。”
而後,他泰然自若地對身邊一位副總交代了幾句話。
無視圍觀人群形色各異的目光,攬著夏小悠就往外走。
一直在旁邊小心翼翼站著的鍾睿,急忙追上他說:“總裁,您現在不能走啊,還有最重頭的抽獎環節。您早已經在公司說過了,今晚的終極大獎,由您親自宣布和頒獎。”
慕淩凱停住腳步,墨染筆刻般的劍眉,微不可查地擰了擰。
是啊,今晚是竟凱和天博首次合並到一起的年終盛會。
他這個老總,提前離場。
似乎,有些說不過去。
鍾睿看了看自己老總高深莫測的臉色,又實實在在地說:“兩家公司的全體員工都在期待著最後的大獎環節,您要是先走了,會讓大家很失望的。”
“你留下來吧。”夏小悠揉揉頭發,開口說道:“鍾睿說得對,今晚你不能先走,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。”
“太太,您真是太通情達理了。”鍾睿總算鬆了口氣,一副如釋重負千恩萬謝的模樣:“謝謝太太,我安排個司機送您。”
“行。”夏小悠淡聲答應。
“那你先回家等我,我也不會回去太晚。”慕淩凱抬起手指為她理了理額前垂落的一縷碎發,沉聲交代:“不許生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