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青揚的嘴角,浮起一絲淺淡的苦笑,甩甩頭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。
今天,這個和小悠一起送進醫院的女人,
好像就是幾年前,慕淩凱那個念念不忘的前女友。
曾經,給小悠造成許多難以磨滅的傷害。
什麼時候,她們倆的關係,變得這麼好了嗎?
嗬嗬,現在看起來。
小悠和她的老公慕淩凱,感情似乎已經和好如初了。
而且,他也聽科室裏的小護士們興致勃勃地八卦過。
說是大名鼎鼎,一向被公認為是國民男神的慕三少。
近期很快,就要舉辦盛大的婚禮了。
小悠,終於找到屬於她的那份幸福了吧。
而他,也真的應該,斷了所有不該有的念想,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……
夏小悠和景荷來到了六樓兒科,首先在護士站問了一下。
得知景景剛剛做完全部的檢查,被送往兒童病房了。
她們倆,趕緊按照護士的提示,找到了景景的病房。
醫院的兒科,從來都是人滿為患。
可以說,是整個醫院住院部最為熱鬧和擁擠的地方。
不過,因為慕淩凱的特殊關係,
景景依然是一個人,住了一間安靜的單間病房。
踏進病房大門,景景還在昏沉沉地昏睡著。
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,看起來比平時更加瘦小纖弱。
就好像,發育不良的豆芽菜。
慕淩凱坐在景景的床邊,臉上的神情十分複雜,晦澀難懂。
景荷急步來到女兒的床邊,俯身握住了她軟軟的小手。
眼淚瞬間打濕了眼眶,無聲地滑落下來。
夏小悠也跟站到了床頭,紅著眼圈打量著沉睡中的小景景。
景景白皙細嫩的臉頰上,淚痕未幹。
而且,青一塊紫一塊的。
一看,就知道挨過大人無情的責打。
夏小悠看得心裏一陣刺痛。
隻感覺,夏歡簡直就像白雪公主故事裏,那個狠毒自私到極點的繼母王後。
可惜,景景的身邊。
卻沒有七個善良熱心的小矮人,好心地陪伴保護著她。
緊接著,她抬手,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蓋在景景身上的被子。
景景這會兒,還穿著幼兒園的校服。
細細的胳膊上和小腿上,同樣,到處都是青紫的印痕。
讓人觸目驚心,不知道,景景在昏沉沉地睡過去之前。
遭受過夏歡怎樣的虐打?
夏歡這個惡毒的女人,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!
說她是白雪公主裏的繼母王後,都是美化她了。
此時此刻,夏小悠既氣憤又心痛。
一時間泣不成聲,真是殺了夏歡的心都有了。
而景荷,輕輕撫摸著女兒身上,那一道道清晰醒目的傷痕。
更是心痛如裂,哭得難以自抑。
他們大人之間的孽債,他們大人所做錯的事情。
現在,全部報應到了無辜的孩子這裏。
如果早知道,會有這麼一天。
當初,她真的不該任性地跟霍北軒離婚。
更不該把她可憐的女兒,不聞不問地丟在國內。
自己跑到了美國,自欺自人地逃避了三年。
這一切,都是她的錯。
可惜,這個世界上,從來都沒有後悔藥……
慕淩凱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,沉聲提醒她們:“小悠,景荷,你們別哭了。景景現在,需要安靜的環境。”
聽到他的話,景荷趕緊止住了哭聲,握住女兒的小手不肯鬆開。
而夏小悠的心裏,依然十分難受,同時也充滿自責。
眼淚,似乎怎麼都止不住。
慕淩凱輕輕摟了摟她哭得顫栗的肩膀,把她帶到了病房外走廊的盡頭,給她遞過一張紙巾:“你在這裏,再好好地哭吧。”
夏小悠接過紙巾擦了擦紅腫的眼睛,抽抽噎噎地問:“景景的情況怎麼樣?做完檢查後,醫生怎麼說的?”
慕淩凱黯然沉默了片刻,啞聲說道:“她的身體,除了那些我們能看到皮外傷之外,沒有其他問題。不過……”
說到這裏,他再次為難地停了下來。
欲言又止,神色分外糾結。
不知道該怎麼對善良的小羊羔說出?景景目前的真實情況。
“不過什麼?”夏小悠的心,頓時不安地提了起來,蹙緊了秀麗的雙眉,焦急地瞪著慕淩凱:“你快說啊!景景到底怎麼了?”
慕淩凱做了個深呼吸,音色晦澀地告訴她:“景景驚嚇過度,又服用了兒童禁用的安眠藥,腦部受到一定的影響。包括智力、語言、動作這些方麵,可能都不會像從前那麼靈巧了。”
什麼?!
夏歡製造的這起惡劣事件,竟然給聰慧可愛的景景。
造成了這麼慘痛的傷害,留下了無以彌補和挽回的後遺症。
夏小悠猶如五雷轟頂,身體虛軟地踉蹌了一下,差一點摔倒。
慕淩凱單手摟住了她,沙啞著嗓音說:“小悠,你別太難過。我詳細谘詢過醫生,景景這種狀態不是先天性的,而是後天受到驚嚇造成的。醫生說,雖然現在還說不清楚,但她是有可能恢複健康的。等到霍北軒回來,我跟他商量下,我們可以把景景帶到最好的心理及腦科醫院去治療。”
夏小悠從自己的愣怔中回過神來,眼淚再次洶湧滑落,靠在慕淩凱的懷裏,哭得傷心欲絕:“我真想殺了夏歡,你知道嗎?慕淩凱,我現在,好想去殺了她……”
“她會受到該有的懲罰的。至少,霍北軒就不會放過她。”慕淩凱聲色酷寒地吐出一句話,親手拿紙巾幫夏小悠擦幹了眼淚,低沉地說道:“小悠,你別再哭了。現在,我們要一起想辦法,把景荷安慰好。她還不知道景景這個情況。等她知道,我真怕她,又一次受刺激昏過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