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夏歡,我知道你為了大伯的事情著急!可你這麼說,就沒意思了!”夏小悠氣得漲紅了臉頰,重重地向她申明:“不管我和你的關係怎麼樣,大伯是我的親大伯,我就是心裏再沒譜,也不會盼著他出事。”
夏歡其實也明白,自己這是在強詞奪理,無理取鬧。
她撫撫頭發,不無悻悻然地說:“我今天找你說這事,可不是為了聽你教訓我的。你就給個痛快話吧,幫不幫我這個忙?”
“我會幫,但不是你認為的那種幫忙。”夏小悠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,坦然實在地說:“還有,你為什麼不試著去找霍北軒?他是陵海上司,就算不能完全保大伯沒事。在法律許可的範圍內,為大伯把罪行的處罰降到最低,應該完全沒有問題。”
“嗬,我又不是景荷,你以為他還會管我的死活?”夏歡再度冷然而笑,咬牙切齒地說:“跟你說個實話,我懷疑,我爸出事就是他搞的鬼!不然,我爸在建築設計院當了這麼多年的副院長都好好的,再過幾年都能安穩退休了。怎麼剛好他要跟我離婚,一下子就把各種經濟舊賬都翻出來了?”
“你是說,霍北軒有意找人去查了大伯的一些事情?”夏小悠更加詫異,凝神沉吟著說:“我覺得,他還不至於會這麼做吧。”
“你別把他想成什麼有善心的大好人。”夏歡聲音尖利,雙目泛起了憤怒的紅絲:“為了和我離婚,他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!現在,連景景都不讓我接了!也不把景景帶回家!”
“那景景,一般在哪裏?”夏小悠關切地問。
“平時在學校,休息時,他就接她到景荷那個賤貨那裏。”夏歡恨恨地說。
聽到她這麼形容景荷,夏小悠覺得十分刺耳,當即正色地說道:“夏歡,你和霍北軒弄成現在這個樣子,你有沒有檢討過你自己?明知道他不愛你,他的心裏隻裝著景荷,你還非要嫁給他。如果你能理智地答應和他離婚,我相信,他一輩子都會對你心懷愧疚,你們根本不會反目成仇。或許,就像你說的,大伯也真的不會出事了。”
“我憑什麼答應和他離婚?!憑什麼給景荷那個賤貨讓位置?”夏歡越發憤恨難忍,妝容精致的臉容上,掠過一絲近乎猙獰的怒意:“小悠,我告訴你。我不好過,我也不會讓負了我的人好過。這輩子,我最愛的人是霍北軒,最恨的人也是霍北軒,更恨的人是景荷!霍北軒想甩了我去和景荷那賤人雙宿雙飛,我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的!”
“夏歡,你究竟要幹嘛?能不能別這麼偏執?”夏小悠發現這個樣子的夏歡,似乎像一個走火入魔的瘋子,苦口婆心地說:“退一步海闊天空,你放過他們,就也等於放過了自己。這個世界上的男人,不是隻有一個霍北軒。以後,你還會遇到值得你動心的男人。你們好好相愛,組成一個幸福美滿的小家庭,不是很好嗎?”
“對於我來說,隻有霍北軒在我身邊,才是最幸福的。”夏歡麵色陰鬱,充滿苦澀的自嘲,像是自言自語一樣滔滔不絕地說下去:“我甚至跟他說,哪怕他不愛我,哪怕他在外麵去找別的女人。隻要,不和我離婚,我什麼都不管他,我就隻做這樣一個名義上的霍太太就好。可他,還是不同意。自從景荷那賤貨回來,他就堅持要和我離婚。為了不碰我,他寧願自殘,然後跑到景荷賤人那裏去一夜不歸。哈哈,小悠你說,我是不是太失敗了?景荷那賤貨,又有什麼好呢?她把霍北軒的魂都勾走了……”
聽她一口一聲地喊著景荷賤貨,夏小悠實在是聽不下去了,冷聲打斷她說:“你這麼罵著景荷,還想要霍北軒對你好?那是真的不可能的。”
“嗬嗬,到了如今這個地步,我也不需要他對我好了。”夏歡諷刺地挑了挑唇角,似乎恢複了平時的冷靜,把話題重新轉了回來:“我爸的事情,你要幫就幫,不幫的話,也不用囉嗦那麼多廢話。”
夏小悠感覺,現在的夏歡,已經變得完全不可理喻。
可是,大伯的事情。
她怎麼著,也會關心的。
略微思索了一下,夏小悠開口說道:“這樣吧,你不方便找霍北軒的話,我來找他說。他處理這種事情,應該比慕淩凱更有經驗。”
“他不在陵海。”夏歡漠無表情地說:“我今天剛問了他的一個秘書,他在上周就出國考察去了。嗬嗬,我這個所謂的上司太太,連他身邊的工作人員都不如。我想了解他的情況,還需要去找他們詢問。”
“那你為什麼還要死抓著這個上司太太的頭銜不放呢?”夏小悠一激動之下,衝口就說。
“我為什麼,又不能抓著這個上司太太的頭銜不放呢呢?”夏歡雙目通紅,針鋒相對地強調:“我本來就是霍太太!霍太太,本來就是我!”
看著她那瞬間又像是要瘋狂爆發的,難看至極的臉色。
夏小悠知道在這件事情上,此時勸她什麼都是白搭,隻能息事寧人地說道:“那我等霍北軒回來了,再去找他。”
“夏小悠!你不用這麼假惺惺的裝模作樣!不想幫我就不幫好了!我也不稀罕!”沒想到夏歡一下子就翻了臉,橫眉冷目地說道:“這件事我會自己解決的,不勞你費心了!”
怒氣衝衝耀武揚威地說完,她轉身就走。
徑直踩著高跟鞋上了路邊等待著她的一輛黑色小車,揚長而去。
夏歡現在,真是越來越乖張執拗,越來越讓人難以相處了。
唉,她什麼時候,才能想通一些非常淺顯的道理呢?
不再那麼偏執強橫地死鑽牛角尖?不再把守著與霍北軒的那樁婚姻,當做人生的唯一目標。
但願,她終有一天能夠幡然醒悟,回頭是岸……